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混混

2013年的时候，建筑企业都在走下坡路，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也不例外，因为现有的项目和其他民营建筑企业一样，主要是企业挂靠的项目，加上当时很多承包工程的老板现金流少了，当工程需要大宗材料和支付人工工资时，老板付不出来，这些人又没有可以提供给银行的抵押物，银行又不给贷款，就用当时非常流行的借款方式，向社会上有钱人那里借钱，那时候如果愿意给你借钱，且利息在月息在百分之三，都算看得起信得过的人才借给你。可往往借钱之后的结果就是百分之九十几的人到了还钱的时候根本还不出钱来。

2013年和2014年这两年时间是华子他们建筑企业部分承包人面向社会上私人借钱最胜盛行的时候，华子他们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有七八个挂靠项目的承包人也都是这样向私人借了钱的，一样也还不了钱，可恶的是有好几个承包人利用和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企业老板蒋华的关系，私下刻所谓的项目章，用来借钱和签些材料购买合同，更有个别不要脸的承包人用项目章给工人或班组长出欠条，说啥时间给人家付钱，等到该给别人付钱的时候，一毛都付不出来。

说来也奇怪，那几年在双庆就出现了一些专门帮收账的一些人，这些人基本都是男性，他们大多数没有正式工作，一旦听有了人有收不回来的账，他们就找到债主游说，由他们出面帮忙收账，但是要根据收账的数额多少进行费用分配，比如债主给人借了十万块钱，如果通过司法程序到法院，就算法院判赢了官司，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将钱执行回来，反正打官司也要花钱，对这些专门去收账的人来说你只要同意在收回来的钱里除一部分作为他们所谓的工作费用，他们人就会统一安排人员去欠钱的对象那里帮你把欠款给你收回来。

这人就是典型的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你说他违法吗？又算不上，他们又不杀人又不防火的，就是安排几个人一天就跟着欠钱的人，天天跟你，你在家里，他们就在你门口，你吃饭，他就在欠钱人家的门口吃饭，欠钱的人出门，他也跟着一路，无论欠钱的人办啥事，他们都有人在旁边跟着，实在有人问了，他们就说这个人借钱不还。往往把借钱不还的人整得要疯，只好想办法还钱。这些人的花样还蛮多，碰到那种耍赖不还钱的，他们就安排一个年龄轻一点人去跟班要账，还故意安排点头发剃光头那种年轻人，看起就是典型的社会上的“混混”，如果是欠钱的人是很实在的那种人，他们又会故意安排些年级偏大的，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人去跟着收账，一般欠钱的人那里遭得住这种收账折磨，大多数人都会想办法还钱的。

那些人收账成功率比较高，所以后来有些明目张胆的了，以至于不管是什么样的经济往来他们都想去发财，成了真正的混混了。

当然事情也有例外，华子就把事情搞懂了的，因为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有几个老板也是在外用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项目章给人出了欠条和借条，所以也有些人就请了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来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收钱。

华子最开始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人的操作，但他不怕这些人，毕竟是共产党领导的法制社会嘛，何况自己也在政府部门工作过，知道这些人就是想借手段搞点债主的钱。

在2013年六月几号的时候，具体时间华子记不清楚了，在早上上班时间九点多点的时候，

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员工都按时规矩上班，突然门卫室的值班老头老吴跑到华子的办公室，慌慌张张告诉华子说：“公司突然来了是几个收账的，看起来像黑社会，说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叫李冰的项目经理向他们借了一笔钱，利息为月息四分五，现在到了该还钱的时候了。项目经理李冰找不到人了，但是项目经理在借条上盖的我们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项目章。所以他们直接找到公司来了，要求公司替这个项目经理李冰还钱。”

门卫老吴是个快六十岁的人了，哪里见过这种世面，他也挡不住这些人，就先给老板蒋总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汇报了，蒋总告诉他这事来找华子解决，所以他急急忙忙来找华子。

华子也没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就是靠造声势来骗钱。先问了一下老吴基本情况，然后在老吴带领下去和来公司的收账的人见了面，见面老吴就给几个坐在行政办公室的几个要账说：“这是我们华建公司的副总李总，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给他说，”几个要账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就大大咧咧地向华子喊话：“李总哇！那好，你们公司的项目经理李冰代表你们公司在我们老板儿那里借了钱，说好上个礼拜还钱，可是到今天为止，他非但不还钱，现在人都找不到了，他毕竟是你们公司的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况借条上也盖了你们公司的章的，说多了也没用，你们公司今天必须把这钱还了。”

华子哈哈一笑就说：“我不晓得你这兄弟是哪路神仙？不过有个问题我要先告诉你，第一，这个项目经理李冰借钱盖的所谓项目章和我公司没关系，他盖的是他私刻的项目章，并且是个项目资料章，他个人用来借钱跟我公司没关系，第二，李冰个人借你们这个钱没有直接打到我公司账户，所以更和我公司没关系，你们该找谁收找谁收，别在我这里来，在这里发不了财。”

几个要账的混混听华子这么一说就有点旷了，很快回过神来说：“那我不管，反正上面有你公司的章，我只认你们公司。这钱你们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说话间还示意其他另外的人要去堵华建公司的大门，华子看对方来的人不少，就给门卫老吴说：“他要敢堵门你就马上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说。”

从老吴打电话报警到警察到华建公司，前后也就二十分钟，因为老吴打的110，110是双庆市公安局的指挥中心，而指挥中心又把电话打到华子他们公司所在地龙启派出所，而龙启派出所离华建公司只有几百米远，两个警察全副武装，还带了两个协勤人员，收债的几个混混见了警察还是规矩了很多，警察问了一下情况，就对几个要账的人说了，你这个条子不能说明问题，你这就是是民事纠纷问题，不是你觉得找得到人家公司就来人家公司捣乱，要不你就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起诉，不然你没有理由直接找人家公司，双方纠缠了半天，来华建公司要账的混混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华建公司，不过走之前还是对华子发了狠话，找不到李冰，他们还会来找公司的，华子也拿出了个人的气势，大声对那帮要债的人喊到，做人要讲规矩，你不讲规矩可以，你来好多人，我找好多人陪起！

虽然以后几天里哪些个要账的人没来，但华子心里还是提防到的，因为以前也有人来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要过账，但都没得这次这个阵仗大，动不动要锁公司的门，开玩笑，华建公司要生存要运作，你一上来就把门堵了要得个铲铲。华子把这事给蒋华讲了，说我们公司就这么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看大门还是有些不妥，还是应该找一两个年轻点的，带点社会气息但又能管得住的年轻人来当保安，同时也可以兼职给公司做点其他事情。

蒋华同意华子的意见，就叫华子留意一下，看看有不有这种合适人员，华子通过华建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了解到一个情况，就是这个项目经理有一个表侄儿，年龄在三十几，外号叫“黑娃”，身高有一米七，初中学历，读书不多，为人很是耿直，以前年轻时在双庆市爱和哪些没得职业的娃儿裹起混社会，现在结婚有小孩了，没有明目张胆和社会上的人来往，但社会上很多混社会娃娃都买他的账，

华子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让项目经理通知“黑娃”到公司来一趟。项目经理通知“黑娃”，叫他到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找李总，因为项目经理知道，想招一个像“黑娃”这样的人，实际是华子的意思，并且也是蒋华同意的，所以这事只要华子觉得“黑娃”可以，这事就算定了。

这个“黑娃”第二天就来华建公司，直接找到华子，华子和他简单聊一聊，就知道这娃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仔细询问了他的历史，确认他没干过违法的事情，没有被公安机关处理过，华子才放心了，当时就给老蒋汇报说黑娃这人可以用，老蒋就说你觉得就可以。

就这样“黑娃”就在华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上班了，第一职务是保安队队长，第二职务就是在公司质量安全技术部当司机，反正就是华子有啥安排他就做那样事。

“黑娃”入职以后，华子才知道“黑娃”姓牛叫牛正，事实证明，用牛正这个人是对头了的，后面几次有些项目部的材料商因为项目部没有按时付材料款跑来华建公司闹事，都是牛正出面解决的，并且处理得很好。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一个项目承包人因为资金断链，他承包的项目停工后自己就跑路了，他自己私底下请的项目管理人员跑来公司撒泼打滚，要公司赔偿他双倍工资和违约金，因为这个人又没有和华建公司签用工合同且态度蛮横，华子给他解释他和公司没有合同关系，那人一点也不停招呼，还和华子动手动脚，没等华子说话，结果牛正说几句话就把那个闹事管理人员给吓住了，问他你是要耍流氓还是讲道理，你耍流氓我陪你，你讲道理就好好说，没动手就轻松把事情解决了，还不惹麻烦。华子看牛正会看眼色，处理事情适度，所以在后来公司中非常照顾他，这个牛正也懂事，他一直觉得华子就是他的恩人，所以只要华子说的事，他是百分百完成。当然华子做任何事还是把握了原则的，他给牛正说了，混社会那只是短暂的时段，为人还是必须走正道，后来双庆的打黑除恶正印证了华子的话，哪些收钱和给人站场子的人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所以牛正也就更加佩服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