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大结局

第五十七章 大结局

“对了!”

白潇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阿青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有个儿子,他会是未来的皇帝!哈哈白沧岚抢了皇位有什么用,以后的皇位还不是我儿子吗?”

“……”白沧岚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真以为那是你儿子?”

“你是谁?”白潇河瞟了白沧岚一眼,下意识往阿青身后躲了躲,“我不想跟陌生人说话。”

“算了吧沧岚,”秦陌钰笑道,“他都这样了,你还跟他解释什么?”

“我是陌生人吗?”白沧岚忽也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颗石子,递到白潇河面前,“你看,这是我捡到的石头,漂亮吗?送给你。”

“……!”

白潇河的脑中飞速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他四岁的时候,他五岁多的二哥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块漂亮的鹅卵石,说要送给他。

“真好看,谢谢二皇兄!”白潇河高兴地接过石头,奶声奶气地回答,“我们一起去玩儿好不好?”

“玩什么玩!”郑贵妃忽然冲过来,抢过白潇河手中的石头扔到了白沧岚脚下,然后“啪”的一巴掌打在白潇河脸上,“人家给你送毒药你还傻乎乎吃下去呢!人家可是你父皇最喜欢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玩儿!”

白潇河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白沧岚也懵了——他只是觉得自己这弟弟聪明可爱,想接近他所以向他示好一下而已,怎么就成送毒药了?

那时的郑贵妃还没受到皇后的挑拨,但也隐隐觉得皇帝更喜欢萍妃和白沧岚,所以一看到白沧岚就是气。她还不似后来那般阴毒,把这种不喜欢全摆在了脸上,不敢动白沧岚,只有打自己的儿子出气。

“哭什么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郑贵妃粗暴地扯着白潇河的胳膊离开了。

白沧岚把脚下的鹅卵石捡了起来。

算了,送不掉就自己留着吧。

于是那颗石头,他居然一留就留了二十多年。

直到刚才说要来看白潇河,他下意识地就把石头带在了身上。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多半是他们兄弟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不要!”这一次,白潇河拒绝了白沧岚的礼物,“我不能收你的东西,不然母妃会不高兴的……母妃她……”

现在白潇河的思维非常跳跃,纯粹想一出是一出,脑子里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阿青,母妃要是知道了我儿子能当皇帝,会高兴的吧?”

“……”阿青怕贸然点头会得罪白沧岚,只能去看他的脸色。

“会的。”白沧岚却替阿青把这句话答了,“你已经实现了你母亲的心愿,不必再想这个了。余生便只管想怎么好好去陪伴你心爱的人。”

“太好了阿青,”白潇河根本就不想跟白沧岚多说话,“我们走吧!”

“好。”阿青还不忘向白沧岚承诺:“请皇上放心,我会带他远离京城,绝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嗯,朕相信你。”

其实到了此刻,白沧岚已经不担心白潇河以后还会不会和秦陌钰见面了。

“这些银票你拿着。”白沧岚递了几张银票给阿青,“跟他好好过吧。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通知朕。”

“……多谢皇上。”阿青的眼神中有些狐疑——明明是白沧岚一手造成了白潇河这样的结局,他今天的态度怎么忽然那么好了?

但秦陌钰却是懂白沧岚的。

那一刀下去,白沧岚恨透了白潇河的那个部分,就已经彻底了结了。

现在在他心里剩下的,也许只有当年那个奶声奶气叫着“二皇兄”的小弟弟。

他们都同样聪明伶俐文武双全,如果他们之间不是隔着那些人那些事,也许会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吧。

但他们终究,已经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结局。

阿青终于牵着白潇河的手离开了大牢,离开了京城。

白沧岚一手紧紧捏着那颗鹅卵石,另一手紧紧牵着秦陌钰。

“你说,他怎么把想记住的事记得那么清楚?”沉默良久后,白沧岚才苦笑着开了口,“还记得他儿子能当皇帝呢……朕都搞不懂他是真疯还是装疯。”

“有什么关系呢?”秦陌钰笑笑,“如果不记住想记住的,忘掉想忘掉的,他会活不下去吧。有的人就是想余生都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哎,罢了,”白沧岚叹了口气,“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

“是呀,皇上明天还得早起早朝呢。”

“说到早朝朕就头疼,”白沧岚揉了揉太阳穴,“几乎每天都有人上谏劝朕广选嫔妃繁衍子嗣……朕真是头疼,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让他们又兄弟相残吗?”

秦陌钰在白沧岚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事情是因他而起,他却帮不了白沧岚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他一些安慰。

“沧岚,我知道这条路不容易……但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我们只能并肩将它走下去。”

是的,最终当皇帝的人未必就是胜利者,兴许反而是选择了去过更加艰难的人生。

“是啊。”白沧岚揽着秦陌钰的肩往寝宫走去,“阿钰,有你在,朕什么都不怕。”

有的人选择了活在美梦中,可以从此没有任何烦恼。

而有的人则选择了面对现实。

人生之路布满荆棘,但有了相伴同行之人,便一定能艰辛且幸福地走下去。

番外(一)艰难岁月

白潇河懵懵懂懂地跟着阿青离开皇宫大牢后不久,忽然说:“阿青我想小解。”

“好,我们去找个地方小解。”

那时天还黑着,又恰好经过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阿青便把白潇河带到树林中。

“我帮你好不好?”阿青去解白潇河的裤带。

“不要你帮!!”白潇河却立马变了脸色高吼了一声,并且重重地一把将阿青推开了。

阿青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两人曾经亲密无间,这种动作他早已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但白潇河从来没有过这种反应。

阿青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这是因为什么。

“好啦那你试着自己来,”阿青温言道,“我转过身去不会偷看的,不过你如果做不好的话随时可以叫我帮忙,好吗?”

“你快转过去吧!”白潇河涨红着一张脸。

阿青转了过去。身后和稀里哗啦的流水声同时响起的,是白潇河“哇”的一声哭出来的声音。

“潇河你怎么了!”阿青下意识地想去查看情况。

“不准转过来!!”白潇河却依旧如此大吼着。

“……好,我不转过来。”阿青只能停在原地干着急,“你裤子穿好了跟我说,然后我再转过来,好不好?”

白潇河“嗯”了一声。

过了好一阵,白潇河的抽泣声渐渐减小,终于,他说道:“好了。”

阿青转过去的时候,只见白潇河倒是拉好了裤子,但是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潇河你这样湿着不行,”阿青又心忧起来,牵起白潇河的手,“走,我们去找个地方我给你买新衣裤。”

“……”白潇河的表情很痛苦。

阿青心中也是一阵刺痛,但他不得不微笑着出言安慰白潇河:“没事的潇河。会好的。”

“会好吗?你骗我。”

那里当然不会再好了。阿青的意思只是,当白潇河习惯了自己的身体,小解时的状况也许会好些。

“快走吧潇河,不然你该着凉了。”阿青无法再纠缠于那个问题。

白潇河终究还是配合地跟上了阿青。

阿青便开始连夜到处找地方,找布庄现做衣服肯定是来不及,阿青只好找了家估衣铺,执拗地敲开门。

“那么晚了干什么啊?”估衣铺老板很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是明早再买东西会死吗?”

“对不起对不起,”阿青连声道歉,“我这位朋友尿湿了裤子,如果不及时换会着凉的。”

“……我就说,怎么还臭烘烘的。”估衣铺老板轻蔑而嫌弃地瞟了一眼白潇河。

“要你觉得香!”白潇河一时间不禁又是窘迫又是气恼。

“好啦潇河。”阿青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心中对老板的态度也有些不悦,但不得不转向老板解释道,“我朋友他精神有些失常,您不要介意。”

“原来是脑子有问题。”估衣铺老板也懒得跟一个疯子计较,拿了两套粗布旧衣裤出来,“拿去吧,一共十两银子。”

“谢谢老板。”阿青递了一张银票,拿起旧衣裤,“抱歉,能再借一下您的地方让我这朋友换下衣服吗?您可以先进去休息。”

“行,那你们换好了走吧。”

老板准备进里屋睡觉,却忽然听到白潇河嚷了一句:“让我穿这个!他还嫌我臭烘烘,这衣服才是有味道呢!”

老板闻言不由得很是恼怒,转回身来冷笑道:“你要是个显赫人还买我这些旧衣服做什么?瞧你身上这衣料倒是不错,但既然已经落魄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什么可拽的?”

“……对不起,您不要跟他计较。潇河,”阿青很心累,第一次对白潇河把脸一板,“你听话。不然我不管你了。”

“好好,我听话我听话!”白潇河立马很是惊惶,“阿青,你别丢下我不管好不好!我马上就换衣服!”

“乖,我不丢下你。”阿青听他声音已经瞬间带上了哭腔,心中一酸,再次放柔了语气,“是我说错话了,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不会。”

见此情景,估衣铺老板倒是对阿青有些同情起来:“我说公子,你对你这位朋友也太好了吧。”

“……其实,”阿青脸微微一红,“他不是我朋友,是我相公。”

“啊?”老板一时间愣住,“……哎,那你可真惨。行了,我进屋睡觉去了。”

“潇河,你知道怎么换衣服吗?”阿青再次看向白潇河,“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我就转过去。”

“我自己会换。”

“好。”阿青转过了身,“还是那样,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叫我。”

“你觉得我连换衣服都不会?”白潇河一时又有点不悦,这回动作倒是很快,两三下换好了衣裤,“好了。”

阿青转回身子,见这回他倒是把衣裤都整整齐齐穿好了,没出什么差错,“潇河真棒。”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这种事还需要表扬??”白潇河忍无可忍地说道。

“……对不起。”因为白潇河现在一言一行真的太像孩子了,而且他自己又一会儿把自己当孩子一会儿当大人,阿青也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对他才好。

“潇河,等明天天亮,”阿青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布庄买点材质好些的新衣服吧。不过钱得省着用,也不能太华贵了。”

“衣服……”白潇河喃喃低语着,“我想穿母妃给我做的那身衣服。”

“呃……那衣服是还放在潇王府吧?”

“嗯。”

阿青发现白潇河又给自己出了道新的难题。

“那这样,我明早去试试看能不能给你拿回来。”现在他们刚离开京城的地界不远,而白沧岚只是说白潇河不能回京,又没说阿青也不能回京,“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还有,我要是拿不回来你也不许吵闹。”

“好。”白潇河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阿青只好嘱托估衣铺老板先帮他照看一下白潇河。

“我是很同情你没错,但这,”老板一脸苦笑,“我还得做生意呢。看得过来就看,看不过来我也没法子。”

“你保证他不要离开这里就行了。”阿青塞了一锭银子给老板,“如果他要去找我,你就告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千万别乱走。”

“好吧。”老板拿人手短不好再拒绝了。

“潇河,来,”阿青拿了纸和笔给白潇河,“你可以在这儿画画玩。给我画张像好不好?你画好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好。”白潇河听话地拿过了笔。

老板心里本来想着“就一个疯子还画像呢”,但他惊讶地发现,白潇河居然真的寥寥几笔就让阿青的形象跃然纸上,然后他开始有模有样地细致刻画出来。

老板忽然意识到,这从前应该也是个青年才俊吧。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可怜。

画完了画阿青却还是没回来,白潇河喃喃低语着“那我再题首诗”。

估衣铺老板这会儿已经生意繁忙起来,顾不上他是画画还是写诗了,只要他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就行。

而此刻阿青已经赶到了潇王府。

他最怕的结果是潇王府已经被毁成一片废墟,不过还好它还好端端地在那儿,只是被白沧岚封禁了,并且派了个守卫把守。

“这位大哥,”阿青上前一步,试图给那守卫塞银子,“我是潇王的妻子,我进去拿一点他的旧东西可以吗?”

“这我不能要。”这守卫是对白沧岚忠心耿耿的人,可不吃这一套,“皇上有令,旧物可以拿,但你拿的所有东西都必须经我过目。”

阿青这才发现,白沧岚居然早料到了自己可能会有这样的行为,而且事到如今他依然对白潇河很防范。

“你放心,我只是拿些旧衣服罢了。”

“那公子请进。”

阿青便走进了潇王府。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他一两年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但他顾不上感慨,只能赶紧找到白潇河放衣服的地方,匆匆收拾了些他素日比较喜欢的衣服和配饰。

无意中,阿青注意到白潇河在一个柜子里放着一些小物件。

草编的蚂蚱,还有草编的指环等物,都是曾经白潇河亲手做来逗阿青开心的,他有时候倒也挺有小情趣。

阿青当年离开的时候把所有东西都留在了潇王府,是归还之意。想不到白潇河还一直保存着这些。阿青不由得鼻子一酸,将这些物件和衣服配饰都打包到了一起。

到了门口,阿青主动将包裹摊开让守卫一一检查。

“有些东西太值钱了,贸然穿戴会惹人眼目,不过你们留着作为不时之需吧……这是皇上吩咐我转告的。”

“我知道了。”阿青发现白沧岚考虑得还挺周到。

然后阿青就提着包裹匆匆返回到估衣铺。

然而这时,估衣铺中已经发生了一场风波——

白潇河正把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按在地上一阵暴打,对方已被打得七孔流血,连连讨饶。白潇河就像没听到似的只顾轮拳。

“白潇河!你在做什么!!”阿青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冲过去制止白潇河。

“……阿青。”白潇河见阿青生气的样子,这才住了手,“他……是他先骂我的!”

“他骂你你也不能这样打人啊!”

阿青忙把白潇河从那公子身上拉开,“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该多少银子我们会赔你的。”

那锦衣公子哎哟哟地叫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还好看起来没有伤筋动骨。他看着阿青想要发作,又想起刚才被白潇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恐惧,终究不敢再多说什么。

“老子又不缺银子。”说罢锦衣公子就冷着脸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他到底骂你什么了你要把人打成这样?”阿青余怒未消地问白潇河。

“……”白潇河捂着头蹲下,神情似乎很痛苦。

“刚才真是吓死人了。”

估衣铺老板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凑到阿青耳边轻声道。

“那人刚才就只是说了一句:‘哎呀这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潇王吗?现在成了个阉人不知有何感想?’你这相公一听到‘阉人’两个字立马就发作了……你以后可不要再给我找这种活儿了,多少银子我都不干了!要是出人命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阿青回到白潇河身边这短短一段时间内,已经说了好多好多个“对不起”,包括跟白潇河本人。

虽然他已经可以理解白潇河为什么那么激动,还是不由得一阵身心俱疲。

离开估衣铺后,阿青提着包裹默默走在前面。

白潇河像个做错了事惹了父母生气的孩子一般,垂着头乖乖地跟在阿青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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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天天都在虐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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