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是去是留
“他们人不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要想解决他们并不困难。”沙琅从树上跳下来，汇报道。
狄成回头望了望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囚徒，原先三百多人，可这短短半个小时的山路逃亡，却折损了大约七八十人，而且个个消耗极大，想要靠他们去战斗基本没了可能。
“大家消耗都太大，没多少体力和他们开打，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要是被他们发现，肯定不会放过，到时候要想逃出去可就困难了，不能打草惊蛇。”习羽皇淡淡开口。
“乌鸦？”沙琅双眼一突，差点摔到地上。光来光顾着逃了，他还真是直到现在才看清狄成后面背着的是谁，乌鸦！！死监第一人，赤乡监狱最强守坟人！
“沙琅你速度快，去看看哪里有缺口，他们兵力不够，不可能把整片区域都包围起来，肯定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们就从那里逃出去。”狄成没时间和他解释，先逃出去要紧。
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眼习羽皇，沙琅道了声小心，向前弹射出去，眨眼消失在雨幕里。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下，只要沙琅找到缺口，我们立刻启程，大家都坚持会，逃出这片山区，就真正自由了。”狄成示意大家小心躲避。
重重呼出口气，有人直接躺在泥水里闭目养神，有的抓着青草往嘴里塞，看起可怜，其实对于他们在地狱生活了几年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享受。
目光在疲惫的囚徒们身上扫过，狄成双眼逐渐凌厉，片刻之后，缓缓开口：“现在你们已经逃出赤乡监狱了，马上就要回到现实世界里，你们自由了，可以掌握自己的生命了。不过这也会让有些人生出其他的想法，先前在里面说的话或者做的保证也会有松动。
我狄成从不强求别人，今天，就在这里，我给你们个选择的机会。谁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我指天发誓，绝不阻拦，更不会背后下手，从今往后，你们与我没有丝毫关系。谁要想留下来，我欢迎，也会给予你们想要的生活，但必须……永远效忠于我，听清楚了，是永远！”
此话一出，众人微微愣神，随后都沉默了下来，就连王钟等第七大院的囚徒们也有些犹豫。
正如狄成所说的，之前为了能够逃出来，他们可以接受任何条件，只要能够离开那人间地狱，哪怕付出再多也无所谓。但到真真正正的从那里逃出来，长久压抑后的突然自由难免会让人的精神出现轻微失控，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些重刑犯，都是些桀骜不驯的人。
尤其是狄成最后那句话，永远效忠！更是让某些人开始暗中思虑，对于已经惧怕了束缚的他们来说，“永远”这个词语有些刺耳。
杨靖眼中冷芒闪动，辛辛苦苦把这些家伙救出来，没想到真到要他们表态的时候，竟然全部哑了火！不给点教训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狄成悄悄按住要发怒的杨靖，示意他不要冲动，这些人能出现这种反应也算正常，要是自己的话刚说完，他们便争先恐后宣誓效忠，那可就得轮到自己担心了。
“呵呵~~”片刻的沉默后，王钟忽然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家主，我这人真的没什么本事，但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王钟愿意鞍前马后，侍奉你一生一世！”
声音不重，几乎被哗啦的雨声遮掩，但语气和眼神中的坚定却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这句话乃是发自真心。
“家主，我这人很混蛋，但绝不会没良心，不是畜生。”第二个开口的竟然是金刚，雄壮的身体在雨水冲刷下更显刚硬，只是半月前的创伤依旧没有康复，再加上高强度的逃亡让他脸色惨白如纸。“如果家主不嫌弃我金刚粗俗，我希望您能收留我们五兄弟。”
其他四个沙琅的护卫相视一眼，道：“我们也替沙老大表态吧，他那人狂是狂了点，脾气也有些古怪，但要是决定的事情绝对会一直走下去。”
“家主，有肉吃没？”一个囚徒举举手，嘿嘿笑道。
“有酒没？”
“那个……嘿嘿，憋了好几年了，能不能给个娘们。”
“能给馒头吃就行！”
之前的犹豫很快消失，可能是金刚那句“不是畜生”触动了他们，众人都清醒过来，回归本来自我，铁监里一幕幕的生活依次从脑海划过，那一次次的触动和流泪时心底的誓言也清晰浮现。
狄成脸上笑容加深，重重身边一名囚徒的肩膀，笑道：“有酒有肉，有娘们儿！”
“那就跟了！”剩余的八十八名囚徒露出由心而生的笑容。
“杂毛鸟，你呢？”杨靖忽然伸腿踢了下乌鸦受伤的腿。
双腿随之一颤，习羽皇冷漠的瞥了他眼，哼声道：“哪家黑狗没拴好，咬人又乱吠。”
“你！”杨靖双眼一瞪，拳头再次攥紧：“想再试试？”
习羽皇依旧冷漠：“两只手就能掐死你。”
“佑赫！”杨靖脖子一伸，被他气笑了：“来来，爷脖子在这呢，杂毛鸟你过来掐死我，来啊。”
“狄成，你家黑狗该打狂犬疫苗了。”
“你！”杨靖大怒，好在狄成一眼把他给瞪了回来。
“习羽皇，是去是留。”狄成盯住对方邪魅双眸，这才是自己最为期盼能够归顺的人物！
习羽皇指指自己双脚：“我能去哪？放心吧，我习羽皇也不是畜牲，更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以命换命，这句话我会永远记住。”
他的回答总是那么简单，表情也淡漠的不带任何波澜，只是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变色。
乌鸦是谁！是站在赤乡监狱五千囚徒最巅峰的超级强者，淡漠面容下隐藏的霸道和阴狠压制了死监其余六大守坟人数年之久，这等人物不但实力骇人，能力更是不俗。可现在竟然间接表示效忠狄成？！
长久生活在乌鸦威压下的囚徒们都感到几分诧异，因为他们并没有见到死监内杨靖力撼乌鸦时的震撼情景。
“你凭什么收留他们，又有和能力保护他们。赤乡监狱虽然被掩埋了，但在场每个人却会很快便出现在公安bu通缉犯名单上，你也不会例外，想要活下去可不是那么简单！”金玄一扫先前颓废和无神，沉静询问。
之前是因为复仇无望让他心如死灰，可没想到上天给自己开了这么大个玩笑，竟然时隔一个月的时间重新赋予了自己自由。
他是聪明人，也是个懂得变通的人，既然希望重新降临，就绝对没有放弃的理由。但前提是自己必须依附个真正强大的势力，能帮自己完成复仇。
“我无法让你们从通缉犯名单上除名，却能保证你们不被警察追缉。”
“说谁都会说，可关键是如何做，我问的是……你有何能力！”金玄追问起来咄咄*人，这才是他真正的脾性。
狄成眯眼看了看金玄，无声笑道：“你可能会失望了，我没什么势力，虽然有个自己的组织，但现在为止也就几百人。我没有能力给你报仇，至少是现在没那个能力。”
“那你凭什么要人效忠于你！就凭你几百人的小势力？可笑！”金玄也眯起眼睛。
“我们对得起自己良心，我们愿意！”王钟冷冷开口，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对方的语气让他很不爽，说话也毫不客气：“人可以选择走的路，不论对和错，不论忠和奸，但最好不要把良心丢了，选错了路可以改，做错了事也可以改，但良心没了……这人啊……哼哼，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只问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向你效忠。”金玄丝毫没有受到王钟尖锐语句的影响，依旧直视狄成。
“我说的很明确，现在的我没能力帮你报仇。”
“那你的意思是将来有？将来这东西最不可信，别人可能有兴趣，而我……却不在此列。”
“如果你事事都看眼前，只想享受结果，不愿意和我经历过程，我也只能抱歉了，你……不是我想找的人。”狄成有些惋惜的送了耸肩，心中虽有不甘，但这金玄太过急切，他迫切希望报仇，而自己现在……无能为力。
杨靖紧紧皱了皱眉头，冷哼道：“你可以滚了，天门刚刚起步，没那个能力帮你复仇。我们需要的是同甘共苦一起打拼天下的好兄弟，而不是只想享受结果的垃圾。滚吧，找能给你复仇的大人物去吧。”
“希望你能找到合适人选，就此分别吧，我说了，不强求。”狄成伸出手。
“你的目标是什么？”金玄依旧不为所动，继续他的询问。
挑眉看了看金玄，静静对视片刻，狄成轻声笑了起来：“让这个世界记得我曾来过。”
“口气不小，如何能做到？”
“我新建组织名为天门，一个月前刚刚成立，说实话现在连架子还没撑起来。但我相信如果我和我的这几位兄弟能坚持下去，努力向前，那一步应该不会远。话说的有些空泛，但我现在能说的只有这些。”
目光在狄成、杨靖、大憨、乌鸦等人身上依次扫过，冷素的脸上稍稍解冻，沉声道：“我跟你，不是效忠，只是帮助，算作你救我出赤乡的报酬，但有三年时限。三年之内，你为我复仇，帮我平反，取回我曾经的荣耀，事成之后我留在你天门，永远相助于你。可如果你办不到，三年之后，我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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