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杜伦尼
在卡西利亚的历史上，狩猎几乎都是贵族的活动，不仅仅是因为昂贵的枪支、猎犬，更是因为好的猎场基本都掌握在贵族或者王室手上。
维尔瑟姆早些年并不能说是一个十分良好的猎场，过多的灌木、蜿蜒的丘陵与巨树对于狩猎的新手来说并不友好，但这几年因为圈地运动导致森林的消退，20多位森林官员的失业已经是事实，森林里偷偷放牧的牛羊可能比兔子还多。
即使有诺顿森林法案阻止了森林进一步的消退，也有专门的王室林业委员会组织森林的复原，但出于补贴王家开销的目的，维尔瑟姆森林也开始成为谢斯菲尔德中产阶级体验狩猎活动的场所。
但这些在今天都无关紧要了，四位公爵加王室的秘密会议，这里面哪怕只是拿出两个人也足够让他人不能轻易接近了。
“早上好，杜伦尼，你父亲来了吗？”列奥在伯希纳和杜伦尼寒暄之后才慢慢下车。
杜伦尼连忙回答道：“当然，他已经在湖畔的小木屋里等着大家了，其他几位都还没到达，可能需要等一下。”
“没事没事，大不了我先去找休伊，伯希纳你和杜伦尼在这里叙叙旧，等等你其他的小伙伴吧，”说完列奥就自顾自向小木屋走去，只留下了伯希纳与杜伦尼站在原地。
杜伦尼并不是一个擅于言辞的人，所以伯希纳不得不主动挑起话题：“你很早就来这里‘罚站’了？”
“不是罚站，是迎接，整个北方军团都很重视这次的王国议会，军改了很久，检验的机会即将到来，在我看来这是一次很好的立功机会，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持。”杜伦尼用着不急不缓地声音说道。
伯希纳顺势问道：“是因为北方那两个王子的内斗？”
这也是伯希纳这两天所总结出来的消息，军情局前四处的目光与力量都放在了那边，为此甚至连王都的动乱都出现了人手不足的情况；而商人们对于局势更加敏感，虽然有说两位王子都把矛头对准了卡西利亚，但德维埃纳贸易额的衰退、船队的解散、航线的失控是不争的事实。
杜伦尼点了点头，“北方军团在军改后比以前强大了太多，德艾维纳两位王子之间互相掣肘，老国王病弱，他们的军队比起战争更关心自己的家人能不能吃饱，而且更北边还有诡物‘冬将军’的威胁，他们的非凡者不得不把重心全放在对付诡物上，我们的机会可能马上就要来了。”
说道最后即使是杜伦尼也忍不住兴奋地颤抖起来，北方战争的战败不仅仅是整个北方军团的耻辱，更是整个朗格维尔家族的耻辱，他现在是三阶的非凡者，也是北方军团的少尉，在他看来这是一次雪耻的好机会。
“所以我们两个国家马上就要开战了喽？”伯希纳担忧地问道，如果开战那他作为预备役肯定是要被拉上去的。
“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并不是特别的想往这条路上走，他觉得我们军改的还不够，还需要更近一步。”
杜伦尼的不满自然也有道理，在他看来换装的新武器、修改的军制、新的战术都已经趋于完善，北方军团内部的几次演习也表现优异，如果把现在的北方军团放到当年，他们有信心拿下德艾维纳的整个产粮谷地，与之相对的却是德艾维纳军力的倒退，这实在是天赐良机。
杜伦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说这些也没用，这不是北方军团单独能够决定的事情，还得看整个王国的形势，
不过话说回来你居然真的成为非凡者了，真是恭喜啊，现在我们几个好朋友也算整整齐齐了，”说道最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但是，呃，怎么说呢这里面的阴谋太多了，即使是现在军情局也在调查，甚至不得不申请东区的搜查令。”伯希纳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他成为非凡者开始谢斯菲尔德的局势就在不断的恶化，而他很明显就在这个涡流当中。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在军情局里干下去，将来试着接替拉昂先生吗？”杜伦尼好奇地问道，不仅仅是因为他关心自己朋友的未来，更是因为军情局现在已经成了王国很大的一股政治力量，无论是里面数量众多的非凡者，还是给予了国内各个教派一个对话平台的八处，甚至连曾经内战中支持持剑贵族与莫雷洛特·卡尔元帅的光明教会都开始背弃现在的土地贵族了。
如果伯希纳将来真的选择了军情局，就意味着一个和北方军团类似的政治团体出现了，甚至更近一步，北方军团是贵族与军士的结合体，而军情局将是非凡者与贵族的结合体，这也是当伯希纳选择进入军情局后整个王国内部的焦点，就杜伦尼所知，已经有贵族开始进一步的投资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卡涅拉家族。
“我没有这个想法，或者说我对自己的未来都还没有一个好的规划，我实际上更想当小说里的那种游侠，但你知道的这不现实，我现在的想法是反正有两三年的游学时间，现在军情局干一段时间，然后去四处什么的挂个名，接着就在卡西利亚、精灵这几个国家转一转，可能到时会有新的想法。”
杜伦尼闻言也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人来说的确不急，如果你感觉实在没意思，可以来北方军团，到时我带你摸进德艾维纳偷马。”
“别，我可不想大早上的就在森林边的小路上发展。”说完伯希纳哈哈大笑地躲开杜伦尼的飞踹。
叮~叮~叮
马车夫的车铃声让两人停下了嬉闹，伯希纳踮起脚尖眺望着马车开来的方向，“我押一便士是本尼迪特，你猜是谁？”
“格灵他们，本尼迪特还没到就肯定会喊出来，我也押一便士。”
本尼迪特从血缘关系来看是伯希纳的表兄，也是西境公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本尼迪特家族的长子，而格灵的全名是格灵·加尔斯，卡西利亚的二王子。
马车很快到达，但来着却让人惊讶，马车侧边的黑底卧狮纹章昭示着来者是南境的公爵，科恩·斯泰兰，他们的同龄人，儿时的玩伴。
原本的南境公爵，也就是和伯希纳父亲那一辈的战死在了北方战争中，他的儿子以7岁的幼龄接受他的爵位，公爵夫人收到丈夫战死的消息不久后就心碎而死，初次以外还有一个科恩大5岁的姐姐。
两个儿童自然收不住偌大的家业，恶狼与秃鹫分食了南境公爵的血肉，但科恩的姐姐却是个连伯希纳父亲赞叹的奇女子，她在14岁那年守住了自己家的一部分基业，甚至让那些恶徒吐了一部分出来。
可惜的是，卡西利亚虽然有女性继承爵位的权利，但科恩是非凡者，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接过了南境公爵的爵位。
“早上好，你们来的真早。”强打着精神的虚弱声音自马车里传来，一个瘦削佝偻着身体的人影从里面钻出，他下车的时候甚至还打了个趔趄，伯希纳见状不得不赶忙扶住他。
“抱歉抱歉，这两天的天气还是太冷了，我的肺不怎么好，剧烈运动都要痛。”伯希纳心痛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伙伴，科恩以前的身体很好，起码比虚弱的伯希纳好，但从他接过爵位后想要他死的人就太多了，非凡物的诅咒更是重重一击，科恩的身体一直没好起来过。
“谢谢你，伯希纳，我们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吧。”如云雀一般的声音自马车内响起，伯希纳抬眼望去，一个皮肤细腻白洁，有着金色长发与浅蓝色瞳孔的少女挽住了科恩的肩膀。
她穿着白色的紧身鲸骨裙，腰部显得极其纤细，蓬松的裙撑上点缀着蕾丝与褶皱，白色的傻帽让她的面孔一下子难以看清。
“早上好，珂赛特姐姐，你们来的比本尼迪特和格灵早多了，感谢你们，我没有输掉一个便士，”伯希纳连忙松开扶着科恩的手，如果他还继续架着科恩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和珂赛特拖行一个病人。
“我父亲和索斯特公爵已经在小木屋里了，要不先把科恩搀扶过去休息一下吧，森林这边早上又湿又冷，科恩不一定吃得消。”朗格维尔见状连忙迎向两人，他本也想帮忙，但却被珂赛特直白的拒绝了。
“杜伦尼，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们虽然还年轻但也不想在这个方面被人看轻。”珂赛特的话让杜伦尼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目送着两人走进小木屋内，随后对伯希纳抱怨道：“我们是朋友，多年的朋友，我只是想帮科恩，这是出于多年的情谊而不是利益，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很快杜伦尼又反应过来，他刚刚和伯希纳的交谈也明里暗里的有打探消息的情况，这让他实在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抱歉，伯希纳，我之前不是刻意的，我希望我们的友谊不会因此出现隔阂。”
？
伯希纳茫然的看着杜伦尼，他不知道为什么杜伦尼要扇自己一巴掌，也没听到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