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封印松动
眼见血壳上的裂痕越来越明显，片刻就将完全破碎。
王羽一招手，百米外的十六根晶矛‘嗖嗖’飞向他的身边。
很明显，血壳彻底孵化时，就意味着远祖将彻底霸占威廉的身体。
而唯一能够救他的办法，大概也只有打断这个过程了。
晶矛列成一排，在王羽的操纵下又形成一个圆圈，矛尖对内，围绕在血壳的中间部位。
然后十六根晶矛一起旋转起来，如同内齿轮一样，在血壳的赤道部位划出一圈蓝色、血色混杂的火星。
‘哗哗哗哗哗哗........’
晶矛越转越快，尖锐的切割声也越响越来越密。
但是任凭王羽如何施为，血壳却如同坚固的金刚石一样，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破碎，除了它本身正在不断扩大的裂痕。
而远祖却像是在看热闹一样，静静的看着王羽所做的一切，只是将那些血矛覆散开来，以不同的角度对向王羽和血壳，包围的死死的。
“小鬼，你不会以为，凭这种手段就想破坏我用魂血造出的淬身玉吧？”
眼见无法撼动血壳分毫，王羽却是并未焦急，而是心思一转，想到了另一个可能的办法。
只见十六根晶矛突然雾散，在他脑海中勾勒的线条、轮廓充实下，快速化为一柄四米多长的蓝色巨大晶锤。
晶锤落在王羽面前，他毫不费力的将之高高举起，然后用力砸向血壳。
‘啪咋！’
震耳的砸击声，连血壳外的王羽都感觉到难以忍受，何况在血壳内部，具有极高的拢音效果。
原本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威廉，被生生的从黑暗深渊中拽上那么一截。
‘啪咋！’
王羽又用力砸下一锤，威廉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这巨大的动静，却是把他带入了一个极为不幸的、噩梦般的回忆之中。
“彭！”
雨空下，两辆车子撞在一起。
……
十六岁时..
天空下着大雨。
因为失去父亲的庇佑，数年来母亲带着妹妹和威廉，在家族中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而这一天，母亲终于被族老批准，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娘家居住。
这本该是一件脱离苦海的幸事。
可是..
驶出家族庄园的车子，刚刚走上县道，就被一辆黑色轿车拦腰撞翻，车子在雨中翻出好几圈，狠狠撞在路边的大树上。
威廉使劲踹开已经变形的车门，拖着被划出狰狞伤口的腿，抱起哭泣的妹妹，逃下不停漏油的车子。
他将妹妹放在较远处的大树下，返身再去救已经昏迷的母亲。
可是却在那时，从那辆黑色轿车上跳下四个黑衣人，动作麻利的拆开车门，将满头是血的母亲抬进黑色轿车，在大雨中逃之夭夭。
任凭威廉如何追赶和咒骂，轿车也没有丝毫的迟缓。
威廉和胳膊受伤的妹妹住了半个月的院，当出院的时候，终于接到管家理查德的电话：
少爷，夫人已经找到了，只是..
‘彭！’
撞开腐朽的巨大木门。
在一处废弃的仓库中，威廉的母亲衣衫不整的被拴在墙角下。
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腥臭味。
当威廉脱下外套，将衣服披在满身於痕的母亲身上时，这个年轻貌美的贵妇，却是惊慌失措的向墙角下缩去，眉宇间没有贵族夫人的优雅和自信，
而是对于男人的深深恐惧。
“母亲，是我..”
威廉紧紧抱住母亲，无声的泪痕流在脸上，割在心上。
不用细想，他也知道是什么人将母亲折磨成了这样！
撇下大雨中的妹妹和自己，转而将并没有家族血缘的母亲绑走，除了布恩迪亚家族的人以外，根本没有人会这样做。
‘啪咋！’
王羽砸下第三锤，饶是灵石对于他各方面状态的提升，使得他挥动巨锤时轻松无比，但是那强劲的回震力，却是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那只依旧腐烂的左臂，在挥动第一锤时，就已经被震裂数道伤口，流出浓稠的黑血，质如酱油，‘嗒嗒’滴在脚下。
巨大的震响声，终于将威廉彻底从黑暗深渊中拽回人间，他猛地在睁开眼睛，爆发出怒吼声：
“家族的混蛋们，迟早有一天，我要彻底灭掉你们所有人！
我的怒火，绝对不会停息，哪怕是死，我也要化作厉鬼，投身冥族，将你们拉入地狱之中！
啊啊啊啊啊！....杀!”
眼看裂痕就要完全将血壳撑碎，可却在最后关头，生生被停止住趋势。
在威廉满含恨意的怒吼声中，血壳忽的化为带状烟气，以极快的速度涌向这个赤裸的少年，渗入他的皮肤之中。
魂血，彻底易主了！
远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一个毫不起眼的子孙，竟然依靠自身的意志力，承受住他魂血的淬炼，这种强大到恐怖的坚韧心灵..令他侧目不已。
立刻，所有血矛散开为烟气，而后形成六面血色半透明的结晶板，晶板合盖为立方体，将二人封锁在其中。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远祖郑重的开口问道。
“威廉.优尔特...，..布恩迪亚”
满身的伤痕，依旧令威廉有些虚弱，但是在魂血的支撑下，他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威廉..，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远祖低下头颅，轻轻叹息一声。
叹息声中，立方立突然急剧缩小，将内部空间疯狂向内压缩。
二人脸色大变。
王羽连忙将巨锤竖起，堪堪抵住立方体不断缩小的趋势，并且因为灵石对于血族天生的克制，晶板接触到巨锤的部分，血色也是一阵暗淡。
只是好景不长，血气虽然是被克制的一方，但是不管是量上还是质上，远祖的血气都属于血族历史上最庞大最精炼的存在。
只是一个喘息间，那些暗淡的部分便被分散开，像一滩石油掺在大海中一样被稀释掉。
而在巨大的强压下，晶锤粗大的锤柄反而弯曲起来，不消片刻，已经被挤压的变成弓形。
就在这紧张时刻，威廉的身上散出一大片质如红玉的烟气，化作十余根血矛，或竖或横，以不同的角度，勉强支撑住晶板的继续压缩。
血矛、血鞭这些血气形态，对已经伏化远祖魂血的威廉来说，仅仅只是看过一两次，便已经可以使用出来。
只是此时的他魂血离身，立刻又是眼前一暗，险些摔倒。
“还撑得住吗？”王羽一把扶住威廉，问道。
“勉强还行，但是也支撑不了太久。抱歉，让你也陷入到这种险境中。”
“抱歉的话就别说了，我也不是傻瓜，没有万全的准备不会贸然进入这个空间。”
闻听此言威廉眼前一亮，“你有办法逃出去？”
“还记得你的袖扣吗？它现在已经被我的猫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希望能够离这栋楼远些。你的血气量，还足够使用那招吗？”
“当然！”
虚弱的威廉兴奋的答道，但声音却有着疲态。
那一招，不用问他也知道指的是血气置换，对于自己的袖扣，他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构造，甚至是扣上金边位置，刻着的自己名字，都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笔画的弧度。
立方体不断下压，血矛也隐隐出现了难以为支的趋势。
“等我消失后，你就与自己的纽扣置换，不用管我！”
“明白！”
下一刻，巨锤忽的雾化，在威廉的瞩目下，化为一颗比铅球略大一号的蓝色球体。
球体上出现横缝，紫色晶瞳扫出一道蓝色光芒，在王羽的驱使下，蓝色光芒对向万丈之下的远祖。
白发青年正不知所谓时，却见那光芒的外侧半截凭空消失，转而出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血色符咒上。
灵视之瞳顷刻解析完那张符咒的构造，然后雾化，渗入王羽体内。、
这个少年紧握唐刀，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刚才被光芒扫过的那张符咒的位置。
他蹲在锁链上，挥起一刀砍向远祖本体的脖颈。
却在刀锋即将砍中目标时，一道血气自远祖身上散出，形成血壁，将刀锋彻底挡下。
一刀未中，王羽又撤刀，对着远祖胸口的心窝刺去。
只是这一刀同样被血壁轻易挡下。
远祖露出玩味的笑容。
接连两刀未中，王羽干脆放开唐刀，挥起一拳狠狠砸向对方的脸上。
这一拳出乎意料的收到了成效。
似乎连远祖也没想到，王羽会赤手空拳的攻击自己，反而没有这方面的防备。
万丈之上的威廉已经看得呆了。
这家伙，竟然面对面的和远祖硬钢，而且，还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远祖的脸上。
这件事如果传到家族里的那些成员耳中，足够他吹下半辈子的。
但是这个少年并没有忘记刚才王羽的嘱咐，虽然他还很想继续看下去，但依旧是在脑海中感应起一颗袖扣的轮廓来，然后魂血驱使，他与那个轮廓进行了对换。
立方体中，先是出现了一张血色符咒，而后出现一枚金属袖口。
至此，原本被立方体禁锢的二人，已经完全从中脱困。
远祖的脸被拳头砸的微微侧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变，依旧是挂着玩味的笑容。
“小鬼，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他的身体因为情绪使然，用力的挣扎起来，将封锁着自己的千万条锁链带的一阵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密集响声。
“我只知道，我现在揍的很爽。”
王羽又抡起一拳，狠狠揍在白发青年的另一侧脸上。
“嘁嘁嘁...，嘁嘁嘁嘁....”
被结结实实揍了两拳的远祖却是发出诡异的阴笑声。
随着他的笑死而起，原本被血气控制住的大量鬼物，还有之前化作怨灵的小胖尸体，全都忽的一阵汹涌，在远祖血气和一丝隐秘魂血的控制下飞蹿出石门封印，突破出解剖室的木门。
“小鬼，谢谢你动了那张符咒，我真的很感谢你，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远祖的声音越发阴森起来，身上的血气气势，比之前显得更加恐怖起来。
那并不是刻意为之的示威，而是封印再次出现新的松动后，力量的自然复苏。
眼见如此，王羽很清楚对方并不是胡言乱语，他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远祖的力量，进一步得到了解放。
于是这个少年又抡起拳头，一口气连续挥出十好几拳，直到双手手背都发疼时，才停下手来。
“小鬼，你揍够了没有！”
两片血壁‘咻’一声飞出，掠过一条条粗大的锁链，挤压向揉着手背的王羽。
却见这个少年露出得意的笑，而后凭空消失。
血壁挤压在一起，严丝合缝，却只将一块碎木片撵成了屑沫。
“臭小鬼！迟早有一天，你要落在我手里！”
血色驱使下，木片屑沫又被血色撵成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