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邀请
戈尔达特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这个听证会已经十拿九稳了，甚至在前两天，拉昂先生还带着他们一家一户的拜访，当时的13位代表都明确表示会支持军情局的主张，而之前几次听证会证词发言中，代表们的帮助更是让他觉得已经稳操胜券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突然跳反。
希思齐伯爵此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已经高兴得快笑出声来，他实在忍不住戳了戳了旁边的多德伯爵，说道：“还是您深谋远虑啊，军情局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拉拢12个代表，还不如我们拉拢一个来的有用。”
说完他又忍不住调侃那个一起举手的人：“康沃尔子爵，你真的隐藏地好深啊，一会儿听证会结束了去打牌如何？”
但康沃尔并没有回应他，他只是坐在位子上沉默地翻阅着报告，自知不讨好的希思齐伯爵只能悻悻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他的同伴多德却显得忧心忡忡。
‘康沃尔子爵为什么会突然跳反？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打扰军情局的计划，他自然也拜访过其他的代表，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态度稍好的会和他说再考虑考虑，态度不好的则直接让他吃了个闭门羹，康沃尔子爵甚至直接拒绝了他。
但在听证会开始前一天却突然找上了门，说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但条件是让出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他自然很很高兴地和希思齐伯爵说了，并把希思齐家的码头股份让给了康沃尔。
希思齐是傻子，但康沃尔不傻，他的跳反本身就疑点重重，多德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导致这个精明人，放弃大好局势和他们站在一起。
“卡涅拉子爵，我们都是听你的话，才和军情局站在一起的，现在搜查令可能无法通过，那我们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允诺的就一定会给，而且连东境公爵都和军情局站在一起了，那些东西肯定会给到的。”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支持军情局？”坐在卡涅拉背后一个代表向前探身询问道。
卡涅拉深吸一口气，说道“支持！这是家父的决定。”搬出了自己的父亲终于镇住了最高法院的其他代表，但他自己的忧愁却一直无法散去。
而此时站在证人席上的拉昂却没有怒斥康沃尔的背信弃义，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忧虑或不满，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坐在王室代表席上的那个白胡子老人。
那是一个穿着魔法时代法师袍，带着高尖帽，满脸皱纹的老人，自进入会场以来他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甚至在辩论最激烈的时候都没有睁开双眼，拉昂在康沃尔子爵跳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主动权现在来到了王室手上。
或者说从《紧急状态法》被加进立法依据时，王室就一直尝试着把握着主动权，而这正是现任国王—查理四世的的风格。
列奥·索斯特再次敲响了自己的木锤，“安静！都安静！”，说完他顿了顿，环顾会场一周才继续说道：“依据管理，现在是王室代表投票时间，那么，爱德华·加诺先生，王室的决定是什么？”
爱德华闻言才第一次在场内睁开眼，他不急不慢地说道：“在那之前，能允许我代表王室讲些话吗？”
在得到列奥的肯定之后，他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王室在这几天，已经了解到了谢斯菲尔德的动荡，对于邪教、革命党等对谢斯菲尔德造成了重大危害的组织，王室也对其行为表示谴责，王室也将督促军情局、警察、军队等王国内的武装力量尽快解决这些隐患，
为王国会议的顺利召开做好保障。”
“王室也注意到，军情局对于大搜查的紧迫性，军情局认真、负责的态度令人称赞，但大搜查牵扯甚广，对整个谢斯菲尔德的发展与稳定将产生重大影响，甚至其后续的动员、民兵的武装等一系列措施无疑是给即将到来的王国会议笼罩上阴霾，基于此我仅代表王室投出神圣而宝贵的一票......”
爱德华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结果，相反他吞吞吐吐地环视了一眼会场，在狂喜的希思齐伯爵，京张的卡涅拉伯爵，忧愁的内阁代表上扫过，最终他的眼神与拉昂沉静的面庞相对上，在拉昂冷漠的眼神下绽放了狡黠的笑容。
“王室选择赞成军情局的大搜查令，并愿意在军情局后续的调查中积极提供帮助。”
“为什么？爱德华先生，您刚刚的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赞成的话！”他的话自然也受到了冲动的希思齐伯爵的驳斥，但被质问只是淡淡德一笑。
他看都没看希思齐伯爵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王室始终心系着自己的子民，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的糟糕影响王室承担，只希望军情局能尽心尽责，你说对吗，拉昂·赫普纳爵士？”
被点到的拉昂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回答道：“当然如此，爱德华·加诺半神。”
拉昂的回答并不符合卡西利亚的礼仪，但即使如此他也仍然选择如此回应，只是为了提醒爱德华不要忘了自己的出身，不要忘了自己的曾经，而爱德华只是耸耸肩表示回应。
“既然如此，依据传统我将投下反对票，我以听证会主持者的身份宣布，军情局关于申请东区大搜查令的提案，以13票赞成、4票反对的结果，通过！”
说完列奥拿起小木槌，酝酿了一会儿后，重重地敲击在一座一直放在桌角的黄铜色小钟上，随着小钟的敲响，谢斯菲尔德伯劳河畔的大钟时隔18年后再一次在非整点时间敲响，大钟的声音也带动着其他数百座小钟塔的合奏。
合奏的音浪让拉昂阵阵恍惚，200年前的谢斯菲尔德又闯进了他的回忆里，那时的谢尔菲尔德还被称之为千塔之城，魔法时代的辉煌只剩下那一百来座被改造成为钟塔的法师塔了。
上次他听到这个钟声还是200年前，那是为内战结束而响起，这样看来钟塔又好像墓碑，墓碑下埋葬着卡西利亚一代人的理想，也埋葬了200年的未来，钟塔敲出的丧乐悲叹着过去。
上百座灯塔的钟鸣让休息室的嘈杂有一瞬的停滞，随后就是巨大的欢呼。
“好耶！大搜查令通过了！”梅纳德的欢迎彻底点燃了休息室内的氛围，众人随后立刻涌了出去，伯希纳也乐呵呵的准备混在人群中，但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他转过头去，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他背后，伯希纳认出了他正是当时跟在杜伦尼身旁的副官，见伯希纳注意到他，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朗格维尔爵士，邀请您明天参加他在沃尔瑟姆森林举办的狩猎活动，他说他邀请当年北境夏令营五小组的所有的同伴们。”
伯希纳闻言，立刻警觉起来，朗格维尔爵士指的是他的朋友—杜伦尼·朗格维尔，也就是那天在南华克公园被枪击的人，如果是他的父亲就直接是朗格维尔公爵了。
伯希纳一开始只以为是好友的邀请，但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意识到这次活动一定不简单。
北境夏令营是16年前北方战争结束后，面向贵族子嗣举办的，主要是他所在的小组成员四位公爵的孩子，王室的三个王子，一共八个人。
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这样的邀请，尤其是伯希纳之前推测出几个公爵极有可能会有一次更细致的谈判，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他甚至猜测是刻意选在这个时间点的，无论军情局大搜查令的申请成功与否。
“杜伦尼的伤好了吗？突然剧烈的活动，会不会他的伤有重大影响？”
“这您不用担心，本身伤就不严重，在用了非凡物并聘请了训练有素的医生治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我可以邀请我的监护人一起吗？”伯希纳顺势问道。
那个年轻的军官眨了眨眼，他像狐狸般眯起眼说道：“当然，当然，或者说有监护人参与可能更有意思。”
伯希纳点了点头，随后和他挥手离开，当他走出休息室看到了正边交谈边往外走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并肩走着的拉昂先生与自己的父亲。
他立刻冲了过去，跑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轻声说道：“我有事情找你商量，和朗格维尔公爵从公爵有关。”
列奥闻言拉了拉昂先生一下，其他人见状立刻明白这三人应该有事情商量，所以立刻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开。
“他找你有什么事情吗？”走到一旁的列奥马上开口问道。
“不是他，是杜伦尼，他邀请我们那一群朋友明天去维尔瑟姆森林参加打猎活动，通知的人有暗示可以带监护人，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主要应该是为了你们几个公爵谈事的。”
列奥耐心地听完了自己儿子的分析，听完后他点了点还不忘夸赞道：“你的鼻子和耳朵也也进化了啊，的确是这个原因，朗格维尔公爵也发过信件说这两天商讨国事。”
伯希纳谦逊的解释道：“是戈尔达特先生教我的，拉昂先生您怎么说？”
“我就不去了，大搜查令下来，九处要联系记者发布新闻，军情局也要按计划行动，我脱不开身。”拉昂双手插兜站在旁边，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明天的事情明天说，现在该干好你自己的事。”列奥满面笑容地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他欣慰于自己儿子的成长，但也不希望他一步登天，明天的沟通在他看来是很好的一次实践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