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张脸
就在这时，浓雾忽然散了，邪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远处，赵大海躺在地上昏迷，胸口有着微弱的起伏。
我吃了一惊。
邪物竟然没伤人？！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听到了柳瑶的呼唤？
没时间细想，她忽然挣脱我的手，大步向前，一脚踹向赵大海的胸口，又扬起手给了一巴掌。
“畜生！”
“混蛋！”
柳瑶大声咒骂着，边骂边哭，不一会儿就泪流满面。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但赵大海晕的彻底，连挨了好几下揍都没醒，反倒是柳瑶渐渐没了力气。
“他会得到报应。”
我动了动嘴，安慰道，多余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柳瑶和伴娘都很无辜。
说白了，赵大海就是个祸害！
这个打击带来的阴影搞不好还会伴随她的一生。
“像他这种人渣，为什么要活着啊！”
柳瑶泣不成声，哭着哭着，赵大海突然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双目茫然，似乎还没有回神。
见状，柳瑶又是不解气的踢了两脚。
“瑶瑶？”
“别叫我！”
柳瑶狠狠啐了一口，“赵大海，我告诉你，你完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应该是她说出来的最重的话，话里带着浓浓的愧疚。
我也能理解。
她肯定觉得伴娘的死，也有自己的责任。
赵大海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看到我后立即张口求饶。
“大师，这下事情是不是彻底解决了，我水也泡了，鬼也见了，现在我还活着，是不是……”
“你当真以为自己大难不死？”
赵大海简直刷新了我对厚颜无耻这四个字的理解。
我再一次后悔，当初在后山为什么要救他？哪怕因此有了业障，也不该再让他苟活！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我没让赵大海开口，生怕刺激到柳瑶。
她哭的极其伤心，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担心她会晕过去，正想找个椅子给她坐，柳瑶突然拉着我，声音充满希冀的问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倩倩了，我，我还能再看到她吗！”
闻言，我心里一颤。
我也是见过邪物的，虽说它顶着伴娘的脸，但绝不是正常人的模样。
即便是伴娘的亲人看到都可能会觉得害怕。
柳瑶竟然还想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邪物的存在，正要摇头，忽然一阵穿堂风吹过。
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不等回头，柳瑶顿时停止抽噎，声音中充斥着浓浓的惊喜。
“倩倩！”
接着往我身后走去。
难不成邪物又出现了？
我赶紧提醒柳瑶危险，余光一扫，意识到是我在大惊小怪。
邪物的确出现了。
但这次只有一张脸！伴娘的脸。
面色褪去了青紫，也不再狰狞，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
怎么……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又担心是邪物用来迷惑柳瑶的招数，但眨眼的功夫，伴娘的脸又变成了娟娟。
她冲我淡淡一笑，什么话都没说，我却忽然懂了她的想法。
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一会儿，娟娟又变回伴娘的脸。
伴娘不再是自己死亡时的模样，开口叫了一句柳瑶的名字。
简单的两个字，直接让她嚎啕大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柳瑶一把将伴娘抱住，一个劲儿的道歉，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有些缓和。
“我没有怪你。”
这是伴娘开口说的第二句话，我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是亲眼看到伴娘魂魄消散，不可能出现在这。
这还是邪物，只不过是娟娟主导的邪物。
在柳瑶面前的伴娘，不可能是本人，也不可能是残留的余念，只怕是娟娟动的手脚。
有可能是不想看到柳瑶继续伤心，又或者是于心不忍。
“我会给你报仇的。”
柳瑶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不会让赵大海好过！”
就在这时，身后一直保持安静的赵大海一跃而起，手里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铁锹。
双目瞪大，额头暴起青筋，迅速往伴娘的方向冲去，嘴里低声咒骂着。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出手阻拦，赵大海已经到了伴娘面前，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锹。
柳瑶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下一秒，她被推开，伴娘的体内扩散出浓烈的黑雾，脸也再次变成娟娟。
柳瑶不害怕伴娘，是因为二十多年的闺蜜情，关系是实打实的好。
但这并不代表她见到娟娟后也能神色如常。
更别说娟娟死相惨烈。
柳瑶只看了一眼，就被吓晕过去，我赶紧扶着她到椅子上休息。
另一边，赵大海翻着白眼，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黑色的经络。
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阳气在快速流失。
按照这个速度，不用三分钟，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你不救他吗。”
娟娟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看着我，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还多出一句：“就像在后山那样，不救他吗。”
话里的怒气显而易见。
我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你想报仇，他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活该用命来偿，但我不能放任……”
“不能放任我继续作恶。”
娟娟主动说出后半句话，“我是恶鬼，要么被封印，要么魂飞魄散，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会被阴煞之气吞掉理智，成为祸患。”
这正是我想说的话。
“恶鬼现世，道门中人必有察觉，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可是我的仇还没有报完。”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震！
“什么意思？赵毅，王牛，赵大海……那么多人都已经死了，还剩下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是不是听错了，迫害娟娟的，还有漏网之鱼？
不可能吧！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以赵大海的小人脾气，怎么可能不说。
可是到如今，娟娟也没有说谎必要。
“是谁？”
娟娟一抬手，将赵大海扔到一边，我也没去理会他的情况，看着娟娟慢慢向我走来，体型一点点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