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有功之人
柳青璃往后退了退，错愕地望着夜温玉说：“夫人，不用给我做衣裳的，王爷已经给我做了很多了，我穿不了那么多……”
夜温玉突然对她这么好，她还真是有些惶恐。
夜温玉微微蹙眉，上前接过掌柜手中的软尺，竟是亲自为她量身，不满道：“还叫什么夫人，以后跟尘儿一般，叫我姑母。”
柳青璃受宠若惊地瞪圆了眼睛，哆嗦道：“姑……姑，姑母？”
夜温玉又有些不满了起来，冷着脸数落了一句：“你是布谷鸟吗？咕咕咕的，这么点儿胆量，话都说不明白，以后如何做尘儿的妻子？”
听到这熟悉的数落，柳青璃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夜温玉突然对她示好，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夜温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量了尺寸报给掌柜的，这才对柳青璃说：“给你做几件衣服你就收下，别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尘儿给你做的新衣服，那是他该为你做的，你既然马上要嫁给尘儿了，我也得表表我的心意。”
柳青璃心中微微震动，乖巧地点头：“是，谢谢姑母。”
不管夜温玉突然对她好是为了什么，总之乖巧一点总是不会出错的。
夜温玉让人给她做新衣裳还不算，还指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绸缎：“去，挑一些喜欢的绸缎，你最近穿的衣服都太素净了，以后成了王妃，免不了就要去参加一些宴席之类的，穿成你这样可不合适。”
柳青璃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后还是拒绝了，小声说：“不是已经让掌柜的去做新衣服了吗？姑母，王府很多衣服我都还没穿过呢。”
她指了指一旁的澄娘，说：“而且澄娘还帮忙绣了许多新花样的绣品，手艺极为出众，这些够我穿一整年了，不必铺张浪费。”
柳青璃可不敢跟夜温玉说澄娘是青楼女子，只说是自己从外面找来的绣娘，手艺了得。
好在夜温玉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澄娘容貌太过显眼。
方才在来的马车上，夜温玉还隐晦地提醒柳青璃不要让澄娘靠近夜温玉，可惜柳青璃根本没明白她的意思。
夜温玉眉头又皱了起来，不满道：“你不必为我省钱，几匹绸缎我还是买的起的。”
“再说了，这些绸缎都是上好的丝绸，放多久也不会过时，你就算以后拿去赏人，也是拿得出手的。”
看夜温玉态度逐渐强硬起来，柳青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温玉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满道：“你怎么总是这般畏手畏脚的，送你点东西，又不是要你的命，至于抗拒成这样吗？”
柳青璃在夜温玉面前，本就有些敏感和自卑，听到这话脸色白了几分，呐呐解释：“我是觉得……这些都用不上……”
夜温玉恨铁不成钢般瞪了她一眼：“就算用不上，摆在家里看着也舒心，以后不许拒绝我给你送的东西。”
柳青璃怕她生气，连连点头。
夜温玉深吸口气，突然开口说：“你说说你，娘死得早，还没成家就没了娘家人。”
柳青璃脸色一变。
她以为夜温玉是要趁她没有娘家人羞辱她，可夜温玉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夜温玉微微蹙眉，眉宇间还敛着几分心疼：“京城的世家千金，个个出嫁前，都有人早就备上丰厚的嫁妆。”
“你的嫁妆，显然是没指望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暗中让人给你备一份。”
夜温玉要替她备嫁妆？
柳青璃这下是真惊住了，错愕地望着她。
夜温玉似是有些不自在，闷声咳了咳，不肯正眼看柳青璃，只说：“我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你，只是怕你们成亲那日，没有嫁妆，寒酸得让人看笑话。”
这话，听着就不走心，柳青璃终究还是从夜温玉有些古怪的表情中明白过来。
她啊，分明就是嘴硬心软。
夜温玉清了清嗓子，被柳青璃那双充满感激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僵硬地解释道：“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安安，为我夜家的宝贝孙子，以后，你跟尘儿好好过日子。”
柳青璃心中感动不已，真心地承诺道：“姑母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王爷的，只要他不赶我，我就绝不离开。”
夜温玉这才满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对嘛，以后就只管过好你跟尘儿的日子就够了，至于外面的闲言碎语，不必放在心上！”
上次夜归尘说柳青璃和柳意安被人议论的事，过去了这么久，夜温玉都还没放下。
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记仇护短之人。
夜温玉微微皱着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和轻蔑：“这京城里的人，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都觉得你配不上尘儿。”
“可你好歹为夜家剩下嫡孙，是夜家的有功之人，还轮不到那些长舌妇嚼舌根。”
“以后谁要敢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你直接打，不必顾忌颜面，不然，她们还以为夜家的人好欺负。”
夜温玉这是在教柳青璃立规矩，不能人善被人欺。
两人成亲后，她在外面代表的，就不仅仅是她个人了，还是整个王府的颜面。
柳青璃没想这么深，只感激夜温玉的提点，乖巧地应了一声：“姑母说的对，以后，我不会随意让人欺负的。”
以前，她只是不想惹事，怕麻烦。
从来就不代表她怕事。
不过夜温玉能转变态度，还是让柳青璃挺惊喜的。
至少之后，少个人刁难她了。
看柳青璃想通了，夜温玉这才高兴起来，推着她去挑选丝绸布匹，说就算穿不完，拿回家做装饰也成，反正王府的库房足够宽敞。
柳青璃不忍再三拂她的好意，只好答应。
不过她眼光太素，每次挑出来的夜温玉都不太满意，又亲自上场给她挑。
夜温玉一眼就挑出了绸缎庄最上乘的一匹蜀锦，颜色和纹路都很漂亮。
柳青璃也挺喜欢：“这个不错。”
一旁的绸缎庄掌柜却为难地说：“杨夫人，你手中这个款式，早就被人订下了，恐是店里的伙计不清楚情况，又摆了出来。”
夜温玉略微有些失望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