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外出

坑道里的时间太难熬了。

在坑道里不但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还那么安静，静得让人想大声咆哮。这让琴心想起了一个叫“感官剥夺”的实验：从前，有科学家为了研究人在感官被剥夺的情况下的一系列反应，于是设计出了一个密闭的容器。被试人躺在这个容器中后会被剥夺触感、听觉、视觉、嗅觉等一切感官。一段时间之后，当科学家打开容器，发现被试人已经疯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琴心感觉自己越发焦躁不安，到坑道外面转转的念头也悄然萌生。

就在琴心暗自思忖到底该不该出坑道的时候，出坑道的机会突然就来了。

老边叫来琴心、萧潇和另外两个卫生员，低声对他们说：“我们的淡水马上喝光了，必须有人出去打水。我建议派两个人一起出去，一来彼此有个照应，二来要留人照顾伤员。”

萧潇提出疑问：“我看坑道里好像有水呀，一定要出去打水吗？万一被敌人发现可怎么办啊？”

老边解释道：“坑道里的水是岩缝里渗出来的，这种水不能喝的。”老边看了一眼萧潇继续说道：“萧潇你的腿受伤了，出去打水的话不方便，就留在坑道里照顾伤员吧。”

萧潇一听老边让他留在坑道，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腿脚不方便，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老边轻叹一声，对琴心和另外两个卫生员说：“你们谁跟我去？”

两个卫生员低头不语，躲避着老边的目光。就在老边的眼神渐渐黯淡的时候，琴心轻声说：“班长，我跟你去！”

听到琴心主动请缨，老边不禁吃了一惊。本来他打算带着一名卫生员出去打水的，这种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两个新兵冲在前面呢？谁料两个卫生员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反倒是琴心这个新兵主动站了出来。想到这里，老边不禁向琴心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琴心只是在坑道里待闷了，想出去透透气。

萧潇用胳膊肘杵了琴心一下，小声说：“你还有伤呢，能行吗？”

琴心拍了拍萧潇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皮肉伤，不碍事的。再说了，不是还有班长呢嘛。”

萧潇缩了一下脖子，在心里盘算着：“唉，我还真是多嘴！要是琴心变卦不去了，这苦差事说不定还会落到我头上！我就不该问他！还好他头铁非要去。”想到这里，萧潇不再言语了，老老实实坐在小板凳上。

在老边的带领下，琴心开始准备外出打水的物资。老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破旧的帆布包，他让琴心把包背上，包里放着便携式储水袋。为了一次性多带一些水回来，琴心和老边每人挎了四个水壶。琴心右臂受伤不便用枪，老边就带了一把95式半自动步枪，以防遭遇突发情况。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老边叫来萧潇和两个卫生员，在出发之前他要最后交代一下工作。老边拍拍萧潇的肩膀，说道：“兄弟们，我和琴心出去打水了。你们在坑道里照顾好伤员。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两个小时之内就能回来。哦对了，盯好那个俘虏。”

俘虏？难道说？

琴心疑惑地看向老边，老边注意到琴心在看他，就转过来对琴心说：“没错，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俘虏，他也被带到坑道里了。”

琴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自己没有救佐木，或许一班长就不会牺牲了。那可是和自己朝夕相处、处处关照自己的战友啊！为了救一个陌生人，为了救一个敌人，竟让自己的战友流血牺牲，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对吗？

“我们该出发了。”老边低沉的声音拉回了琴心的思绪，琴心整理了一下思绪，跟着老边缓缓走出了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