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济贫院
维尔福、贝尔德托，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一下子让伯希纳回忆起自己队友对他们的评价。
无赖与恶棍，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马吕斯也是在27日看到这两个人勾肩搭背在一起的，然后他们四个人就在第二天出了事。
伯希纳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样的联系，他若无其事的向门房指了指这两个名字：“这两个人你有印象吗，一个叫维尔福另一个叫贝尔德托，我和他们是好朋友，可惜2月27日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他们那天是来干什么？”
“你说的这两个人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啊，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特征？”门房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羊毛帽子。
伯希纳闻言拿出一个先令递交给门房同时提醒到：“一个是督学戴着副眼镜，另一个长得黑黑胖胖的，两只手的手腕上还有黑色的骰子纹身。”
此时的门房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点印象了，他们带过来了一个孩子，以前他们好像也来过几次，而且还和院长关系挺好的。”
‘两个恶徒却和院长有着良好的关系，这济贫院看起来问题很大啊’伯希纳默不作声地合上登记簿，随后在门房的引导下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是个非常肥胖的男性，他带着假发，三层的下巴与满是肥肉的脸庞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小，当他站起身迎接伯希纳两人时，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嚎，沉重的步伐甚至让人感觉地板在颤抖。
“哈哈哈，伯希纳·索斯特爵士，您应该是第一次来到我们这个济贫院吧，这些年来除了教会，索斯特家族也一直为我们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啊，可惜的是索斯特公爵来的很少，孩子们想感谢你们的帮助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个济贫院实际上是个寄宿学校，也是这几年开始只收留可怜的孤儿并提供教育，现在的全称是谢斯菲尔德东区安东尼孤儿院，但因为作为济贫院的历史实在太过久远了，甚至可以追溯到癫王时代，所以也一般都直接以济贫院代称。
济贫院最早的时候是由教会出资修建，但无忧王时代教会的影响被不断压缩，王室代替教会承担了主要的开支，近些年来因为北方战争导致的财政吃紧，拨款减少，所以开始大量吸收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索斯特家族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热衷于类似事业。
这些都是伯希纳在昨天晚上了解的消息，这个济贫院之所以不像其他类似机构那样穷困潦倒，他面前的院长功不可没，他在上流社会凭借着精干的能力与巧妙的口才，为修道院的发展提供必要的助力。
“您客气了，济贫院的发展离不开您的深谋远虑与尽心尽力，孩子们都是好福气才会有您这样的好院长，这是我的朋友与同事，约拉姆·科尔达。”伯希纳很热情地握住胖院长的手，即使他的内心对院长有一丝的怀疑，但必要的社交工作还是得做的。
胖胖的院长闻言很快地握住了约拉姆的手：“你好，这位善良的绅士，我是亨利·布洛赫斯特，王国就是由你们这些善良而体面的人，支撑起来的啊，一想到我的这些孩子们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慈爱的父母，我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也是因为有你们的帮助，孩子才能感觉到世间的美好...”
说到悲伤的时候，院长还忍不住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泪水，着引得约拉姆立刻俯身安慰，而站在一旁的伯希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甚至还有闲心打量房间的陈设，
毕竟他见过的那些贵族小姐、夫人的演技可比他好太多了。
如果是平常他可能也会装模做样地安慰一下，但怀疑无法散去，所以他选择了无视。
伯希纳细细的打量房间，它的历史应该也和修道院差不多，墙壁由切割完整的大块花岗石砌成，但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有较多的裂痕了，壁炉内燃烧着明黄色的火焰，这让看上就十分寒冷的房间却显得暖洋洋的。
真正让伯希纳注意到的是窗户旁书架上的书籍，如果是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可能只是一些账本或者小说，但伯希纳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丝隔阂，书籍就好像有又一层雾笼罩一般，他很快动用了自己的能力，伪装书籍的灰雾在他的视界内散去，那是清一色的神秘学书籍。
书籍的种类很多，但伯希纳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假货，偶有几本也大多是带科普作用的小说，这让他很是疑惑，追求非凡在王国从来不是犯罪，亨利为什么要刻意的掩饰？他那个遮掩的仪式可比这些东西都值钱多了。
“啊，伯希纳爵士，我带你们去看看孩子们吧，他们对于你们的到来可是充满了期待啊！”见伯希纳一直定定地站在原地，亨利连忙过来邀请他去见见孩子们。
但伯希纳却没有动，他就站在原地用自己红色的瞳孔盯着亨利，一直到亨利被盯得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才微微一笑随口答应，这让亨利长出一口气，他还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怠慢了这位大人物，让人家以为被冒犯到了呢。
‘不是伪装的，是真人，身上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伯希纳刚才已经用自己的能力窥探过了院长，确认不是被别人顶替的，他才肯定院长真的有问题。
亨利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为两人引路，一路上他兴奋地向两人介绍着济贫院的历史，同时还不忘介绍着院内年代久远的古董。
从古老的雕像到绚烂的彩色玻璃画，无一不陈述着济贫院历史的悠久，但伯希纳此刻却已经没有心思进一步的欣赏，他在刚刚已经提醒了约拉姆院长的异常，这让两人现在都充满了警惕。
三人很快到达孩子们所在的宿舍，随着院长在门口摇响铃铛，孩子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伯希纳看到每一个孩子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面色也充满了红润，虽然他们的身体并不强壮但也和营养不良相去甚远。
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擦地、也有的在做一些小手工品，亨利院长在一旁骄傲的说道：“我们认为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培养出勤劳、诚实的美德，所以我们会要求每个人在祈祷和学习之外，也得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差事，这也是为了让他们在将来离开这里后也能保持良好的品行。”
说完亨利又向孩子们说道：“孩子们，这是伯希纳爵士与约拉姆先生，他们是我们的贵客，快，快向二位绅士问好。”
在获得孩子们异口同声的问好后，伯希纳踏步走入房间内，但他看向孩子们时收获的却大多是躲闪的目光。
‘看来这里的孩子很怕生啊’他不禁感慨道。
一直等到他看到了一个不断颤抖的孩子，和其他孩子相比他显得更加瘦小，而且营养似乎不足，伯希纳忍不住停下脚步，他问道：“你为什么抖个不停，是身体不好吗？”
瘦小的孩子点了点头，这让伯希纳心里一沉，他立刻蹲了下来，伸手撸起孩子的袖子。
手臂上的皮肤并不细腻甚至有点粗糙，肌肉也不多但考虑到他所处的环境也能解释得通，伯希纳并没有找到他以为会有的伤疤或其他类似的痕迹。
他抬起头来心平气和问道：“是哪里不好，能和我说说吗？你不用担心会被责怪。”
那孩子咬了咬牙才终于开口道：“先生，我早上吃多了，我现在肚子疼，我想上厕所。”
整个宿舍的气氛突然停滞了一下，随后是巨大的欢笑声，伯希纳也不禁哑然失笑，他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那孩子的头说道：“去吧，去吧，可不要憋坏了。”
那孩子立刻涨红着连向门外跑去，不仅如此还有好几个孩子也接连跟上，宿舍的笑声一时间达到了顶峰，伯希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角落里的一个孩童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男童，和其他相比皮肤也更加细腻光滑，而那带着微笑静静地注视着伯希纳的神态更是让他好奇。
他走了过去蹲下询问那个男童：“你也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吗？”
男童摇了摇头，随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没有，我很感激您这样善良的绅士，您是个仁慈的人。”说完他在伯希纳的脸上亲了一下，这让伯希纳感到受宠若惊。
他谦逊的对男童回答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而亨利院长此时也靠过来解释着男孩的身世：“他是上个月27日晚才来的，父母不幸出了车祸，他是个善良又冷静的孩子，说实话我很欣赏他。”
伯希纳闻言长叹一口气，他揉了揉男童的头发，“节哀，你将来一定会有好生活的。”
他的话让男童低下了头，这让伯希纳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但是亨利却拉住了他：“伯希纳爵士我继续带您参观一下吧，孩子们等下还有节目要表演，他们要为此做准备，我们该离开了。”
亨利的话使得伯希纳不得不尽快离开，也是在路上他才想起门房和他说的话:
‘27日晚上他们两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来了这里，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小男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