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黑色能力
厄的增长会导致非凡的污染与失控，这让伯希纳想到了他从诡境里脱困时说的话。
“厄的增长依托于接触诡物与禁忌仪式，而灵的增长则复杂多样，震旦和精灵那边的理论是感悟自然，而鱼人那边则是强健体魄来反哺灵魂，王国和德艾维那人则是各种各样的仪式或者非凡物。”
梅纳德一边拼接着布袋里的骸骨一边继续科普到，“而这些东西大多掌握在古老的贵族或者教会、结社里，那是他们最后的底蕴，遗憾得是军情局没有这个手段。”
“那军情局不能和他们借吗？毕竟军情局强大起来对整个卡西利亚都有好处吧。”马吕斯在一旁挥舞着铁铲询问道。
他的提问迎来地是梅纳德不屑地嗤笑：“卡西利亚是卡西利亚人的王国，王国的兴衰和他们从来都没有关系，估计哪天精灵北伐把卡西利亚变成总督区，他们都能心安理得上去任职...”，
说道一半他才忽然响起自己的队伍里好像还有个贵族的继承人来着，所以他连忙改口到：“伯希纳这不是在说你，你知道的，王国里总是有那种没有廉耻心的人。”
“我没事，事实上我家在我父亲之前一直都是被排斥的异类。”伯希纳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梅纳德的话语，他现在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正在被拼凑的尸骸上。
随着脊椎骨、盆骨、腿骨等一系列骨骸的渐渐归位，一具七八岁孩童的红色骨架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伯希纳怀着沉重的心情看着骨头的牙印，他无法想象这个孩子在死前经历了何种的痛苦，而一想到自己家一直在资助一个恶魔他又深感罪孽之重。
索斯特家族并没有信仰，甚至因为内战中站在了光明教的对立面而被禁止进入教堂正厅，这使得伯希纳感觉自己身上的罪恶感无法被解脱，悲伤的他向伯梅纳德问道：“这会是哪个教派干得事？”
“谁知道呢，不知道为什么国内这种血肉类教派特别多，这也可能是因为无忧王时代的信仰自由导致的结果吧。”梅纳德接过坑道边卡佩罗递来的黑色袋子开始收敛遗骨，一直等他收拾完发现伯希纳还站在挖出尸骨的小坑旁。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拍拍伯希纳的肩膀劝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在后悔也是没用的，继续干活吧，早点抓出亨利背后的那些教派才能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伯希纳点了点头，他的内心在煎熬，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反复响起‘我需要知道更多的讯息，亨利肯定知道，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诅咒不是说可以看到别人的记忆吗，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但是又有一道声音在说着截然相反的话，‘不能相信诅咒的话，使用了那个黑色的能力就是打开了魔盒，索斯特几百年的悲剧都是因祂而起，济贫院的事自然有军情局对付，不必为此堵上自己的未来。’
自相矛盾的话语让他感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
“又一具！”惊呼自风信子区传来，伯希纳立刻爬出自己现在待着的坑，又是一具红色的孩童骨骸被六处的人挖出，在那之后接连六具骸骨不断的被从花园里挖掘出来，场面之惊撼早已让济贫院的众人躲进屋内。
原本整洁、美丽的花园内现在满是血污与泥巴，只剩军情局的众人与食腐的乌鸦久久未去，伯希纳站在遗骸边他内心挣扎心里的天平已开始倾斜。
乌鸦的啼叫声在围墙上响起，这使得气氛变得毛骨悚然但声鸣叫却唤醒了伯希纳的自我。
“你为什么要成为非凡者？”父亲在他初次学习非凡那晚的拷问又一次出现在他心里，他成为非凡者主要的原因不是健康的身体，也不是为了继承权，或者说他是为了证明什么。
14年前他被教导非凡者与普通人相比的高贵之处，他多年来一直试图证明这是错误的，但收效甚微，甚至开始憎恶非凡，但老师的教导又让他重新开始追逐非凡，非凡从来不是洪水猛兽，他无法改变所有人千年以来的观念，所以他可以凭自己将来的地位进行改良，这是理想，他所坚持的理想。
“我成为非凡者，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也可以像非凡者一样体面的生活啊，亨利背后的真相能挽救很多人，等我走上这条路就应该抱着决心，仅仅只是诅咒若能为我的理想助力那有如何呢？”
伯希纳看着骸骨旁的火把明白自己的选择。
乌鸦栖于围墙上，祂将一切都收于眼内，直到一直全身由木头制成的小鸟停在祂的身旁。
“您似乎对他一直很关注，不论是之前的鸽子还是现在，我感觉你总是在旁边盯着他”小鸟在乌鸦旁谦卑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因为我认识他多年啊，而且看着蛇、雀、鹿的厮杀不比这什么卡西利亚、灵蛇会的半神过家家有意思多了吗？”
“您总是充满远见。”闻言小鸟更加恭顺地趴下自己的身体。
乌鸦连侧视都没赏赐给小鸟，祂只是平静的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你特意从苏尔郡赶来不会就是为了拍我马屁吧？”
“当然不是，事实上我已经知道‘公爵’他们准备背刺灵蛇会甚至‘国王’，我成功地把灵蛇会暴露在军情局面前，让伯希纳见到了革命党的人，还把革命党引到了这里从而断绝了灵蛇会最后的退路，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情报能力与谋划能力，我认为已有资格加入你们。”说道最后小鸟抬起来头，即使是死物也能感受它的渴望。
“你做的很不错，但恕我拒绝。”
“为什么？！仅仅因为我不是半神？等灵蛇会的那个死了，我就必然能完成仪式登入半神。”小鸟的震惊无以复加，它甚至在围墙上跳了起来。
“那就等你成功了再说，计划总是会被变化超越的，而且你自己也是鹿的一部分，应该知道‘聚合才能升华，分解才能存活’的训诫。”说完乌鸦也不再听小鸟的解释振翅飞去，而小鸟见状也只能愤恨地抓了抓墙壁，随后失去灵性如齑粉般消散。
“伯希纳·索斯特！拉昂局长让你和约拉姆·科尔达去院长办公室一趟。”一个六处探员的话打断了伯希纳的思考，此时的他正想去接触亨利的尸体，但这个变故却让他不得不停下思考。
闻言伯希纳只能和约拉姆对视一眼，随后进入济贫院内，室内里的人很多都是军情局的人但每个人都捂着口鼻，他很快也知道了原因，浓郁的恶臭在走廊上弥漫，这种味道随着他愈发接近办公室而愈加浓烈，最后还得靠别人给他的一个香囊才有所缓解。
当他进入房间后才发现原本的书架早已被拆掉，一个巨大的洞口代替了墙壁，阴暗与充满黑色污秽的楼梯绵延向下。
伯希纳和约拉姆缓缓走入地下，一直走到了尽头才发现似乎是一座实验室，在这个室内的墙壁上放满了瓶瓶罐罐，通过玻璃伯希纳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器官，至于出处恐怕堆在墙角的数具被掏空的尸体就能解释了，在这个小房间内除了拉昂先生，拉特和戈尔达特两位军情局的半神也都在。
“你们都看到了吧。”拉昂先生用低沉地声音开口。
见两人都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解释道：“这是第二次独立战争留下来的疏散通道，一直通往东区地下，接过被人为改造成了实验室，找你们来是因为军情局明天要申请大搜查令，到时会召开听证会。”
“大搜查令会给予军情局搜查整个东区的权力，不论是地上还是地下，你们两个直接目击了革命党人的刺杀，到时必然会被传唤作证，把你们看到的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花园里和这个实验室的也是吗？”伯希纳提问到，接着就是拉昂先生肯定地点头，确认二者没有问题后才让他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约拉姆忧心忡忡地问道：“明天的听证会会不会很麻烦？”
“就像拉昂先生说的那样，有什么说什么。”伯希纳还是想着该如何去接触亨利，当他路过礼堂时果然有人正在工作，伯希纳好说好歹的但却一直被拒绝。
“不行，绝对不行，你只有一阶，这尸体上指不定有什么诅咒呢，什么，伊萨克处长也接触过了？他是五阶的非凡者，你们能一样吗？”
懊恼的伯希纳挠了挠脑袋，约拉姆此时凑了上来说道：“明天不是有听证会吗？我们就说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否则到时问起来我们答不上来怎么办。”说完约拉姆还朝他挑了挑眉毛。
恍然大悟的伯希纳立刻按他说的办，“我们两个明天要参加听证会，如果到时被问起来具体的情况怎么办啊？”
见那人开始犹豫他立刻又补了一句：“我们答不上上丢脸事小，但如果军情局的搜查令下不来才是大问题啊！”
最后伯希纳又说了一句：“搜查令下不来东区几十万人都要处在危险之中啊，而这只需要你让我们看一眼就行。”
伯希纳的三段话终于击溃了那人最后的坚持，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快看完，看完就快走，我还要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