第76章 第 76 章

第76章 第 76 章

蔺扬走了。师昭站立不稳地扶着桌角,一脸惊惧慌张之色,想要追上蔺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等到这屋内只剩下她一人。师昭脸上的情绪渐渐褪去,最终变为冷笑。很好。蔺扬的反应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大。姐姐的帮手实在是太多了,清言、蔺扬,还有她在内门的那些朋友们。为了这些人后来不威胁到她,目前,师昭已经彻底拔除了威胁最大的南奕、凌寒、白珩君三人,但姐姐身为气运之子,总能还找到新的靠山。毕竟在原书里,姐姐人见人爱。只有极少数又蠢又坏的配角才敢和她作对。师昭也不想和姐姐作对,但她发现自己和姐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只要她的野心一天不灭,姐姐所谓的正义之心还在一天,她们之间的对立是不可改变的。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与其等到受伤之后再反击,师昭宁可做那个最先动手的恶人。师昭站直身子,缓缓走出蔺扬的住所,转身御剑去望鹤峰练剑。在庄姝如此残酷的训练之下,师昭已经硬生生挺过了半个月,如今已经能适应最基本的体能训练,能忍得住疼了。在别人眼里,她的神识修为一如既往,看起来什么长进也没有。但只有她知道,她有进步的。只是体现在实战方面而已。只是,实战方面再强,只要机制还在,她就不可能靠自己完成杀人,目前她的练习,也大多数是以自保为主。师昭今日的练习只有两个时辰。到了未时,庄姝便停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七日之后,本宗有一场前往玄冥之境的试炼,极其凶险,只有极少部分弟子可以参加,这是你成为真传弟子以来的第一场试炼,如若能在里面探寻到增强神魂的灵宝,对你的修为大有益处。”“灵宝?”“对。”庄姝仔细回忆了一番,才道:“玄冥之境极为广大,灵宝数不胜数,单单据我所知,便有一种火幽虫,依附于火灵参而生,如若能得到这火灵参,便能精粹火灵根,让火系法修修为大增。而我宗弟子入玄冥之境,通常探寻的是炼器秘宝、以及滋养剑灵的法宝。”“但今日一早,师尊便与我说过,师妹你的当务之急,并非炼器,而是锻体。”颜婵一直担忧师昭的体质。这世上天材地宝众多,总是要四处碰碰运气。在灵墟宗,外门弟子所学只有最基本的皮毛,也被宗门严格保护,不可随意下山,而内门弟子初涉实战,可以自己去斩妖除魔,但仍依附于宗门生存。但晋升真传弟子之后,便截然不同了。这偌大修仙界,便是要全靠自身去探索,恩仇随心,生死由命。真传弟子在外历练被杀是极为寻常之事,只身探寻秘宝必然凶险万分,因此,若能与同宗弟子一道进行历练,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师昭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会努力完成这次试炼。”随后,庄姝又去讨来了一个图纸,里面大致画了玄冥之境一半的地势和异兽,让师昭提前准备好应对的法宝。等庄姝打算离开时,师昭才仰头问:“师姐,你知道……清言师兄会参加吗?”“清言?”庄姝一怔,随即笑道:“我没听说他要参加的消息,不过以往,如若有这种试炼,清言师弟身为首席大弟子,总是会参加夺得魁首的,师妹此次若能和他结伴而行,必然是不必再担心任何危险。”师昭重重点头,露出甜甜的笑来,“我知道了,多谢庄师姐。”女子微微一笑,颔首离去。等她离开,师昭才支着下巴趴在桌上,若有所思。清言。清言到底怎么回事?打从他的伤势痊愈之后,虽然在路上和她碰见了会打招呼,但那股疏离之感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非但如此,他还私下里见了姐姐……真的很让人怀疑啊……师昭皱紧了眉头,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寻找答案。毕竟清言这油盐不进的。师昭眼珠子一转,当夜就去敲了顾让的门,在少年不耐烦开门之时,她笑嘻嘻地问道:“有酒吗?”顾让挑眉:“有啊。”---月色浓重。四下寂静无声,唯有一盏昏黄的孤灯在溶溶月色之中浮动。风声呜咽着拂过屋檐树梢,掠起的花香中似乎混着一丝焦土味。清言坐在案前,双眸微阖,似是静眠。梦中似是一场无底炼狱。黑雾腾然入空,被巨大的火焰吞噬着,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狰狞巨兽,咆哮嘶吼,风卷火星,浓烟滚滚,噼啪作响。一切倾颓在一夕之间。他目眦欲裂,血液奔涌上脑,映着火光的黑眸里涤荡着冰冷和绝望,想要冲进去却动弹不得,只被人死死按着,看着幢幢黑影接二连三地闯入其中,将一切寸寸碾尽成灰。直到火光熄灭。他无力地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提着刀的黑衣人从火光中走出,血从冰冷的刀尖滴落,火焰舔祗着他纷飞的华美衣袍,似是在他脚下臣服。火焰化为一只巨大的吞火兽。似是吃饱餍足一般,在男人身边发出兴奋的嚎叫。“回去赏你。”那人微微抬头,月下露出一双阴冷张狂的凤眸,眸底尽是高傲与嘲讽,“敢与本君作对的,都只能是此下场。”只能是此下场……他的牙根几乎咬出了血,喉间发出痛苦的哀嚎,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耳边有个声音对他说:“好孩子,你要看清楚,这就是你的仇人。”“他是魔皇殷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好好活着,不能为仇恨所驱使,待到你成就无上道法之时,再亲手杀了他,为三界除害。”……清言遽然睁眼,眸底寒光迸溅,指骨一缩,掌心登时凭空召唤贴身佩剑。剑灵颤动,似是察觉到他的心念动摇。

正在安抚于他。这少年微微垂睫,漆黑的眸光一寸寸扫过手中佩剑,握紧之时,掌心仍然觉空虚无力。无力之感,源于无法手刃仇人。转眼来,已经数十年了。他年岁不过百,已至金丹之境,同阶之中难逢敌手,被称之为天才。可那个人,却仍然遥不可及。清言感觉到一阵心乱,微微闭目,掌心的剑随之遁形无影。平复得极快。师尊让他不要为仇恨驱使,坚定道心,将无情道贯彻,望却尘俗羁绊、仇恨怨念。他都做到了。无数次对上殷离却十分冷静,没有被所有人看出异常。但不够。远远不够!这少年静坐许久,再次睁开眼时,瞳底却映入桌面上的洁白宣纸,上面寥寥几行字,是他今日下山所记,关于一件急于求证的重要大事。——“师兄,我觉得这件事至关重要,如今诸事停息,正是对方松懈的时候,我们要暗中查清楚一切。”——“你我修仙之人,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我隐隐觉得,能让那蛇妖都如此惧怕之人,无论皮囊如何,内心却是真正的邪魔。”斩妖除魔。斩妖除魔。清言感觉到心乱。他起身来到院落里,想拔剑,握着剑柄的手却迟迟无法出鞘。直到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剑光如练,剑锋凌厉,趁着月色,无声无息地绞杀而去,却在即将欺近少女脖颈的刹那突然回收,唰啦切断周围的红花绿蔓,引起一片积压的冬雪簌簌而落。犹如下场了一大雪。藏在攀着巨树坐在墙头的少女失去了依靠,整个人要往下跌落,却又急急攀住石墙,整个娇小身形就悬在了空中,直接地暴露在视野之中。一树瑰丽茶花绽放在鬓边。犹如人间时,少女时常插在发间的金钗步摇。清言眸子微眯,黑瞳一冷,“你在这里做什么?”少年语气微含质问,口气绝算不上好。师昭却好似听不见。她披着长发,衬得下巴尖削,醉醺醺地睁着迷蒙的眼睛,含糊地冲他打招呼,“清、清言师兄……”她身子在空中摇啊摇,他看不见她悬空扑腾的双腿,只看到这丫头蠢笨姿态。清言:“下来!”她攀着墙壁,摇头,“你肯定不希望我来你这里。”清言的住处素来无人打搅,因这少年性子冷,更喜静,总是拒人千里。她倒也知道。少年冷笑,“所以现在却爬墙?”“爬墙不算闯入你家。”“……”“我就看一看师兄。”少女嘻嘻地笑,更加用力地往上爬了爬,小声说:“悄悄的,不和师兄说话。”那你现在没说话么?清言皱眉看着她。他瞳色更冷,握着剑的手无声攥紧,唇边微露讽意,“师妹好端端的,看我做什么?莫不是哪方面心虚——”“才没有!”少女急得扬声打断她,忽然攀着墙壁的手一松,整个人“啊”地惊叫一声,往下跌去。清言冷漠看着。修仙之人,从墙上掉下去算什么,纵使跳楼也摔不死,他便冷眼看着她装她作,耍什么花招。等了半晌。也不见少女重新出现。清言直接纵身一掠,飞过墙头,落在少女身边,正好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一身浓烈酒气。他皱眉,微微下蹲,手指轻探。没晕。是睡着了。这都能睡着……清言罕见地沉默,恨不得转身回去,直接把她丢在这里睡一夜,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妥,掏出了随身的玉简。一个时辰后。望鹤峰中,小姑娘茫然地从软塌上坐起,一抬头就看见围着她站了一圈的白衣执法弟子,和执法长老颜婵。为首的执法弟子说:“酒醒了。”另一个执法弟子手持书册,一边记载着什么,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半夜饮酒,夜不归宿,记小过。”师昭:“?”“夜闯清言住处偷窥并随地睡觉,严重干扰对方正常休息,引得对方上报求助,再记一过。”师昭:“???”好家伙。清言他……他居然把她交给执法弟子了??她这一出借酒装疯居然没奏效?真不愧是他。师昭暗暗磨牙,眼睁睁看着那些执法弟子将记录在案的书册递给颜婵,然后行礼退下,只留下她和颜婵默默对视。师昭:“……师尊。”颜婵看了她一眼,表情复杂。显然也想不到,三个时辰前刚乖巧和她告别的昭儿,一扭头就干了这种事。“昭儿。”颜婵看着这丫头楚楚可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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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魔头暗中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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