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黑丝蛊

一百七十五.黑丝蛊

黑暗中。

灯火阑珊处。

远离了人口纷杂的车水马龙。

无人的长街上,此时走来一个面色微醺的中年人。

打了一个酒嗝,正待继续迈步。

就在此时!前方的黑暗中,忽然窜出道黑影,极快速的向他掠来。

“什么东西?!”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一道光芒在他的两眼中流动,男子努力确认,发现那是一只不知从哪里奔来的野猫,嘴里面衔着只死鸟,从男人的脚边掠过,身影一闪,又窜进了另一头的黑暗中。

“死猫!”中年男子明显被惊了下,醉意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看了眼手里已经空掉的酒壶,想也没想就要扔过去,只是手抬到一半,叹了一口气,又把酒壶随意扔在了旁边街角处的落叶堆里。

“还是少造点杀孽吧,”自顾自的说道,他把双手一摆,背负在身后大踏步朝前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后背又不自觉的佝偻了下去,整个人看着竟有些心虚猥琐之感。

做出这个下意识的姿态,来源于他的目光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户住家。

“我还故意绕了远路,怎么这么快就走回家了……”

一提到“家”,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每个人心中的港湾,再不济,也是身体的休憩之所,应该让人见到了就感觉放松才对。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此时的他来说,这个字就不能给男人带来丝毫的安慰感。

想到自己妻子的面容,那种心虚畏惧的感觉,反倒愈发的强烈。

不过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中年男人咬咬牙。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长痛不如短痛。

暗自为自己打气之后,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家门前,同时伸手拍向大门。

“砰砰砰!”

“夫人开门。”

男人姓李名左自雀翼,祖上原是山间披发的野人(山寨由于各种原因被破,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人)幸而遇到李拂当年创建木子城,大量引入人口,李左的爷爷也是在那个时候,加入到木子城来的。同样也就是那个时候,祖上仰慕城市的开创者“李拂”的强大,登记人口时,私自改了姓名,把姓改为李。

到了李左这一代,早已经融入了城中。

他原本在一家大酒楼上做着切菜配菜的活计,数十年来,靠着一手精湛的刨解之术,切出来的菜品受到不少老饕的追捧。

别看他没有上厨掌勺。

但菜品的好坏,不管是菜型的考究雕琢,还是食材处理的干净程度,去腥去臊,可以说,他手里那把刀就占了一桌好菜的半壁江山。

以木子城的繁华程度,本来李左也以为自己会在这个职位上一直干到老死。

可是偏偏不曾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不久前,老板那里来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让掌柜的安排到店里面,做起了切配。

美其曰,是跟着他学习,实际上他哪里不知道老板这人,是嫌给自己的月例太多,有心要换个工资少点的。

李左心中有些悲凉。

甭管你本事再大,老板只要他认为,不要你认为。

常年干着切配,李左的样貌是标准的“脑袋大,脖子粗,”但因为个头很高,一点也不显得敦实。

并且他人憨心不傻,干他这一行,全年无休,天天都在酒楼的后厨里打转。

酒楼还要上客,按理说这会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但李左有心试探,

便以精神不佳为由,向老板请假。老板有意换墩子,居然同意让他先走。

“哼哼,没有我的帮衬,那小子能干得过来才怪了,”此言事出有因。

想到自己昨晚东西忘拿跑回去,偶然听着那个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徒弟”,在老板面前大言不惭的吹嘘他的刀功如何如何了得,并不比李左差上分毫云云。

中年男人心中就是好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干切配这一行的,终归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如泡了水的老雏菊一样展开,接着大门处传来“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让他整个脸瞬间就瘪了下去。

当真是天然的止笑剂。

让人不禁心中好奇,门那边的到底是个怎样的洪水猛兽。莫非他那夫人相貌奇丑,亦或者是身有顽疾?

“左郎~~”门缝还未打开,先就听到一声呼唤。

这亲昵的称呼,酥到入骨,媚叫声,如人捻着一撮兔毛,挠在人心口痒处。

当大门朝内拉开,李佐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人脸,而是夫人半点裸露的酥胸。

“左郎~”第二声轻呼时,大片的薄纱裹着夫人的身子显露出来,大冷的天气,夫人却心火旺盛,浑身只着了一件薄丝衣,脚下穿着木头刻的木履,丝衣上面用白色的细丝纹了些玫瑰蝴蝶之类的图案,内里的小衣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哪个食色性也的风流鬼见了,也要忍不住浅尝一二。

可对于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李左的双眼只有麻木,似乎激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我有些累了,”语气僵硬着说完,李左擦着夫人的身边经过,朝房间里面走去,目光却不敢在夫人那已经阴沉的能掐出水的面容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夫人本就火烧心房。

此时见自己已打扮的如此妖娆,丈夫还不理会自己。

当即疑心渐起,拉着滑下肩膀的纱衣,重新提回去同时破口大骂:“老娘在你眼里,难道还比不上那些金桥的公子哥是吗?我早就看你跟主厨有一腿了,那日送给你饭,知道我为什么没去吗?知道是团圆节,我好心好意给你备着一大篮子菜,才走到酒楼后院,就见两个大男人在菜园子边上拉拉扯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无能的家伙!!这日子没法过啦!!!”

“夫人,你怎么能跟男人比呢……”被说成喜欢男人,李左的脸上有些难堪。

“金桥”是木子城里,某家轻楼的名字,主打的是面容姣好的男子,且年龄大多在三十左右,个个都是熟手,吹拉弹唱技艺纯熟,深得某些成熟老男人的心。

面对夫人的无理取闹,丈夫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儿女长大成人之后,都各自独立了出去成家立业,李左便和妻子分开住了。因此夫人深闺寂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头顶得绿油油了吧,”丈夫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想,他夫人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好的了。

李左苦中作乐的想到,倒不是他不近女色,也并非是喜好龙阳。只是……

在大酒楼杀了三十几年的牲畜,他的心早已如刀子一样的冷。

尤其是他还兼着切配,如牛枪牛美丽这类腥臊之物,宰杀好了又要处理,处理好了又要切,每天都不知要处理多少,见的多了。也是再没了那般的兴趣。

这等羞愤之事又不能跟夫人言明,已经成为了李左的一块心病。

说着,将背贴在房门上的中年男人不再理会院内隐约传过来的咒骂,大踏步的朝屋内走去。

没有点灯,房内一片昏暗,不过这并不打紧,作为一名炼魄到了极高程度的菜鸟修士,他的眼睛也经过了一遍淬炼,这点黑夜视物的本事还不算什么。加上他祖上在山野间曾偶然救了一只长有重瞳的大鸟,得灵兽赠宝,习了一个修炼眼睛的方子,能把眼睛练得如鹰隼一样锐利。

摸黑进屋,却是如白天一样,桌椅板凳看的分明,毫无阻碍。他走入房内后,对直来到了床边,然后在床的底部摸索一阵,取出一个褐色的木盒来,这木盒的颜色极为妖异,但是观上面清晰的木头纹路,竟好似这木头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其实如果常年和血液打交道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木头沁了血才会形成的颜色,只是空气中不见丝毫的腥臭味道,且这渗入木头中的血,也没有凝结或是变质的现象,恍然如新。

李左轻轻推开木盒的盖子,这盖子是类似棺材的卡扣样式,一推即开,盒子里面别无他物,安安静静的趴着一只模样怪异的昆虫。

这虫儿有点像是独角仙,半个手掌大,但背后的甲壳上确长出了一张美人的脸。那是一张真的脸,不是花纹,或者说是一个甲壳形成的立体浮雕。虽是闭着眼睛,但是嘴角微微勾起,似嗑似睡,就好似羞怯等着少年郎亲吻的少女。

“好宝贝,好宝贝,这可是我从南疆淘到的正经黑丝蛊!”

在这只蛊虫身上,身为凡人的李左看到了踏入超凡的希望。女人和实力,大丈夫在世总得爱一样。

既然女人已不可得,那么李左如今全身心都放在了这只蛊虫身上。

他口中的南疆,即是指的十万大山,山高林密,本身就如同一片疆域,每一座山对于山民来说就如同是一个个的小世界,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一座大山。

可想而知,这山的面积得有多大。

而在这密林之中生活着大量神奇的动物,其中因氧和各种各样的气浓度极高,又以昆虫类气兽为最。

而人族为了在那里生存,自然而然诞生了一个以虫类气兽为驯育对象的特殊驭兽师职业。

也就是“蛊师”!

如今的蛊师已经发展成熟,隐隐有要独立出驭兽师的架势。

对于这个“亲兄弟”,本身离十万大山又近,李潇倒对这个门派多有了解。

其最主要的分为两个流派,一个是驯虫御虫,以虫为战斗伙伴的流派。这个流派驯养出的虫类和人族相比,多数体积巨大。

木子城大家族“吴家”就是走的这个流派,他们专门有一只飞行部队,驯养的是一种能够负载两个人加上各种物资,也毫不费劲的巨大蜻蜓状蛊虫。且哪怕负重巨大,也飞行如风,其虫足离地后,附节尖端的“爪”如同刀刃一般,开金裂石只是等闲,攻击力丝毫不差!

另一个则是练诡秘之虫,用以操纵妖魔等等为自身所用。而靠近木子城的村寨里,大都流行着后面的流派。

话归正题。

对于蛊师的强大,曾经身为流民后代的李左,自然是清楚无比。

一个寨子能否在山中生存,靠的就是强大的蛊师!

而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光是想到这一点,他便内心激动不已,无法自抑。

只是李左却不知道,这只蛊虫并非是他的机遇,而是要他命的厉鬼。

随着手指的抚摸,李佐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迷离。而这个时候,黑丝蛊虫若有所感的昂起了它的独角,接着这只独角上面开始长出了细细的纤毛,看上去像是毛豆腐,瞬间发了霉。

接着黑丝蛊抖动自己的独角,室内无风,但当独角仙晃动虫角上长出的黑毛,

上面的黑色丝线被无形的力量一吹,就如同蒲公英一样。所有黑丝通通飞上了天空,大部分钻进了李左的口鼻,还有少部分,则贴在李左的面部,如同脸上沾了些许灰尘。接着黑丝逐渐融了进去。黑夜中,李左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

而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甲虫背后那张女人的脸上,本就弯曲的嘴角勾得更深了,像是被亲吻后,又羞又欢喜的样子。

似乎笑得更开心了。

接着黑丝蛊就要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兀的响起了敲门声,“左狼,奴家给你炖了一盅枸杞汤,快些出来把它喝喽!”

听这语气像是夫人又来“骚扰”自己,只是听这声调,中年男人脸上闪过迷惑。怎么听起来的感觉不太对头?他只是被黑丝迷惑,又没有傻掉,自然听得出来说话的那个人并非自己的夫人。

“谁在外面?”屋内黑暗,屋外院子里夫人却挂满了灯,女人害怕寂寞,更恐惧于黑夜里无人陪伴,于是便将院内能看到的地方都给照亮。

李左靠着自己的手艺家底殷实,倒也不惧这点消耗,加上又有愧于她,也就由她去了。

因此随着中年男人望去,木门的窗户上倒映出了一个漆黑消瘦的轮廓,看着轮廓像是一个女子,但是绝不是自家夫人。他夫人不管是哪里都还要比对方“胖”上一些。

想到手中拿着的蛊虫,李左顿时有些警惕,他没有答话,而是悄悄朝着门口行去,同时空出的手里不知怎么动作的,接着“滑”出一把兵刃。

这是他别在袖口里杀猪用的短刀,这把刀给牲畜割喉放血时最是爽快,且刀锋所过之处,不沾丝毫的血液,端是锋利异常。

此时屋外没有回答。

说完那一句后,门外的影子就再也没有回话,似乎是个木偶般定在原地,被设定了程序,要等着下面的回应才会继续开口。

此时李左早已经俯下身来到了门边,李左心中担忧自家夫人,不知道外面的强人是否伤害了她,关心则乱,此时他才想起,应该先把手里的蛊虫先藏起来再说。

就在他目光在蛊虫和大门之间游移犹豫的时候。

“喯!”“咔!”

这两声巨响,在安静的黑夜里格外的刺耳。头一声乃是木门被从外面大力踢开的声音,第二声则是门栓直接被踢断的声音,可想而知外面那人的力气究竟有多大,而就站在门背后的李左,此时却遭了殃,直接被大门给撞飞了出去。

全身剧痛,手也拿捏不住,木盒、兵刃,通通飞了出去。

“哎呀,你干嘛,哎哟,”常年切配肉食东西,自然也给自己开过不少小灶,但李左本身并不胖,而是非常的壮实,满脸的横肉。可原本一脸凶相的男人,被屋外少女这脚一踢,整个人都退了出去。少女没和他废话,而是大踏步的走进屋内,朝着被摔在一旁的木盒子走去。

中年男人嘴角疼得直抽搐,到了这个时候,李左还在捧着肚子惨叫:“哎呀!”

快步走到盒子边,蹲下身伸手去拿,翻转到正面,李潇却发现盒子里已经空无一物。

“跑哪儿去了……咦!”黑暗自然挡不住气修的眼睛,更何况他还有人皮甲的加持。很快少女就发现了匍匐在地上,慢慢爬行,实则速度极快的独角虫。

“想溜?着法宝!”

说话间,少女掷出去一件暗器,漆黑的房间中,极快速的朝前方射去,如暗地流星。

实际上这是之前李潇凝聚出来的魔道“大丹,”因为凝聚时吸收了大量魂点的关系,被李潇称作为大魂丹。

这枚鹅蛋砸在了黑丝蛊的身上,直接将其压塌在地。甲壳上的女人脸一阵扭曲,如同真正的脸一般。好在蛊虫比看上去的要坚韧很多,并未破损,但大丹的镇压之力发挥作用,此时黑丝蛊也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正是李潇会用大魂丹的原因。

魔女见状,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心说一句:“搞定!”

走进屋内,拖出一个凳子来到门边,也不点灯,魔女金姬低着头坐在凳子上,看着中年男人。

“李左,知道今日本魔女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拍!

皮鞭一甩,狠狠的抽在身上,“疼!”李左疼得直哼哼。

“我问,你答。”

少女这一鞭子下手极重,但用的是巧劲,不会给对方身上留下鞭痕,因为鞭子的力道散在了接触的那一块皮肤周围,只是这样一来,疼痛的面积就更大了。

“疼就对了,要死了都还不知道,连死都不怕,你还怕疼吗?”

“我怎么可能会死?我好的很,”李左抱着疼痛的部位呲牙咧嘴,眼睛里的神情却是一点都不相信,只是惧于李潇手里的鞭子,敢怒不敢言。

“你是不是觉得这只蛊虫正在改造你的身体,让你逐渐超凡入圣?”

少女戳破了他心中的幻想:“咯咯,蠢才!”

“传承是传承,蛊虫是蛊虫,每一只蛊都是人造之物,怎么可能掌握了一只蛊虫就成为蛊师?”

“可是,可是卖我蛊虫的那个老蛊师,明明说‘看我骨骼惊奇,一看就是成为蛊师的奇才,与我有缘,才把黑丝蛊传授给我的’。”

“那你最后怎么还是差点把底裤都赔进去了?”

“我,那是我感激老蛊师,不能让老人家寒了心。”李左梗着脖子,仍不愿意相信。

“四十多岁还没有踏上气修之路,你告诉我,你的骨骼能有多惊奇!?”魔女扶额,被诈骗的人,不是谁都能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骗的。

被卖了还帮骗子数钱这种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说不定我刚好不适合成为气修,而是适合成为蛊师呢!”

“修行之路千千万,确实有些人适合这种道路,不适合那种道路的情况,不过就算是再怎么适合,路都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这可是一只实力在修身境的蛊虫,就算没什么正面作战的能力,可你以凡人之躯妄图掌控超凡,怕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呢。”

“只知道想走捷径。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快,还没有丝毫副作用的升级道路?!”

说到骇然处,但此刻魔女却语气一转,问道:“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同夫人行房了?”

“你……你怎么这也知道,”听到心中最大的羞愤之事被戳破,李左再无法保持镇定。

“长时间被蛊虫榨干你的身体,你早已经气血两亏,哪里还硬得起来。”

“黑丝蛊本身并没有什么力量,他所‘借’给你的所谓的力量,以及‘改造强化’你身体的力量,实际上是你自己的生命之力,他在榨取你力量的同时,也让你可以死得更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猛然抬头,李左一脸的惊恐:“我死了以后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死了当然对他有好处。”少女在黑暗中微微一笑,原本媚眼如丝的笑容,却因黑夜显得有些诡异。这明明让人不安的笑容,却让身为中年男子的李左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张脸,我好像在那见过……”李左猛然抬头,脑海里划过一个名字,轻呼道:“你是大春楼的金姬姑娘!”

“你见过我?”魔女倒没有太多的惊讶,斗笠挂在奔流儿的脖子上,她此时正是素颜。只是对方所在的酒楼上客的时候,也正是大春楼最忙的时候,正常来说,两人之间是不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前年曾帮一个喝的烂醉闹事的狐朋狗友收拾烂摊子,有幸一睹姑娘的芳容,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娘的容貌还是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我虽无缘再见姑娘,但你当天的音容笑貌,我还是不能忘记……”

“哦~原来是你啊,”魔女大人日理万机,自然不记得这件小事,不过对方一提,她也就想起来了。

“你这样说,我倒真有些感动了。”魔女眼睛促狭的抬头看了一眼屋外,李左的夫人只是被她用绳子绑起来,把嘴蒙住,但没有敲晕过去。自家男人说的话,夫人自然听得真真切切。

当着自家女人的面夸别的女人,还说数年不能忘记,不知道夫人起来后,他又该如何交代。

想到有趣的画面,少女灵动的眼珠咕噜一转,不禁八卦之心渐起。

此时大开的门外,寒风灌了进来,这吹进来的冷风,也不知道有没有让李左后背发寒。

“当时多谢金姬姑娘出手解围,不然我那朋友,铁定要横着出去。以金姬姑娘的美貌与善良,我相信姑娘一定不会害我的,到底是什么回事,还请姑娘与在下言明。”

嘚,又是一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家伙。

连说话都变得文绉绉的了。

不过拍马屁虽然好听,但李潇也的确不打算隐瞒什么,她面前的本身就是个快死的人。

“首先,我要说一句非常抱歉。我的线人发现你的时候,黑丝蛊已经对你下手了好几次了,如今我虽然能够把你的身体补回来,但是损耗的寿命,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李潇拖长了声。

“所以?”李左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仿佛是等待着最后审判的囚徒。

“所以你最多还有一周好活,我看你对妻子也算真爱,我就把你的活治好,让你有七天的好活儿,好好的珍惜吧。”

看到李左苍白的面色,仿佛不相信自己的死期。少女却接着说起正事。

“有些人死了就死了,但有些人死亡之后,新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听过这座城市的怪谈么?”

“怪谈?”

“嗯,”魔女站起身,手中凝聚出一股花生米大小的无形的妖魔之力,对着屋外屈指一弹,那股妖魔之力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点在屋外支着耳朵的夫人眉心处,使其当即昏迷了过去。

魔女接下来要说的话,却不能让活人听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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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魔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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