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没钱学人家当白神?(笑死我了)

第89章 没钱学人家当白神?(笑死我了)

潜行者说得对,这无疑是一场苦修之旅,等走出树林的时候,加埃已经累到虚脱。他在七叶树绞刑架上被钉三天,滴水未进。然后又失去一大块肉,才吃掉一片面包,喝下一杯葡萄酒。以太是真的有拯救全人类的慈心,有铁一般的意志。

他赫穆有什么呢?他什么也没有。

汗水与草叶一起黏住他的眼睛,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已经来到树林尽头,可以感受到正午扑面而来的炎热光线。他把手提箱放下,驱赶不停围着自己嗡嗡叫的讨厌苍蝇。

“我们找一个巫医药铺吧,这热天气,瞧你的伤招来的这些苍蝇。”威斯缇托说。

赫穆忧愁地看看胳膊,闻闻血气:“不行,大家都知道今天有一个人割肉喂秃鹫,如果我这时候举着胳膊去看巫医……”

柔萨正在赫穆肩膀趴着,这只快乐的小蜘蛛没有把血腥气当回事,还吐出蛛丝去黏周围的小苍蝇。黏了又放,放了又黏,玩的不亦乐乎。

于是柔萨的主人说:

“那就我去,买一些可以清洗伤口与止血的药,再来一点干净的布条,一会你自己缠上。”

加埃慎重地一边回答他,一边拿出一大张羊皮纸确认:

“帮我来一瓶‘白骨生春’,这肉越快长回来越好——等等,我先看下卢卡斯教授写的注意事项。呃,你再买一支五倍稀释过的除草剂,防止我的胳膊长草。”

“你胳膊还能长草?”

“能啊。”

“拿钱。”

“呃……我没钱。”

“没钱学人家当白神?”

“等我当上白神……”

“别给我画大饼。”

“那你说怎么办?”

“先欠着。”

“啊……”

“一个月不还,翻倍。”

“你!”

这就是贫穷的感觉吗?太现实了。赫穆和柔萨蹲在草丛里,他萧萧索索地扣着地上的土,画圈圈诅咒这个掉钱眼里的潜行者,他对蜘蛛说:“不过就是赎罪之路出发时不许我带钱嘛,我可以再赚啊,你主人真小气。”

这蜘蛛同时举着右边四根脚爪猛烈摇晃,狠狠赞同这一点。不一会,威斯缇托艰难地穿过树叶回来,他帽沿还粘着半块风干的鸟屎,多少有点狼狈。

“你拿好药,我还给你买了一个面具,一会出林子,你就戴上。”

“谢……”

“四个巴里尔。”

“行,走吧。我有钱了第一个还你。”赫穆从他手中把那一堆东西接过来,戴上一个朴素无华的白色面具。本来他是真心想感谢一下对方,但是人家偏偏就有噎住他话的本事。

他们就在土路上向前,五月中午的炽热照在后背,有些烫。没有谁会选择在这时候这样赶路,大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由于光暗之间的围剿十分严密,坍缩教徒也没能给他们捣乱。

青翠的山林簌簌吟唱,高低起伏的枝干是一个个音符。田垄一小片一小片串联,清一色地打理整齐,低矮的清风在苗与草的头顶拂过。

与那些美好风景画展现出来的不同,这风送来的,是难言的生活气息。土路上到处是扬起来的尘沙,即使不靠近农场主的园子,也能知道他们饲养的生物。牛羊的膻味、鸡鸭的粪便都很具有代表性。

赫穆开始时还用手捂一捂鼻子,之后只能完全放弃抵抗。威斯缇托倒是神态自如,仿佛完全没有收到任何影响,这让赫穆不由自主地对他高看三分。

这样一直走,直到日头偏西。圣塞勒涅的山区里,没有一波劫道的,别说劫财、连劫色的都没有。赫穆看看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有一些不解,他问:“这不是挺好的吗?哪来的邪教等我处理呢?”

他们走到山脚下一处小小的啤酒馆,坐下休息。它又小又破,还黑漆漆的,一些古旧的装饰贴在墙上,但是一切都并不影响过往行人停在此处歇脚,茶香缕缕的在鼻尖萦绕。

这里售卖的是圣塞勒涅常见的茶香啤酒。用醇香的红茶或黑茶茶饼浸泡在酒液中,可以缓解某些家酿酒的酸味,十分解腻。酒上所浮泡沫是浅绿色,酒色与茶汤一样清亮。最好搭配厚重多油的椒香羊小排一起吃个饱。在赫穆眼巴巴的注视下,威斯缇托给他也买下一杯尝尝。

一说起邪教,潜行者就来了精神:“你问哪来的邪教?怎么,邪教都把这两个字写在自己脸上?”

“嗯?”

“举个例子,下面几个教派,你觉得哪个是邪教?”

荧光绿的柔萨顺着赫穆的肩膀爬到他手背上,用带着绒毛的腿扒拉他的手指。由于已经熟悉了这种毛茸茸触感,赫穆没有吓得甩开它。

“你说,我和柔萨一起猜。”

威斯缇托在椅子上换了一个更惬意的姿势,他翘着二郎腿,看看渐渐变暗的天色,“咕咚”吞下一大口酒。巨大斑马条纹帽子歪歪斜斜地戴在头顶。酒精和疲惫也没有影响这个杀手的思考。

“嗯,那我要出的难一些……都是很久以前活跃的邪恶教派了,你应该没怎么听过。第一个,和光会。第二个,天竺葵教团,第三个,呃,正义教徒同盟,第四个,就……圣巫蛊教吧。”

赫穆看看威斯缇托,又看看爬来爬去的柔萨,不假思索地说:“我觉得是第四个,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柔萨咕咕叽叽发出一点小声音,它举着右爪,晃动一下,表示自己要选第一个。

一共就四个选项,已经有两个不同答案,潜行者的笑容很耐人寻味,他一口气喝完酒,畅快地说:

“我听他们讲,你赫穆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哥们,要不让他猜猜?”

“什么意思?我猜错了?”赫穆奇怪地问。

但赫穆脸上的神情瞬间切换,他愣愣的木态消失地无影无踪。063在赫穆精神的海洋中跃出水面,优雅地端起这杯廉价的茶啤,像品尝百年窖藏干红葡萄酒一样,轻轻抿下一口:

“除去第四个,其他都是邪教,这就是我的答案。”他迷人地笑着。

“你怎么知……”

063轻阖眼帘,又咂咂啤酒的茶香余韵,他泰然地说:“我不了解邪教,我了解你。”

威斯缇托迎着他的目光,盯住他眼睛,从这个眼神里,威斯缇托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那是同类才会有的,无比危险的,时刻警惕周围所有人的、一触即发的敏锐。既然能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潜行者做同类,063是个什么货色,也就不言而喻,一目了然。

这样想着,威斯缇托凑近一些,他浑身的酒气很重,但是眸子却依然清明:“你应该多出来说说话,天天对着刚才那个赫穆也属实太过无趣——我们才是同一种人。”

063笑笑:

“出来?一出来就吃他的残羹冷酒,我还是想法子赚钱,然后让他买材料,重新给我制作一具粘土身体更要紧——就像你说的,这年头,什么市场都不景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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