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文化干事

李国华给家里的父母说了安一部电话的事情，家里已经向邮电局申请了一部座机电话，李国华就用这个电话号码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腊月二十八九的样子就可以回家了。

由于春节的时候外面很多打工的人都急着回家，所以李国华提前到了皇都市的长途汽车站去买车票，等他到了车站才发现买票的人很多，车票可以提前买，到腊月二十八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车票。李国华在车站附近游荡，他明白车站附近有那种倒票的贩子。果然，李国华在车站窗口问了车票之后。还没有出售票厅的门，好几个人就围上来小声的问他：“兄弟，到哪里，我这里有车票”。李国华就问：“你有啥时间的？几个票贩子神神秘秘的把李国华拉到了车站的外面，并把手里的车票拿出来给他看，说从腊月19开始后面的时间一直到腊月二十九都有车票。看他要哪一天的，不过，票的价格比车站的票价要贵上十块钱一张。李国华一看，哪里还能等到腊月二十八九，于是就在票贩子手中买了一张腊月21的从皇都市汽车站到义通县汽车站的车票。

到腊月21这天。李国华早早地来到了皇都市长途汽车站。看到整个车站里面，很多急着回家的人。李国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进了车站，检了票，上了车，他才放了心。怎么说现在也挣了不少的钱在身上，到了老家也不比其他乡亲的生活过得差一些，路上很顺利，天刚黑的时候，李国华就回到了家。回到家以后，李国华先生从自己背包里拿出给父亲母亲每人买的一套衣服，每人还买了一双人造革的皮鞋，把李坤平两口子高兴的合不拢嘴，最令他们高兴的是，李国华从背包的衣服口袋里面拿出来厚厚的一叠人民币。家里有钱了，一家人的日子自然过得轻松得多。逢场赶集的日子，李坤平都会去集市上买上一斤多两斤的猪肉，整个春节期间，除了李国华一家人都去外公家里去拜个年，其他也没有走过任何的亲戚。

随着春节马上就要过完了，好多年轻人在正月初九的时候又已经开始出门了。在农村有一种风俗。一般出门打工的都会选在初九这天出门，俗语是这样说的，七不出门，八不归，初九出门囊堆堆。意思就是说初七的日子不出门，初八出门怕回不了家，初九是个好日子，初九这天出门，都会一帆风顺，并且钱挣得比较多。

不过李国华不是这样想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跟父母亲说今年他就不出门啦，他想就在老家搞点儿副业，准备把老宅旁边一个旱田改成鱼池，再把老宅旁边建两间房，搭一个大棚子用来养牛。他的想法张玉芳是同意的。妹妹李青也极力支持他，李坤平的意见就不一样了，他跟李国华说：“你在农村拼死拼活都没有你在外头挣钱轻松以种水稻小麦为例，除去种子化肥，请人的人工还得供生活，农药钱，除去这些费用，根本赚不上钱，没得意义，不如出门挣些现钱，人还不吃苦”。

李国华也没有赞同父亲的话。眼看春节都已经过完了，李国华也没有提出来要出门的意思。他父母也没有再过问，心想都这么大人了，说多了也不好。出不出门，在他自己拿捏。在农村春节一过，就要准备春耕了，李国华一如既往的也不和外面的人怎么打招呼，平时就和父母一起，下田下地干活。开始育秧苗，至于李国华的副业养殖的事情，因为李坤平没有完全赞同他，所以也动不了工。但有一个事情是定下来了，李国华老宅的房子，

原来只有四间房，并且有些破烂不堪。眼看着李国华已经成年。妹妹李青也是大人了。要考虑两人将来成家立业的事情。一家人商量下来，决定在原老宅旁边修两间瓦房。李坤平请来了村里两个土匠看好日子，趁这天气比较好的那几天。先请了几个石匠在老宅旁边的宅基地上整整齐齐排了两圈石头，排的石头作为地基时使用，石匠在地基石头上面用工具打平，石匠师傅的事情就做完了。然后就是土匠过来，两个土匠挑着一副木头的夹板，在请左右的邻居。来帮着挑土，两个土匠将木夹板放在地基石头上面固定好木夹板，将大家挑来的土倒在夹板内。两个土匠各用一个大头的木杵子用力锤土，待土夯实后取掉夹板，在连续作业，每一圈的土夯实完之后，再往土墙中间放上一根破开了的的竹子，以后第一圈的土上面放上一根竹子。这根竹子是一跟整体的，用那个土匠的木杵子把竹子的接头打破，然后破竹子放在那个墙里面。说是为了加强土墙的韧性。用了一周的时间左右，土匠师傅就已经将土墙筑上了屋脊，这时候在有一个专门的人用一个打墙木掌子，把墙面不光整的地方用力打拍几下，泥土不齐的地方，就抓些泥土填在缝隙里，用木掌子使劲的拍，使整个墙面看起来光光滑滑的。土建的活儿已经干完了，剩下来就是木匠的事了，木匠将已经备好的木头料量一下长短。现在两个土墙之间，每隔一米加上一根横梁，这根横梁叫做檩子。檩子架完之后，在檩子上面再用木头锯成的木片或木条，钉在檩子上面间格在每根木条之间间距不大于15至20公分左右。隔条铺完之后，在格条上面再铺上瓦就成了。

房子花了不到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至于李国华要搞鱼池和牛棚的事情，李坤平始终没有表态，李国华也没有再提。

李坤平和张玉芳商量，既然李国华不愿意出门打工，总得给他找个事情做，两人想了想自己的家庭关系。有点能力的就只有张玉芳的一个堂妹夫刘福了，在义通县的一个区里面当书记，李坤平的四个兄弟姐妹中李坤平时老大，老二李坤义是当兵的人，当了兵几年，转业之后改制到了铁路局，老三李坤安高中毕业之后，在老家的村里任之书，老四李坤玉在乡里面任治安员，一个妹妹也没读多少书，只有在家务农，这些都没有多大的背景。李坤平和张玉芳一合计，把家里的猪腿肉和鸡蛋背了一箩筐，去了张玉芳的堂妹家里，去找了堂妹夫刘福，给刘福说了李国华的事情。请刘福帮一下忙，看能不能再给李国华蒙个差事做，本来两家人就是亲戚，再加上有了这一筐猪肉和鸡蛋的作用，还有平时李坤平总给刘福家干些农活，从来不收一分钱。刘福两口子就答应了李坤平，说去帮忙问问看，最好能给李国华在本乡找个事情做。

很快，好消息就来了。这天，李国华正和李坤平在老家的责任田育秧苗。从场镇赶集回家的一个人，路过李国华他们家的时候，就喊李坤平，说是乡里的党高官赵科华叫你的儿子李国华去一趟乡政府的办公室。李坤平当时一个激灵，叫李国华赶紧从田里上岸洗完脚，穿了一双半新不旧的运动鞋。在田边用手捧把水把脸洗了一下。就往乡里去了。本乡本土，和兴乡政府是李国华熟悉不过的地方了。他到了乡镇的街上，径直进了乡政府的大门。

从乡政府的大门进去，先是经过一个两米左右宽的过道，过道的左边是电影院，过道的右边是几间乡干部的住宿，过道走走完，里面就是一个四合院，院子中间有两个石桌，桌上刻着象棋棋盘，每个石桌旁有两个石凳子，凳子旁边分布着几颗很矮小的榕树，围着小院的通道头开始，每个房间的门口都有一个小牌子，第一个门口的牌子写着党政办公室，接着是副乡长办公室，武装部办公室，人大办公室，乡长办公室，然后是党高官的办公室，李国华对对直直的朝书记办公室走过去，到了门口他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用手在门上轻轻的叩了两下，喊了一声赵书记，办公室内赵科华正坐在办公桌前，左手拿着一盒红梅香烟，右手刚抽出来一只，正准备点火。看到李国华便问他：“你是李国华吧，进来坐”。李国华回答：“我是李国华”，大大方方进了门，在赵科华办公桌对面的一张藤椅上侧身坐了下来，看赵科发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了之后。李国华转身向着科发，并保持了军姿的形象。赵科发说：“不错！有些气质，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乡缺一个文化干事，乡党委经过研究，决定招聘你来做这个工作，今后你就是咱们乡的乡干部了，要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体现出你的工作能力，做好我乡的文化活动宣传工作，明天要召开全乡干部扩大会议，你到时候来参加会议，好让全乡的干部认识你，你看你有啥子要说的没有？”

李国华脖子一紧，身体稍向前一倾说：“请书记放心，我一定在乡党委，政府的领导下认认真真完成交办的工作，不辜负你对我的关心”。赵科发说：“你好好干，今后会有前途的”，说完马上拿出香烟点上，李国华马上起身说：“”谢谢书记，我不会忘记你的关心，那我先回去了，随着赵科华的点头，李国华除了书记的办公室。

出了乡政府的大门，可能是因为心情的缘故，李国华忽然觉得外面的天气之好，人显得格外的轻松和愉快。乡政府到李国华家老宅大约有两公里路，李国华从乡政府出来，用的是齐步走的步子，腰板挺得直直的。等到李国华刚到家，李坤平已经从稻田里上岸了，连腿上的泥巴都没有来得及洗，连忙叫李国华到跟前问他赵书记喊你去做啥子，李国华抑制做心里的喜悦，告诉父亲说乡党委决定聘用我作为咱们乡里的文化干事，李坤平听到这个消息满脸堆笑，高兴的说那你快点回去把这个事情给你妈也说一声。说完马上到田边去腿上的泥巴洗得干干净净的说道：“我去街上买点肉，今天晚上咱们喝一杯”。

晚上的家庭聚会是比较融洽的。妹妹李青也破例给哥哥单独倒了一杯酒，便说那很多祝福的话。祝愿李国华从这个基点起步，步步高升。父母也一起和李国华喝了一杯酒，并祝福他说：“我们祖上都是农民，今天你的机会来得不易，要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做好事情，乡干部了，就要有一个乡干部的样子，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工作中涉及到农民的事情，你要多多体谅农民的难处”，李国华认真听着父母的话，这让他回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候土地还是集体的，当时生产队长姓骆，记得一次在保管室分红薯的时候，因为张玉芳去红薯堆里捡了几个过头偏大的红薯，结果姓骆的那个队长大吼一声：“你体面些，这么多人，你光捡大的，别跟咋个分呢”？一把把抢过张玉芳的背篓掀翻。这个事情让李国华非常的羞愧。当时也产生了一种要报复那个队长的心里。今天，不，准确的说是明天，全乡会议一开，自己就成了乡干部，到时候一定让当年那个生产队长晓得，自己现在是乡干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