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成何体统
虽然两人方才的相处还算融洽。
可柳青璃并不认为她跟花魁已经算是朋友了，心里的戒备自然就少不了，疑惑地蹙眉问：“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明明花魁跟夜归尘还有那种关系，她难道不是应该跟王月莲一样，巴不得王爷厌恶她们母子吗？
花魁将柳青璃的错愕尽收眼底，淡然一笑：“你不必紧张，我跟你说这些，仅仅只是希望你跟你的孩子，以后都能过的好一些而已。”
如此一说，柳青璃更不能理解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美人儿，神色肃穆地逼问：“为什么？”
她们明明没有很深的交情。
为何这名满京城的花魁姑娘，却一副处处替她考虑的姿态。
当真让人不解。
花魁迎上她的眼睛，望着她的眼神有些空灵和悠远，沉沉道：“因为你不曾瞧不起我，不曾跟那些人云亦云的人一样贬低我。”
花魁眼神闪烁了一瞬，似是惺惺相惜那般，眼底满是真挚：“甚至明知我刚从王府出来，跟你抢男人，还是愿意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救我，就凭这一点，我就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花魁眼底盛满了真挚的感激和柔情。
柳青璃呐呐道：“我也没做什么……”
花魁姑娘摇摇头，极为认真地说：“对你而言或许只是一句话的小事，对我而言，却是救赎。”
“自从我家道中落沦落风尘以来，还从没有人维护过我，只有你……”
明明自己也是扶风弱柳只姿，却愿意挡在她面前。
当真令人动容。
花魁嘴角嗪着一抹笑，眼神柔软，真诚道：“你跟传言中一点都不一样，人人都道你配不上王爷，是借着孩子高攀王爷，可我却不这么认为。”
这番话，从一个夜归尘的情人口中说出来，还真是稀罕……
柳青璃一时都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不仅如此，花魁姑娘还能理解柳青璃的不易，再次贴心地劝了一句：“既然你现在无法离开王爷，不如就适当地放下身段，把人哄好了，也为将来留条退路。”
“多谢姑娘好意。”
柳青璃站起，慎重地给她行了礼，为了感激她，也是为了自己之前对她的猜忌和怀疑而道歉。
花魁轻声一笑，慵懒至极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斟了一杯酒，懒洋洋地说：“你以后叫我澄娘即可，姑娘听着多生分。”
柳青璃点点头：“澄娘，那你以后也别叫我王妃了……我算不得什么王妃，你叫我青璃吧。”
“行，这么说，我们算是朋友咯？”澄娘端起酒杯冲她晃了晃，嗓音娇了几分，“青璃，我心情不好，你可愿陪我共饮一杯？”
“有何不愿！”
柳青璃接过酒杯，仰头一口灌下。
真好，她也心烦意乱，需要美酒消愁。
不过她好久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了，一口灌得太猛，呛得不断咳嗽。
澄娘在一旁拍着桌子笑了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可真有意思，来，继续！”
两人面对面而坐，很快，一个酒壶就快见底了。
喝得正起劲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一道极为谄媚和恭维的女声急匆匆地说：“王爷……这青天白日的，我们花楼还没营业呢，你这么径直往里闯，不合适吧……”
连毅上前呵斥了一句，推开她挡路的身躯：“闪开，王爷是来找王妃的，耽搁了事你负得起责吗？别挡道。”
老鸨脸不吓白了几分：“王妃？”
好端端的，王妃怎么可能在这儿？
连毅径直又问了一句：“澄娘的房间在何处？”
“澄娘……”老鸨哆哆嗦嗦地指着一个方向，“在哪儿呢！”
夜归尘急步走了过去。
老鸨还想跟过去，却被连毅侧身直接挡住了去路。
他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睨了老鸨一眼，冷冷地说：“今日之事，王爷不希望走漏任何风声，还望你约束好底下的人。”
老鸨弓着身体，讨好地笑了笑，不住点头：“明白，明白……一定不会乱说的。”
夜归尘推门而入。
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他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来之前，夜归尘以为柳青璃来找澄娘，是想逼问对方跟他的关系。
没准是来示威的，搞不好两人还会打起来。
可此刻一看，倒完全是他想多了。
两人不仅没有打起来，反而腻在一起相谈甚欢，屋内还有一股很浓的酒味。
柳青璃眼神已经有些恍惚了，感觉门口传来一阵冷风，哆嗦了一下，眯着眼睛看过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她觉得不该出现的人。
柳青璃怀疑地眨了眨眼睛，迟钝地推了推身边的人：“澄娘，我怎么好像看见王爷那个冷面阎罗了……”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喝多了，王爷不会来……”
这儿的！
澄娘话还没说完，一抬眼就看清了面若寒霜的男人。
她吓得瞬间噤若寒蝉，只觉一阵冷风灌进脖子里，无端哆嗦了一下。
她酒量好，此刻醉得没有柳青璃那般严重，再被夜归尘这么一吓，酒意立刻醒了三分。
澄娘撞了撞柳青璃，低声说：“青璃，真是王爷，你快起来，坐直了……”
柳青璃撑着腰懒洋洋地坐直了些，反应还有些迟钝，双颊绯红，眼神迷离，红唇沾了酒意，湿漉漉的，诱人而不自知。
她穿着澄娘的衣服，轻薄的纱裙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极为贴身和露骨。
夜归尘喉结滚动，眸色微沉。
柳青璃纤长的睫毛扑闪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捏着酒杯在夜归尘面前晃了一圈儿：“王爷……王爷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怕他。”
这是真醉糊涂了……
澄娘默默为她捏了把汗，还想伸手扶着她：“王爷，青璃她喝醉了，你别跟她计较……”
结果她的手还没碰到柳青璃，人就被夜归尘一把拽了过去。
他冷着脸，嗓音暗哑：“堂堂王妃，竟流连于烟花之地，举止轻浮，成何体统，跟本王回去。”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说我……”
柳青璃酒劲上头，竟觉得无比委屈，挣扎起来，反手将他推开，讽刺道：“流连烟花之地怎么了？既然你晚上能来，那我以后就白天来……”
这说得什么混账话。
夜归尘脸都快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