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你还真是下贱

柳青璃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对王月莲诽谤的话没有丝毫反应，也没准备反驳。就在众人以为夜归尘一定会生气时，他却轻声一笑：“本王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丞相身份尊贵，何必跟这样的女人一般见识。”正期待夜归尘教训柳青璃的王月莲脸色一僵，有点没反应过来……夜归尘这是什么意思，在维护柳青璃吗？夜归尘深邃的眼眸微眯，眼底不见半分多余的情绪，只简单说了一句：“丞相今日把她从这里赶出去，来日外面不知道传出多难听的风言风语，有损丞相待人宽厚的美誉啊。”蒙圣的目光在柳青璃和夜归尘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别人或许觉得夜归尘这话是在维护他的名声。可蒙圣看得分明，他明明就是为了袒护这个女人。他眉锋一挑，心底暗自讥笑，倒是小瞧这个女人了。一副狐媚子长相，不仅勾搭他孙子，居然还让一向冷情的夜归尘为她求情。还真有几分能耐。蒙圣面上不动声色：“既然王爷开了口，那我也不必跟她计较，她愿意留就让她留着好了。”他目光一转，面目不善地盯着柳青璃：“也让你开开眼，好好看看你跟在场众人的差距，别成天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柳青璃暗自攥了攥拳，想立刻就离开这里。可王月莲又凑到她身边，意味深长地笑着提醒：“柳青璃，丞相既然让你留，你就不能走！”她要等着看柳青璃出尽洋相，沦为笑话。反正现在她已经得罪了丞相，这鉴赏会上，不会再有任何人给她好脸色。柳青璃想着母亲的墓，用力咬了咬牙关。她不能跟王月莲对着干，她知道，王月莲这个畜生，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若是现在忤逆她，没准她会让人撅了母亲的墓。柳青璃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人观赏和取笑。蒙圣招呼夜归尘去看藏品，可夜归尘的目光却始终关注着柳青璃。越看，夜归尘的脸色就越阴鸷。今日，他本来想让柳青璃陪他来鉴赏会，给赵卿舒挑选一个礼物。毕竟柳青璃跟赵卿舒合得来，了解她的品味。可赵卿舒拒绝了他，转头他在王府门口遇见了等候已久的王月莲。王月莲说对鉴赏会感兴趣，央求夜归尘带她来，夜归尘只好带王月莲过来。而他对鉴赏会本身并不感兴趣，来了之后避开众人，一直躲在花园的亭子里喝茶。却听见下人议论这边的事，这才知道，柳青璃居然背着他来了鉴赏会。还敢跟他撒谎说要陪着赵卿舒。看来前几天的警告，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柳青璃能感受到夜归尘的视线，他知道夜归尘肯定以为她是故意骗他，她想解释，但夜归尘身边人太多。她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夜归尘身边没人，才壮着胆子走过去，轻声嗫嚅：“王爷，刚才谢谢你……”夜归尘冷冷地嗤了一声，不仅没领情，还嘲讽道：“柳青璃，你还真是下贱。”

什……什么？柳青璃脸色一白，风中的身影单薄得像是蒲苇那般轻轻一颤。夜归尘面容冰冷，目露讥讽：“丞相让你留下来，你居然就真舍不得走了，你就这么想留下来被人戏弄吗？”柳青璃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时该从何说起……她难道要说是王月莲威胁她留下来的吗？夜归尘不会相信的。见她沉默以对，夜归尘心底更是涌起一股火。他表情阴鸷，满目漆黑森：“还是说，你还真想在这里吊男人？”吊男人？在夜归尘眼里，她难道一天到晚就是在勾引男人吗？她怀着孩子怎么勾引男人。果然是偏见，他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看似救她，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嘲讽她罢了。柳青璃心里憋屈，抿紧嘴唇瞪着他。夜归尘不怒反笑：“说说吧，看上谁了，杨君逸还是蒙清枫？呵，你眼光不小啊。”柳青璃不想跟他起争执，眼底的不甘和倔强却逐渐显露出来。夜归尘看她这副模样，更觉得憋闷，正想继续嘲讽她两句，却被人打断……“王爷，你们在说什么啊？”王月莲从一旁凑了过来，亲腻地伸手挽住夜归尘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旁，嗓音娇软甜腻。夜归尘眼眸微转，眼底的冷冽和轻蔑收敛了几分，淡淡应了一句：“没什么。”王月莲搂着夜归尘，满眼挑衅地瞪了柳青璃一眼，又温婉地说：“那王爷陪我去逛逛好不好？我方才看了好几个古玩，都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这里人多眼杂，王爷可千万别跟这个女人混在一起，会被说闲话的。”夜归尘深深地看了柳青璃一眼，被王月莲挽着走了。两人一走，柳青璃只觉松了口气。她想找个地方躲清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杨君逸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从远处走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小土帽，你别躲在这里偷懒啊，让你来是为了帮我鉴赏古玩的，你快陪我去逛逛。”柳青璃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杨公子，你现在再跟我走这么近，会被非议的……”“别人说什么本公子才不会在意，她们也就是闲得没事干了，才会叽叽歪歪。”杨君逸拖着她往古玩那边走。其实杨君逸并不是真的想带她去鉴赏古玩。他刚才看夜归尘去了那边，又不敢一个人跟上去，只好拉着柳青璃，想着两人一起去解释的话，他表哥才会真的相信他。柳青璃不知道他的小算盘，很贴心地给他指出鉴赏会上的古玩，说那些是值钱的东西。说话间，两人贴得很近。杨君逸正想着如何不动声色地过去跟夜归尘解释，没留意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过于暧昧。不远处的夜归尘将这一幕看来眼里，眼底仿佛酝酿起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