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曾经的历史
桥上的谈话深深的影响到了伯希纳，即使是午餐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
饭后，父亲叫住了伯希纳：“你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家里，我会把藏书室的钥匙给你，记得无论如何不能把书带出来。”
饭后伯希纳带着钥匙站在那黑色的大门前。
大门上雕刻着索斯特家的家徽，整个房间位于一个偏僻的角落。
伯希纳小心的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年代久远的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当伯希纳拉起房间内的百叶窗，他才看清了房间全貌。
一个用书堆成的房间
这是伯希纳看到这个房间的第一印象。
很小的时候，伯希纳偷偷跟在拉昂先生身后曾经进来过一次，那个时候的藏书量也远不及现在。
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堆叠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甚至要靠梯子才能拿到上面的藏书。很多的书籍甚至放不下，因此随意的堆在地毯和书桌上。
这个十几平的小房间里，藏书量可能达到了近6000册，据说东境的索斯特庄园里甚至可能达到了近2.8万册。
整个书房被划分成好几类，像历史和神秘学的藏书有很明显的翻阅痕迹，而艺术和文学这种的却已经开始积灰。
伯希纳随意地拿起了手边的一本书，精灵文，这是他极其熟悉的文字，因为他大学里学的就是这个。
当然这些文字也揭示了书籍的来源，大约200年前第二次独立战争时，索斯特家把精灵的大图书馆抢了。
伯希纳稍微翻阅了一下就失去了兴趣，这是一本讲述精灵宫廷阴谋的小说，那又臭又长的敬语、平语、咏叹调、情段让他想起来了在沃尔维奇大学的痛苦经历。
除了那些神秘学相关的书籍，真正让伯希纳在意的是杂记区的一本红色牛皮包装的回忆录。
《泥沼里的天鹅》
作者：缅因·索斯特。
索斯特家的第五代继承人，半神，放荡之徒，瓶中小人。
这段文字作为序被撰写在首页，伯希纳想不明白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很少有人会用如此饱含贬义的词句作为序。
事实上，他是看了里面的内容才知道这是一本回忆录。
书记里记载了前四代索斯特家的杰出人物，主要记叙的是他们的晚年生活，接着是他自己的一生，最后是对他儿子也就是伯希纳爷爷的期许。
伯希纳拿起这本回忆录开始阅读，他想进一步的理解家里的情况，尤其是各个先祖晚年的遭遇。
首先是对初代索斯特男爵的记载，7阶半神，发现了通往震旦的航线，参加了第二次独立战争、内战也因此成为了子爵，晚年失踪。
第二代索斯特子爵也参加了内战，和父亲一样效忠于癫王，癫王是内战的胜利者，也因此索斯特家成为了伯爵，6阶半神，54岁死于瘟疫。
第三代索斯特也是7阶半神，除此以外他还有两个弟弟也都是6阶的半神。国王为了拉拢索斯特家把爵位提到了侯爵。
古怪的是三人的死亡，7阶的精神失常因此堕落，被两个弟弟联手杀死。之后老二失足坠崖，老三在通往震旦的商业航线上，溺水而亡。
然后就是第四代索斯特了，他的死因就如自己父亲所说的那样自杀，但因为缅因是直接经历者所以里面的文字记叙感觉详细，也更加令人恐惧。
缅因的叔叔，也就是第四代的弟弟，因诡物侵蚀遇害。
最后缅因在这章的末尾写下了这一段话：除此以外，
索斯特家族还有其他非凡者近百位，无一例外英年早逝，至今没人能活到60岁，家族除直系以外仅剩四代之胞弟留有一子一女，其余已全部绝嗣。
当伯希纳看完这一部分后，他感觉整个人被塞进了冰窖一般。
无论是其余的非凡者，还是普通人，无一例外活过60岁，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即使是半神也像普通人一样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
这甚至让伯希纳产生了一种即使是半神也十分弱小的错觉，但实际的经历却让他一次次的否定这个念头。
深吸一口气，伯希纳继续阅读第二部分的内容。
文字的开头是一段介绍，写下这一段的缅因大概才30岁不到，但他却已经成为了半神！
从文字中就能够看出他的骄傲与自豪但这一切都在四代自杀后急转直下。
有一句话最能反应这个情况：我的父亲是家族有史以来最具智慧的人，我的爷爷在非凡的造诣上连精灵的教皇都赞叹不已。即使是他们都无法逃脱命运，一只迟早要被泥沼吞噬的天鹅，即使羽毛再洁白也只是别人帽子上的装饰。
也就是在这个之后回忆里只有饮酒、赛马、打牌与各个家族小姐的约会记录，这种情况大概在五六年后急剧恶化。
笔记开始出现了奇奇怪怪的幻想，像什么吞没一切的大雪，文明与野蛮并存的部族，被黑云笼罩的孤岛等等。
伯希纳开始怀疑先祖是不是开始尝试写小说了，直到这一章看完伯希纳都似懂非懂的。
“和着我就在这里看自己的先祖是怎么泡妞、怎么当纨绔的？”
伯希纳哭笑不得的翻开第三章，这个时候的缅因措辞十分的严谨但又充满了谆谆教诲，为了能让道理更加直白，甚至用自己举了大量的实际案例。
通篇看下来大多是告诫自己的孩子要诚实、要对妻子忠贞、要重振家族辉煌、要远离赌博与酒精。
以上基本都是缅因自己没能做到，但是却告诫伯希纳的爷爷千万不再做的，很难不让人想象是不是他自己因此吃过苦头。
也是在这个时候回忆录结束了，书里没有记载缅因的晚年，但从伯希纳爷爷那一辈成为公爵可以看出，缅因的教导应该还是有用的。
但令伯希纳疑惑的是，整本书贯穿了五代人，但却只字未提拉昂先生的存在。
他十分肯定，拉昂先生先生在家族建立伊始就已存在，这是雕刻在家传的石碑上的。回忆录里不存在可能是因为这一段时间当事人不在，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有人刻意地删去他的记录。
等伯希纳从书里的世界回过神来，窗外的天空已经十分昏暗了。
他不得不放下书本离开房间，他本来想去父亲办公的书房找他，但无论如何敲门都没人回应。
询问了管家贝纳德先生才知道他被国王传召入宫，“他嘱托您自己享用这顿晚餐，之后可以在书房里等他和拉昂先生回来。”
伯希纳照着嘱托行事，饭后进入时书房仍带着一丝紧张。
‘嘶，这可是老爹办公的地方啊，要是里面藏了什么王国机密怎么办。’
书房里的陈设十分古朴，正对大门的是一张厚重的书桌。书桌前是相对的几张沙发，暖炉已经生起配合上地毯显得十分温暖。
除了靠墙的书架以外，墙上还挂着几副油画，奈何伯希纳根本感受不到那种艺术的气息。
等待未多久，家门外就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伯希纳正准备出门迎接，房间里的光线就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紧接着他父亲就和拉昂的身形就从书柜与墙壁的阴影里显现了出来。
“晚上好，小鬼，下午你在家里干什么？”
这轻佻的语气可不正是拉昂先生吗。
“看了本书，”伯希纳思考了一下该怎么称呼缅因，“我看了曾祖父的回忆录，了解了一下家族的历史。”
正在整理衣物的拉昂惊讶地抬起头：“我还以为你会睡一下午呢，没想到居然会去看书。”
敲门声响起，伯希纳将门外富涅太太端着的红茶捧进屋内说道：“想学自然就学了，但是藏书室很多都是精灵文或者小说，其他的还没来得及看。”
“那些只是家里藏书一部分，你曾祖父的回忆录也是不完整的，很多重要的资料都存放在索斯特庄园内，你有空可以回去看看。”整理完衣物的父亲开口道。
列奥在书桌的主位上坐下，而拉昂先生也端过红茶在沙发上落座。
坐在主位上的父亲用一种低沉而严肃的开口：“那么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