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兽人族的苦衷
听到对方语气上的变化，姜良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兽人族那边还有这么高的人气度，啊不，应该叫仇恨值更贴切一些。想想也是，自己当初可是直接坑杀了3000的狼骑，还把兽人族大军给玩残废了，大都督不恨自己入骨那才是有问题呢！至于他的手下，这位瓦尔加将军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感吧，难不成他现在要反悔？
“阁下请……”瓦尔加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变化，但已经说出口的话他还没有小肚鸡肠到立马翻脸。不知道待会儿让他知道裴应言那边突围的消息后，瓦尔加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
双方的队伍拉开了距离后，已经完成脱离。
手下有些忍不住，终于开口问瓦尔加，“将军，为什么不就地截杀姜良，如果他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的话，现在杀掉他不是一举两得，既可以永绝后患，同时还一雪前耻？”
瓦尔加叹了一口气，“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他们会没有后手吗？”
“后手？”
“还记得他们的武器能够远距离打掉我们的侦查乌鸦么？”瓦尔加解释说道，“以姜良的手段和心机，还有他们展现出来的实力，刚才若我们想要动手，我们现在都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任何从容不迫的淡定、有恃无恐，都是因为你拥有掌控全局、碾压对手的能力。”
手下还是有些不解，对手可以杀死他们中的几个人，但我们还剩数倍于他们的兵力，就算是堆人头，也可以把他们怼死……
“那样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呢？”瓦尔加说道，“我们战斗的目的是什么？获取更多的土地和发展空间，解决我们兽人族当前的生存困境。如果我们全部战死，那就没有任何意义！别的不说，单单那一个女人就可以赤手空拳打死冰原暴熊，敢问我们中谁有这样的战力？对方的队伍中如果还有这样的高手……有时候看似一种放弃，但其实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手下听得似懂非懂，但似乎又学到了一些东西。
“还有一个原因，大都督跟我说过，‘如果想要解决兽人族的困境，必须要集合这片大陆上所有最聪明的人。也许姜良就算是其中一个吧。如果再遇到需要以礼相待……’。只是希望对方也有这样的觉悟吧！”瓦尔加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兽人族当前面临的困难是不能为外人道的。
“大都督真的这样说过？……”手下摸了摸脑袋有些半信半疑，但如果大都督也这么说的话，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
“我们就这样脱离了？”所有人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玲珑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就这样啊！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能够确认几件事情。”姜良摇了摇脑袋，将自己的分析讲给手下听，“第一，‘英雄’这个词在兽人的文化中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含义，那件披风，还有赠送披风的行为也许是一个很神圣的信仰也说不定。第二，对手瓦尔加是一个知时物懂进退的人，这样的将领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如何避免自己的损失，这样的‘智将’是很难缠的。第三，这次兽人出兵的时机和动机都很诡异，也许对方也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就你会分析，每次都说的云里雾里的。”玲珑不忘挖苦一句，“那你倒是来说说，他到底哪根筋接错了？”
“想吃下我们，他们也得磕掉满嘴牙。玲珑的战力他是见识过的，如果要继续打他们不一定能打赢，或者要面临损失严重的惨胜局面；其次，我们已经暴露出来的远程狙击能力，让对手投鼠忌器，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有暗手。光这两点就决定了双方至少是一个和局，还有最后一点我们之前给他们制造的麻烦，虽然声势很大，但却没有下死手，他在忌惮我们队伍的手段。这就有点像一场棋局里面，双方都有牵制手段和自己的弱点可以被对方利用，所以他选择和棋；最聪明的就是他知道，和棋对我们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哪里还有那么多问题，赶紧去跟裴应言回合吧！”
众人收起心思，按照既定的路线朝约定的位置前进。
……
从昨天夕阳落山前打响第一枪，裴应言部就像是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一直血战到次日的凌晨。无数的尸体倒在了路上，既有自己的兄弟同伴，更多的是兽人族的，所有人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战斗的残酷可见一斑。
“将军，据点我们已经拿下。兽人族部队溃败，我方总计损失约3成部队，受伤的更多……”一名受伤的将领吃力地汇报着此战的结果，但脸上仍然难掩心奋，“剩下的人都突出包围圈，我们真的做到了！眼下这里还有100多名兽人族的俘虏，要怎么处置？弟兄们群情激奋……要求全部杀掉。”
“逝者已矣，兄弟们的情绪我能够理解，但听我一句劝，活人永远比死人更有价值。如果还能救回来的，尽量抢救吧！后面我们要跟哪位朋友会合，在他眼里这些俘虏会发挥最大的价值。”裴应言高兴不起来，总计伤亡超过了7成，无畏者军团可以说已经被打残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很难恢复原有的战斗力了。
“将军，您好像对这位朋友的评价颇高……”
“等你见过他之后，会有自己判断的。那家伙怎么说呢？很有人格魅力（魔性）……”
……
“裴应言部趁机脱离包围圈，而且还顺势拿下我们的粮草仓库？”瓦尔加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预想到姜良这次袭击定是有所图，但却没有想到己方的损失会如此惨重……
下面的参谋以及各部的领队将领全都都沉默不语，如果不是他们临阵自乱阵脚，也不至于让裴应言钻了空子，现在慌乱中还把粮草全给丢了。如果瓦尔加决定追究，杀头都是有可能的！
“我们剩下的粮草还有多少，能够支持多久？”瓦尔加问道。
“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在全员状态下只能支持4天。”
“我们坚持不到那么久，”瓦尔加合计着，“全军如果背水一战，需要击败裴应言部、姜良部，还要拿下敦西城，我们才有生存的机会，否则都要饿死。”
众人默然。
“看来这次又要无功而返了，返途的路上大家还要挨饿……我不是一个好将领，但总好过将所有人都压在这里，我们赌不起……你们都下去吧，瓦拉贡你留意下，有事要你去做。”
众人都散去后，瓦拉贡，就是前不久与玲珑硬拼的那个兽人族战士，走上前来小声问道：“瓦尔加大人，您需要我做什么？”
“我写一封信，你带着到我们原来粮仓的位置，去找他们的头领，说是我派你过去找姜良的。事关重大，这封信务必送到，不能交由其他人。”
“好的。”不管瓦尔加让他做什么事情，一根筋的瓦拉贡都认为大人让做的都是对的，自己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
会师之后的裴应言，上来就给姜良来了一次碰拳礼，然后二者紧紧抱在了一起。
“又一次，你救了我。要是早点来，就更好了！”
“你应该庆幸，要不是情报及时，我这次回去都不知道怎么给你老婆交差了。对了，她现在已经是女王殿下了。”姜良打趣道，“也亏你小子命好，提前锁定了女王老公的位置，妥妥的人生赢家呀！”说罢，便将二人自上次分别之后的事情给裴应言简单介绍了一下。
“世事难料，沧海桑田啊！”裴应言感慨万千，“对了，说点现实的事情。眼下这里兽人族的粮草，还有100多俘虏，要怎么处置？”
“没有了粮食，相信瓦尔加很快就会找上我们的。我们现在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该着急的是他们。至于俘虏，对于我们来说是累赘……但如果给了他们，用的好的话那就是累赘中的累赘……”
“哈哈，我就知道你鬼点子多，说说，怎么处理这些俘虏？……”
“报告，”一名战士打断了裴应言的好奇心，“外面来了一个兽人族的战士，只有一个人。说是来找姜良的，他还说是瓦尔加派来的。”
“瞧，说啥来啥！我们去见见他！”又一次被他装到了，姜良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旁边的裴应言苦笑，只能跟在后面去看一下热闹。
……
“又是你，还没打够吗？”玲珑冷声问道。
“这次瓦拉贡是来送信的，不是来打架的。”虽然这个兽人看起来有点楞，但并不傻，自己就一个人还敢在对方的军营里打架，哪还有好果子吃？再者说了，之前的那一架让他明白了人不可貌相，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
“呦，熟人啊，瓦拉贡，你来做什么？”姜良饶有兴趣的问道。
“送信，大人说了，只能给你看，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给，更不能看。”
“无趣得很。”玲珑白了一眼，自己走开了。
“我先去整备下军务。”裴应言找了一个理由也离开了。
“给你。”瓦拉贡将封着火漆印的信递到姜良手上。
看完之后，姜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信中所言属实的话，替我转告瓦尔加将军，以及兽人族大都督阁下，他们的邀请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