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接待

有时有几天闲来无事，华子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下棋，因为华建公司在这两年新承接的建筑工程项目不多，除了应对日常的一些诉讼官司，其他也没多少事。

这几天刚好闲着，华子正在办公室的电脑上面下象棋，忽然有一个老家区号的手机号码打了过来，华子一接才知道原来是和自己在和兴乡乡政府工作的党高官赵科华打来的，原来赵科华现在已经退休二线，在县科学技术协会里面当了一个副局长，说白了就是一个闲置的工作岗位，很早以前就听老家的人都在讲说，赵书记的哥哥在外头混了一个很大的官位。赵科华的哥哥叫赵科玉，据说以前很早在部队里面发展，老家的人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他因为有什么事情发生，反正就知道这个人现在没在部队上干了，成了转业干部。并且转到了双庆市某一家大型国有企业里面，现在已经离职了，自己开了一个搞园林绿化的公司。听说这人的人脉很广，挣钱很多，每次是义通县的县委和县政府的领导到了双庆都会亲自去拜访他的。自华子到了双庆以后虽然没有见过赵科玉，但有次老家有个亲戚要去赵科玉的工地干活，找不到地方就来找华子带路，华子就和这个要去工地的人去了一个赵科玉的一个在建的项目工地。从那时起才知道赵科玉主要在双庆做的是市政工程，并且工程项目很多，做的也挺大。但从来也未亲自和赵科玉见个面，再后来的几年里，赵科玉也是因为公司的挂靠工程过多，到处收不到工程款，并且工程项目多又大，付不了项目的材料费，人工费租赁费，几经周折把个好好的建筑公司搞垮了，害得跟了他很多年的亲戚朋友全部把自家的收入都投到了他的工程当中拿不回钱，原本想到整个高回报有高收入，结果搞得是血本无归。亲戚六家对他是怨声载道，赵科华本来也想着在退休以后跟着哥哥打工，搞工程，有吃有喝，没想到等他退居二线的时候，赵科玉把公司又搞成垮杆公司了。这时华子在双庆已经有接近二十多年的时间，在老家和兴乡那是名声在外，大家都认为华子搞了很多钱，又在企业当高管。加上过去华子在和兴乡的经历。赵科华就带上老婆假借到双庆看他哥哥作为借口，跑来找华子，说白了就是看看华子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能力给自己搞点儿工程做。

华子在接到赵科华的电话时。刚好是在下午的一点多钟，自己正在外面项目地检查工作，接到电话才知道是原来的乡镇老领导赵科华的时候，他很客气的跟赵科华讲，请他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叫“仙子”茶楼先休息喝茶，自己在下午四点钟就能赶回公司，晚上请他吃个饭，两人聊一聊，赵科华一看华子还是很念旧的人，他非常的高兴，就按华子的吩咐在华子公司的附近找到了华子说的一个名叫“仙子”的茶楼安心的喝茶，等着华子回来。华子提前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说赵科华要来的事情，叫老婆去茶楼陪陪着赵科华的老婆一起聊会儿天，并提前安排一下伙食，因为仙“仙子”茶楼很大，至少有四五百个平方米以上，其中设有几个豪华的标间可以用来请客用餐的。肖明华就按照华子的安排，带了两瓶五粮液和一条1000块钱的香烟，先去了茶楼点了一幅碧螺春陪着赵科华的老婆聊天。

下午四点不到，华子提前赶回了公司，直接去了事先和赵科华约好的茶楼，到了茶楼，两人先是握手，双方寒暄了一会儿，法子立马拿出肖明华拿过来的香烟递给赵科华，

在他的印象里，赵科华是一个烟瘾非常大的人，当年在和兴乡工作的时候，赵科华不管是在开会，下乡，讨论工作的时候随时都是把烟点上的，当他给赵科华递烟的时候，赵科华连忙双伸出双手做推辞状。嘴上连说：“谢谢啦！没抽了”。华子一愣：“你戒了？！好久的事呦？”“哎！”好像说到了赵科华的伤心事，良久，赵科华才说自从县里领导把他从乡党高官的位置放下来，主要就是考虑到他平时基层工作辛苦，自己患病了，脑瘤，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子，就安排他回到县科协里面当了一个副局长，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好安排。前两年，趁着科协的工作轻松就去把手术做，了恢复的还算可以。实际县里面的领导晓得他的情况，完了，就是给他安排个养老的差事，他上班也就是走走过场，平日里就个人去走东窜西，就是想还趁着自己跑得动，想做点工程找点钱，原计划和他大哥一起干，谁知道赵科玉说倒就倒了，他自己这些年一直呆在乡镇，从其他很多人那里了解到，华子一直在双庆一家建筑企业搞管理工作，都做到副总的级别了，就准备以去看他的大哥的名义到双庆走一趟，顺便看看华子的情况。没想到华子是一个念旧情的人，这么热情的接待他。两个人都戴着家属，就在茶楼里面点了餐席间华子不停地给赵科华倒酒，他还有点受宠若惊，两人谈到当年的乡镇工作，说到熟悉的那些人，说到某人，现在在干啥？职位的变动？感触最多的就是原来大家一起共事的像财政所的一个叫李炳忠的小伙子，大学毕业干，工作兢兢业业的，华子有印象记得自己在乡镇文化站上班时，那是一个才分配到乡里的大学生，文化水平是相当的高，他来了乡里的财政所上班。前两年刚调到离和兴乡不远的一个乡镇，任副乡长。因为和财政所长，两人分了乡里的扶持资金3万多块钱，被判刑了，开除了工职，说到这里，赵科华有些伤感，自己以前在多个乡镇当过乡镇长和党高官，那时候胆子再大，每年也就收入个1万多块钱，好在自己拿得稳，才有现在这个样子，也叫平安着陆了。但是和现在的社会情况结合起来自己就算过得寒酸了，所以这次和华子见面也没有啥抹不开面的事情，想让华子能在方便的时候拉自己一把，给点小的工程做赚点钱，将来好养老。

华子听赵科华这样一说反而不好表态，就说老领导，你看我现在做的是建筑这个行业，具体规则首先是你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才能赚到钱，你不清楚门道，第二就是现在做工程都是需要垫资的。你手上又没有专业的队伍，只怕做我这个行业你有些困难。赵科华说这个请你放心，这几年我和我一个同学一起入股做了两个房屋的建筑项目，自己也有几个搞施工的管理人员，只要有项目不需要太大的垫资，自己还是能做一点事情的，华子听他这样说：“就这样吧，我现在也不敢跟你表态，就得行，我留意一下我公司的项目有好一点的，投资时间短，投的钱比较少的，见效快的这种项目，如果有这样的我就给你留意一下”。赵科华那是非常高兴，主动拿起酒瓶给华子倒了三回酒，主宾双方聚餐的气氛比较融洽，最后两瓶白酒见底，双方各自散去，离散时候华子执意要跟赵科华两口子开个酒店的房间，赵科华两口子拒绝了。回了他大哥那里。

回到家里以后，华子就问肖明华说：“今天请赵科华两口子吃饭，你觉得接待方面，我做得好不好”？肖明华说：“你虽然离开乡政府这么多年了，但你还是记得赵科华这就不错啦！况且今晚的招待也不错！酒是咱们自己拿的就不说了，光是四个人的配餐就花了接近八九百块钱应该算是说很不错的啦！现在的社会，很多情况是人走茶凉，哪里还有像你这样念旧的人”。并反过来问华子：“你是真准备给赵科华找工程做呀？你忘了上次来的文乡长到双庆来跟你说的事了吗？”华子说：“先看看再说吧，我也没有答应非要帮他这个忙的”。原来就在几个月前，原和兴乡的乡长文选也来过双庆，是因为他一个小姨子的儿子在双庆一家物流公司打工，结果在仓库货架取货的时候从平台坠楼，发生了工伤死亡事故，文选和赵科华从别人那里一样，听说华子在双庆混得不错，人脉关系比较可以，就找到了华子的电话，跟华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来双庆处理小姨子家儿子死亡的后续事情，到时候要请华子帮个忙。对于处理安全事故华子也算个专家级的人，所以就回答说没有问题，来了双庆以后，两人经过联系，因为文选是自己开了自己的小车来到双庆的，他现在在县里面的国土局上班，情况和赵科华差不多，属于那种任了很多年乡镇长的和书记的人，现在调到县里给安排点轻松的工作，平时里上班也没有硬性规定。所以这次为了小姨子家里的事就来到双庆了，他自己从来没有处理过类似的事情，也不知道从哪方面入手，解决这个问题。

等他到了双庆以后联系到了华子，华子就把文选和他小姨子的家的亲属召集到一块儿给他们交了个底，他先了解了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才20出头，如果按工伤死亡事故的正常赔偿数额也不大。给他们说：“你们按照我说的办法去和用人单位谈赔偿就行，说白了，就是不讲政策，不讲法律，反正赔到110多万左右就行。”具体办法就是由华子和出事单位的负责人先进行谈判，华子因为很有经验，给家属在谈判之前就做了交代，伤心归伤心，处理事情的时候又不闹不叫，事故单位的人直接问华子这个事故赔偿家属多少钱，华子也不着急谈钱，就对用人单位的人说：“先好好安抚死者家属的情绪吧，”然后就问对方企业的性质，企业的相关管理规定，企业的安全培训教育情况，应急预案的建立情况，单位有过事故的演练没有以及本次事故的上报情况等等。这几问几不问的，对方谈判的人知道遇上专业的人了，就和华子说，你既然也是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士，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华子对他们说：“说其他的都是空了吹，按工伤赔偿标准肯定不行，你这就是一起责任事故，不知道你们单位法人是不是上报了当地的安全主管部门，你们如果漏报瞒报了，处罚是相当严重的，其他啥也不说了，你们赔偿120万现金，死者家属走人”。对方一听，也不敢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就说你这个价格要的太高了，再商量商量。华子直接说：“下来的事情，你们可以和家属商量，我不参与了”，并和文选使了个眼色，文选会意的说其他有啥事情自己可以代表家属做主，华子说完抽身就离开了，对方单位见华子要走，就要求华子留下来继续谈，华子不同意。他走的时候给文选说了几句话，同事故单位其他任何人来谈都无所谓，对方第一是耗不起，第二，他也不敢拖时间，你们家属按照我说的条件，要赔偿金就行了，如果对方请到其他什么高人来谈你就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果然，对方在一天半的细节里谈了三四回，家属就是少了120万的赔偿不干，对方又是找律师，又是找当地街道安全办的人来谈，家属就是不同意，谈判期间文选也多次给华子打电话，最后通话一次是用人单位出的115万，啥事情不管，文选听华子的建议，华子说可以啦，做人留个底线，可以同意啦，文选就代表家属方同意了事情处理完了事情。文选和华子见了一面，谈到当年乡镇工作的一些人现状，其中就包括赵科华，他跟华子说，赵科华现在非常的落魄。20块钱的麻将都输不起，到处去穿工程做，亏了不少钱，所以华子老婆提醒华子也是有道理的。

华子的意思是，既然以前都在一起工作过，又是老乡，搞不搞工程是另外一说，人家既然来了双庆自己当东道主搞个接待是必须的，正因为华子这种好客精神使华子在老家一带变得颇有名声，很多亲戚朋友都来找华子，拜托他给子女找点事情做，学点专业的东西。华子都是能帮忙的就尽量帮，所以到现在有好几个老家的年轻人在华建公司的项目部做事情，都是在华子的安排下先上岗，再学习，考证，后来持证上岗，这些年轻人现在都拿着每月万把块钱的工资社保也有啦，当然也对华子是非常感激的，因此华子给老婆讲，只要是老家来人指名道姓的找华子的，一律好生接待。肖明华虽然嘴上同意，其实心里也不完全同意他这种做法，这事情只有从华子的一位同学身上说起。

刚接待完赵科华没有两三天的时间，华子的高中同学吴晓光就来找他了，电话联系了华子问华子公司是不是在老家的义通县县城有房建项目，华子就回应他的确有这事儿，原来华子认识的几个老板在义通县买了一块地搞房地产开发，总承包单位用的就是华建公司，因为吴晓光在义通县到工商管理局上班，想在一通县买一处房子，去看房时，在义通县城滨江路上一个在建的楼盘正在修，总包单位刚好又是华子他们公司的华建公司，为了确定是不是华子他们的公司，就先打了个电话，确认以后他叫华子帮忙说自己要买房，看能不能便宜一些，华子想你要买房对开发商来说也就好也是个好事，他给开发商的执行经理刘总打了个电话，对刘总说自己有同学要买房，看看房价方面是不是打点折，刘总虽然是开发商，华建公司毕竟是总包单位，两个单位就是合作的关系，并且买房是开发商现金回流的一个主要渠道有人买房肯定是好事，至于折扣嘛，既然华子开了口，其他肯定比其他人的房价，总价要低一些。那几年在义通县搞商品房的非常少，所以房价也不是很高的，义通县的房价高层电梯房也就三千五六的房价，吴晓光连同他们单位的三个人，都一同在那个项目上买了房，每套房折扣下来在原价的基础上便宜了3万块钱左右。吴晓光在同事们面前把华子吹得高高大大，后来很多同学都知道了，来找华子走关系买房房子的老同学就有好几个，吴晓光那种纨绔形象，在那里都很爱显示自己，他知道华子混得不错，就在单位旅游时给华子打电话说单位的同事十来个人个人要到浙江上海一带去考察。要从双庆出发，言下之意华子是不是要接待一下，华子虽然看不起吴晓光，但是吴晓光居然那么看得起自己，就算被他坑一回也无所谓就答应了。吴晓光带着一大路同事到了双庆以后华子就在吴晓光他们住的酒店附近，找了一家叫华生园的火锅整了两个大桌拼起来。气氛是相当热烈，一顿火锅花了花子1200多块钱。因为火锅店没有高档白酒，华子无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啤酒是把十多人喝安逸了的，肖明华心里虽然不高兴嘴上也不说，吴晓光也就一个奇葩。在华子接待他们以后，吴晓光就在自己的朋友，同学群里炫耀。不炫耀，还好一些，这里炫耀所有人都知道吴晓光到了双庆华子全方位接待，也没管他们多少人。

吴晓光的所有同事，在受到华子的热情接待以后，都觉得吴晓光的同学大气，他觉得自己很有面子。经过他的一炫耀结果出问题啦了，原因是因为他也给在浙江和上海的几个高中的同学打了电话。可是，等到吴晓光一行人到了浙江和上海，其他几个同学根本没有理会吴晓光，更别说接待他的旅游团了。同学私下里和华子打电话说，吴晓光不地道，你自己一个人来还好说。一带他妈一大帮人认都不认识的人来，傻子才给你搞接待。整个事情一对比，同学们都觉得华子还是老是厚道，在同学的眼里华之人，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每每有同学公干或者路过双庆的时候都会招呼华子。这其中也包括了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杨奎，杨奎对华子那是情有独钟，当年上高中的时候杨奎也是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分到华子他们学校高中部教语文，和华子他们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在接待过吴晓光过后的大约两个月的时间，杨奎从吴晓光那里得知的了华子的情况，刚好自己家的孩子要到双庆去检查个病情。说是孩子生了病，因为那时候不能超生两口子就一个女孩儿，在老家的各大医院都没有瞧出来病的原因，因为双庆市的儿童医院在整个西南地区非常有名，两口子提前在网上挂了号，结果倒了双庆以后医生是预约好了，可是各种检查都得排号，医院的床位也很紧张，只能在住院部的过道里搭一张床住院，因为华子在老乡聚会中认识了一位儿科医院的放射科主任也是义通县老乡，在儿科医院干了很多年，上上下下认识很多人，关系处的很好，平日里没事就和华子一起去钓鱼，打牌。而华子总是在有时间就约他出去。这个老乡白吃白喝从不花一分钱，还经常多带些他们医院的领导一路去跟华子吃吃喝喝，游山玩水，所以遇到杨奎的事，因为女儿生病，这事华子直接就去找了儿科医院的老乡帮忙。接到华子的电话，老乡二话没说直接找到护士长安排床位，各科室协调各种检查，很快就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杨奎两口子甚是感激，非要请华子吃饭。华子笑着说到了双庆你们请我吃饭说不过去，他反过来请了杨奎两口子吃了火锅，这让杨奎感动不已。在无形当中华子在老家的名声在很多同学和朋友中这些人传播起来。这其中杨奎的宣传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