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广邀众豪杰，祖婆何许人
各位英雄豪杰亲启：
听闻近日江湖之上，有一煞星作恶，名唤黑铁面。此人嚣张跋扈，嗜血成性，枉杀武林同道。现今已有数个门派惨遭毒手，更有甚者，尊崇如祖婆之辈，也遭此贼人残害。闻得此事，吾龙威镖局上下，无不痛心疾首，恨之切齿。痛定思痛，欲将此恶魔除之而后快！故恳请各位英雄，端阳节之时前来助拳打擂，我等于此布下天罗地网，谅他黑铁面纵有通天本领，也难逃此一劫，纵然是大罗金仙，也要他命丧于此。
龙某人在此先行谢过诸位，此等为武林除害，为江湖平冤，为祖婆报仇之事，乃我天下武林人士应尽之责。鄙寨略备薄酒，待事成之后，我与各路英雄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龙威武！
龙威武一时兴起，提笔洋洋洒洒，便写了十几封英雄贴。
“爹地，您歇一歇，我替您写。”龙灵儿站在石桌旁，小心翼翼地将写完的拜贴，分别装入信封，见父亲颇为劳累，轻轻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好吧！”龙威武站起身，揉揉眼睛，“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没写几个字，便如此疲惫。”
“爹地，瞧您说的，这次设台摆擂，还需要父亲，您亲自坐镇压台呢，您的身体好的很呢！”龙灵儿坐下来，将龙威武写好的一篇拜贴，放在一旁，拿起纸笔抄摹起来。
“嘿，灵儿，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龙威武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爹地，祖婆当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龙灵儿一边抄录，一边打听着祖婆的事情。
“那是自然，祖婆虽然不通武理，但是在占卜之术的成就，确实独树一帜，前无古人啊！”龙威武活动着筋骨，娓娓道来，“她只需占卜一卦，便可知晓一个人，半生的命运。倘若能得她老人家指点一二，此人便可一生坦途，无忧无虑。若是祖婆肯为其卜大卦开运，那便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提起祖婆，龙威武满是尊重与惋惜，滔滔不绝地说着。
“这么厉害？”龙灵儿似是不敢相信，“爹地，您说的也太神乎其神了吧。”
“为父可是绝无半点妄语，祖婆就是这么的厉害。当年，唉！”龙威武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爹地，为何欲言又止？”龙灵儿抄录完一张，稍微晾干，轻轻折好，摞在一旁。
“当年，为父还未建立龙威镖局。年轻气盛，惹了不少的麻烦，被人追杀，走投无路。阴差阳错，遇见了祖婆，祖婆她老人家，说与我有缘，便帮我卜了一个大卦，指点于我。助我找回祖上丢失多年的追风刀，又习得失传刀法，方才死里逃生。随后在江湖之上，闯出了点名堂，才得到如今的这番光景。”龙威武回忆着往日情景，似乎历历在目，“灵儿，你可记得，祠堂之中，诸年拜祭的灵位，在东面最下层，有一个老婆婆画像吗？”
“东面最下层？”龙灵儿持笔沾了下墨水，在砚台上刮了几下，略微沉思，“您说的可是那张丑婆婆的画像？”
“正是。”龙威武背着手，轻踱脚步，“那便是祖婆的画像，祖婆对我，有重生再造之恩，虽每年祭拜，却也不足以报答她老人家的恩情。”
“爹地，您与祖婆有缘，这些年又是顶礼膜拜，那您可知祖婆姓甚名谁？她老人家，总不会从小便叫祖婆吧。”龙灵儿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追问着。
“江湖之上，无人知晓祖婆的真实姓名，也无人知道她的具体年龄。世人皆崇拜她的占卜之术，尊称她为祖婆。对她也是避而远之，不敢招惹半分。多少人毕生只盼，能够得到她的一二指点，便已然足矣。”龙威武不紧不慢地讲解给女儿听。
“祖婆这么厉害，能够逆天改命，扭转乾坤，受万人敬仰。为何，黑铁面却要杀了她呢？”龙灵儿颇为不解，“若是我，求着祖婆为我占卜，还来不及，怎么会反而杀之呢？难不成祖婆不想替他卜卦，然后黑铁面恼羞成怒？”
“这个……”
龙威武沉思了好久，紧皱眉头：“我也是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祖婆向来与世无争，乐善好施，虽然只为有缘之人卜卦开运。但是只要找到她，她也绝不会让人空手而归，定会指点一二。此事，天下人尽皆知晓，故断然不会因为祖婆不予指点，而起杀心。”
“祖婆若果真这般厉害，怕是登门拜访之人挤破门槛，这么些年，难道就不会有人抓住祖婆的把柄，胁迫她为自己卜卦开运？”龙灵儿眼睛滴溜溜乱转，继续追问。
龙灵儿对祖婆充满了好奇，如此神乎其神般的祖婆，却不懂武学，不知她到底该如何保护自己。
“这普天之下，欲求祖婆指点卜卦之人，何止千万？她虽然不通武理，但是有求于她之人，尤其是受她指点过之人，每一个都绝非泛泛之辈，武林豪杰，皇亲国戚也是大有人在，如此深厚的人脉关系。哪会是随便什么人，轻易就敢与祖婆为敌？”
龙威武站在一旁，望着远方的星空，仿佛那个方向，便是祖婆竹屋的方向。望着那个方向，他感慨万千，滔滔不绝。
“如此说来，这黑铁面，当真是古往今来，不知天高地厚的第一人啊！女儿在外之时，听闻那黑铁面，虽只是近些时日才出现在这江湖之上，但是为人凶狠乖戾，嗜杀成性，他意图一统武林，屠尽江湖门派，做那武林第一人。据说他到过的门派，皆是血流成河，鸡犬不留，无一人生还！”龙灵儿说着，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是激动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是啊！”龙威武听罢，长叹了一口气，“江湖武林虽然自古以来便是各门各派，角斗杀伐，但是如黑铁面如此这般残暴，嗜杀成性者，几百年来，也就是这一人。只可惜这平静多年的武林，自今日起，怕是又要掀起腥风血雨啊。”
夜意渐浓，前院打更之人，提灯巡逻，更声一慢两快，喊声传到后院：天下太平，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已然三更时分。龙灵儿看着石案之上，厚厚一摞的英雄贴。她放下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已经这么厚了，应该足够了吧？”
“够了，够了，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龙威武也是深感疲惫，打着哈欠，和龙灵儿将拜贴折好，一一装入信封，。
收拾完毕，伴着夜色，回房休息。可是龙灵儿却是睡不着了，看着烛火飞萤，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