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级上品，因为上限只有地级上品
屋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战斗，余波震得玻璃纷纷碎裂。
郭书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明明告诉过自己，不用紧张，不需要紧张，他却难以控制地紧张起来。
短短数秒之后，耳麦里传来唐克昀兴奋的声音：“第一目标已击杀！”
第一目标，是那个可以控制重力者。
那人虽然异能级别不高，估计只是玄级中下品。
可如果他不顾一切施展能力，这一栋楼都会垮掉，绝对会死伤无数。
此时听到他已经被击杀，郭书航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团黑影撞开他面前的玻璃，冲了出来。
同时耳麦里传来：“拦住他！抓活的！”
郭书航不假思索，之前被他控制的数百片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向逃出来的那人袭去。
“啊！”那人惨叫着，只来得及抬起双手护住脸。
刹那间，他的身上制造了数百个伤口。
没给他喘息之机，郭书航像一枚出膛跑弹一般，向那人撞去，那人以比逃出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
飞到窗口处，那人像是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pia”地一下挂墙，狂喷鲜血。
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他的手、脚像麻花一样扭曲起来。
“啊啊啊！”凄厉的叫声回荡。
他就像个被玩坏的布娃娃，四肢扭曲成夸张的角度，很快就痛晕了过去。
郭书航飞快瞥了一眼，确认这人就是那条“大鱼”。
楼下。
闭着眼睛，像个漂亮瓷娃娃的纳兰雅欣喃喃开口：“战斗意识不错，没有错误的应对，稍有些多余的动作。不过作为新人而言，已经相当不错。使用了三种异能，异能强度都达到甚至超过了普通的地级上品。”
方慎有些遗憾：“战斗差不多结束了，没法观察到更多东西了。”
纳兰雅欣睁开眼睛：“我该怎么写报告？”
方慎笑了笑：“你傻啊？当然捡好的写，陈佥书打过招呼的。”
纳兰雅欣还是面无表情：“那这次试炼给他地级上品的评定。”
方慎笑道：“不够，你给他加一句话。”
“加什么？”
“之所以给出地级上品评定，是因为试炼评估体系的上限只有地级上品。”
～～～～～～～
在郭书航制服对手后不久，耳麦里传来唐克昀的声音：“二号目标已清除。安全了！”
“有两个弟兄受伤，方总旗，麻烦你马上安排救护车过来。”
“小郭，你可以进来了。”
郭书航从空荡荡的窗户处飞了进去，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被他弄晕的那条“大鱼”缓缓下降到地面。
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家具四碎，火苗乱窜，烟雾缭绕，像是台风过境一般。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已经支离破碎，像是被几千柄刀斩过一般，看不出人样；另一具已经烧焦，散发着烤焦的蛋白质香味。
厨房里，也有一具女人尸体，半个身子横在柜台上。
腰部以下，则在几米外的地面，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
五名锦衣卫，唐克昀毫发无损。
两个总旗都只有点轻伤。
另两人却是形象有点惨，那个校尉抱着断臂在那低声哀嚎，另一个小旗身上遍布着细小而密集的伤口，鲜血汩汩。
从敞开的卧室门可以看到，有个女子，
抱着一个小孩，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唐克昀拿出工作手机，对着尸体“刷刷”地拍照。
嘴里说：“山口健太……死亡。橘次郎……死亡。藤原佐助……生擒。”
他来到被郭书航擒下的那人面前，拿出一只金属项圈，打开套在那人的脖子上。
项圈合上，绿灯亮起，他这才直起腰。
“大家辛苦了！任务完成得很好，我会为大家请功的！”
“小郭，你也表现得很好，放心，你在我这里能拿到最高的评价。”
这时那个断臂的校尉突然骂到：“我操你X！唐克昀，你他X的就不是人！”
唐克昀沉下脸，“刘洛逸你说话注意点。”
“我操你X！”断臂校尉的太阳穴青筋直跳，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怒的，“我这条手臂可以不用丢的！”
唐克昀怒道：“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癫，闭嘴，有事回去再讲！断了只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会申请给你装一条最好的机械义肢！”
其余几个脸色也都不太好看，不过他们都没有选边站，只是劝导：“算了算了，回去再说，在外面吵起来给人看笑话。”
郭书航不想参与进去，他推开碎裂的木门，走入卧室，来到那个抱着小孩瑟瑟发抖的女人面前，问道：“山口夫人，没受伤吧？”
情报里有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山口健太的妻子，她抱着的小孩是山口健太的独生女山口芽衣。
那女子像是傻了一样。
郭书航问第二遍时，她才用力摇摇头。
“没事了，我们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不过等会要带你们回去做些记录，到时候你们要配合。出来吧！”
山口夫人挂着泪，带着哀求的神色，抬头看了郭书航一眼，搀着山口芽衣站了起来。
那小女孩才五六岁大，还没有郭书航的大腿高，瘦瘦弱弱，小小的一只。
她抽泣着，跟他母亲一起，慢慢走到客厅。
低头看到那碎裂得不成人样的尸体，女人一声泣血痛哭，山口芽衣吓傻了一样，猛地抬头，充满仇恨的眼睛看向唐克昀，忽然抬起小手。
“小心！”姓曾的总旗叫道。
同时他双手在面前一撑，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他们和山口芽衣面前。
下一刻，像是有一阵冲击波撞在那无形的屏障上，曾总旗的身子抖了抖，撑了下来。
这小女孩竟也是个异能者！
不过年纪太小，异能的能级还比较低。
唐克昀脸色一沉，抬起手。
郭书航心叫不好，迅速出手，在山口芽衣面前布下一层力场屏障。
下一刻，千百道无形的风刃，劈在那力场屏障上，却无法寸进。
女子尖叫一声，扑在女儿身上，不准她继续施展异能。
唐克昀看向郭书航，面色不善，“撤开屏障！我要弄死这小崽子！”
旁边段总旗劝道：“试百户大人，算了，只是一个小孩，我们给她戴上抑制环就是了。”
唐克昀脸色铁青，“这是战场！她向我们出手，我们可以就地击杀她。”
那女子将山口芽衣紧紧抱在怀里，哭着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大人，她只是个小孩，她不懂事，我会严厉管教她的！请不要伤害她！”
郭书航笑了笑，“我可以制住她，带他回去。”
唐克昀疾言厉色地说：“撤开屏障！我不会说第三遍。”
郭书航摇摇头。
唐克昀的表情阴恻恻地：“这里是战场，我是你的上级，你要违背军令？”
郭书航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杀小孩。”
唐克昀气得直喘粗气，危险的眼神在郭书航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考虑向郭书航出手。
这时那个浑身是血的小旗似乎无意地走了两步，恰好站在郭书航身前，段总旗则弯腰给山口芽衣戴上了抑制异能的抑制环。
断臂的校尉则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唐克昀。
如果唐克昀对郭书航出手，他很可能会帮着郭书航一起攻击唐克昀。
犹豫再三，唐克昀才冷哼一声：“那就走着瞧吧。违背军令，你这次的试炼等着不及格！”
郭书航如遭锤击。
如果试炼不及格，他就别想在首授时得到从七品。
不能成为从七品，他的小命就完蛋了。
但是……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看着唐克昀伤害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吧。
哪怕这个小孩，是他最讨厌的倭人。
尖锐的救护车警笛声越来越近。
方慎和纳兰雅欣出现在门口。
似是没发现剑拔弩张的气氛，方慎笑道：“任务完成得漂亮。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其他人吧。几位北镇抚司的兄弟，我们把人押送回去，然后一起去吃喝一顿，算是庆功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