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被回旋镖击中之人

此言一出，伯恩和邓布利多全都愣了一下，这是他们从未料想到的情况。

被伯恩解救出来的那个华生医生的幽灵，外表就和穿越到19世纪时，他看到的那位华生医生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幽灵说出的一句话，让伯恩和邓布利多都陷入了沉思。

“死去的麻瓜人类，哪有能变成幽灵，继续常驻于世间的？”

邓布利多翻检着自己的记忆，在遇到这个华生医生之前，他确实没有见过有麻瓜变成幽灵的先例。

或许就和灵魂的强度有关，只有巫师能够变成幽灵。

只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巫师，因为至少都在霍格沃兹城堡上过学，见过各个学院的幽灵，所以已经对这种魂体形式的存在见怪不怪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连邓布利多校长这样的聪明人，在遇到华生医生的时候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接下来，华生医生……

哦，不，应该是夏洛克，又向伯恩和邓布利多解释了，他为什么会以华生面貌成为幽灵。

原来，在19世纪泰晤士河边上那个火热的夜晚过后，傲罗们封锁了现场，后来又有神秘事务司的人来过那里，仔细检查了现场遗留的各种证据。

魔法部的人最后给出了一个结论：这场案件也是一场由“遗失的时间转换器”引起的意外。

神秘事务司的人认为，无论是伯恩、印度巫师“莫蒂”（海尔波），还是那些矮人工匠，其实都是被那个时间转换器从不同时代带来的。

所谓的“遗失的时间转换器”，神秘事务司并没有向作为当事人的夏洛克给出太多的解释。

他们甚至还让魔法部派出专人，对在在场的所有非巫师的当事人（华生医生和两个巡警）进行了记忆处理，删去他们对这场事件的全部记忆，将其换成了一个酒足饭饱的美好夜晚。

至于说对夏洛克，以及当时傲罗办公室主任隆巴顿队长等人，神秘事务司只是向他们保证那个“遗失的时间转换器”确实已经彻底报废了。

与其相关的所有人，全都遭到了时间的放逐，被这个世界纠正了谬误。

“按照他们的说法，无论是伯恩还是那个‘莫蒂’，至少在我们所在的时间线上，全都不会再错误出现……”

夏洛克尽量组织着语言，因为一沾上跟“时间穿越”有关的问题，英语的时态用法顿时就难到天顶星上面去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说的可能也是对的。只不过，他们说的是伯恩你不会再‘错误’的出现，而没有说来自未来的你能够继续出现在未来。

而且，神秘事务司的检查更关注现场的物证，而忽略了我这个当事人。

所以他们全都没有察觉到，那个‘莫蒂’，也就是卑鄙的海尔波，已经以某种奇怪的方式，将其一部份的灵魂和我的灵魂连接起来。”

当然，在夏洛克还活着的时候，海尔波那虚弱的、当时已经快要被灵能火焰烧干了的灵魂，根本不敢作妖。

以他那时候的状态，击败一名成年巫师的灵魂再将其身体“夺舍”，成功率只能说是低得可怜。

可是，当夏洛克慢慢衰老，逐渐走向死亡这场伟大冒险的时候，海尔波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他的耐心得到了回报。

借助夏洛克将自己一部分记忆抽取出来，制作成魔法画像的机会，海尔波故技重施地遁入了那幅魔法画像。

或许以“巫师”的衡量标准，夏洛克并不算特别出色的巫师，他不会像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纽特、伏地魔这些名字一样，被其它巫师所永世铭记。

但作为“侦探”，夏洛克的人生无疑是极为多姿多彩的。在麻瓜的社会之中，但凡提及“侦探”，夏洛克的名字就是是一座根本绕不开的丰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十分想要将那些记忆更多、更全面地保留下来，借魔法画像之口向后来人诉说。

在迎接死亡的最后几年，夏洛克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大量的金钱，不断为自己的魔法画像增添细节，不断在它上面增添具备更丰富魔法的昂贵颜料。

而这些，后来全部都成为了滋养海尔波的养料，那个卑鄙的灵魂也从之前那种极度虚弱的状态慢慢变强。

只是，随着海尔波的灵魂增强之后，属于夏洛克的那幅魔法画像也难免暴露出一个问题。

夏洛克和他的好朋友华生医生，两个人全都发现了，画像中的夏洛克似乎对以前他们俩所经历的某些事件印象并不深，又或者干脆不记得？！

要知道，这其实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情。魔法画像所储存的记忆，全都来自于画像者本人。夏洛克本人根本没有遗忘那些事情，就连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可为他制作的魔法画像却不记得。

他这幅魔法画像的制作者和材料供应商，全都是对角巷的老牌商家，它们都有着几百年家族经营历史。

手艺和信誉都相当有保障。

而且，通过猫头鹰通信取证，夏洛克知道了和自己同期的魔法画像消费者都没有出现类似的异常。

夏洛克一直坚信：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性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但那也即是真相。

通过侦探的本能，再加上他又想起了多年前泰晤士河畔那个火热的夜晚，夏洛克渐渐推理出这幅魔法画像出问题可能和海尔波有关。

可是他和自己的好朋友华生医生，那时却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低估了海尔波灵魂的恢复速度。

察觉到夏洛克和华生医生起了疑心，画像中的海尔波干脆先下手为强，在两个老朋友再次聚在这幅魔法画像前面的时候，他使用了一个经过其修改的“一忘皆空”，想要抹去两个人的相关记忆。

只不过，久疏于魔咒练习的海尔波一时没有控制好力度，作为麻瓜的华生医生因为记忆消失的速度太快，继而导致了脑死亡。

而夏洛克作为一名巫师，他的灵魂则在想要拯救老友这种执念的影响下，代替华生医生“活”了下来。

他变成了“华生医生”模样的幽灵。

只不过，夏洛克对海尔波的相关记忆也受到了影响，它们被封印住了很难再主动回想起来。

再然后，发生在“夏洛克”（海尔波的魔法画像）和“华生医生”（夏洛克的幽灵）身上的事情，伯恩也就都知道了：前者忽悠后者年复一年地举办“小巫师夏令营”，不断为自己的魔法画像继续添砖加瓦，直到去年因为纳尔拉克那个妖精恶棍的复仇和惨死，他们俩借机住进了霍格沃兹城堡。

在这座充满魔法的城堡里，海尔波的灵魂得到了极大滋养，渐渐也更能够对现实做出一些影响。

一年之后，他甚至重新获得了“自由”。于是，也才有了万圣节晚宴那夜将伯恩和汤姆·里德尔放逐回一百多年前的一系列事情，而他当时使用的施法工具就是那顶“四蛇王冠”（损坏的时间转换器）。

而这件物品，则是他在万圣节晚宴当天，偷偷潜入魔法历史办公室里更改了宾斯教授的记忆，然后再偷取回手里的——也正是因为他对宾斯教授的偷袭，那位幽灵教授的记忆才会变得更差，在今年期末的时候甚至忘记了自己给小巫师们考试前划的重点是啥（罗恩和哈利之类的小巫师，如果知道考试时遭遇考题暴击的原因缘于此，冲动点的说不定都会对这个海尔波念一句阿瓦达啃大瓜）。

总而言之，伯恩和邓布利多十分耐心地听完了顶着一副华生医生面孔的夏洛克的幽灵，一口气讲完了整件事情里面他们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也得感谢他的讲述，他们这时才把断的稀碎的逻辑链条重新接好。

对此，伯恩也不得不感叹：“这可真是一发又一发的回旋镖，而且镖镖都不落空，镖镖都能打中令人不可思议的目标。”

试想一下这些回旋镖都是什么：

如果古代妖精们没有白嫖巫师的坏习惯，那么海尔波也不会花费心思，制作出坑得他们亡了国的、由破损的时间转换器制作出来的“四蛇王冠”。

如果“四蛇王冠”不是被当作了古灵阁家族继承权的证物，那么那个妖精纳尔拉克也不会一直死乞白赖地想要得到它，导致其后来偷渡回英国，偷袭了夏洛克的夏令营庄园。

如果不是纳尔拉克袭击纯血小巫师夏令营的事情发生，那么伪装成夏洛克魔法画像的海尔波，估计也没什么机会来霍格沃兹城堡安家。

如果海尔波不来霍格沃兹城堡，那么他多半也没法恢复得如此之快，两年不到的时间，他就改了斯莱特林的密室（得罪了伏地魔），然后又将伯恩和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送到十九世纪。

如果伯恩和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没有被送回十九世纪，那么那个年代的海尔波也不会被整得只剩一口气，只能寄居在夏洛克的灵魂里苟活。

如果他不是苟活到百多年后的1991年，那么也不会和伯恩这个仿佛他命中注定一般的“终结者”碰面……

说是回旋镖也好，衔尾蛇效应也罢，或许这就是时间本身对于试图愚弄时间之人的惩罚——机关算尽，努力了两千多年，但仍难逃被终结的宿命。

伯恩摇了摇脑袋，把这场由于白嫖而引发的血案暂时搁置到了一边，转而开口问向那个幽灵：“夏洛克先生，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现在你们能够找到我，想必海尔波那个家伙已经被彻底解决了。”

夏洛克没有上来就回答，而是真的像侦探一样给出了一条推理结论。

接着他才继续回答伯恩：“华生已经不在了，或许我未来还会留在霍格沃兹城堡里——以他的模样，向别人讲述我们过去一起经历的精彩故事——这种事，以前都是他来办。

就好像麻瓜看的那些记载了我们所经历一些故事的《探案集》，那些书其实都是华生写出来的。

又或许，我还会找一些其他事情干。比如，研究蜜蜂。我想城堡的温室将会成为未来我经常拜访的地方。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未来我可能要做的事情，至于说现在……”

夏洛克的幽灵飘到了伯恩身前，拍了拍小巫师身上火龙之甲的臂铠。

“……谢谢你，伯恩。”

邓布利多和火凤凰福克斯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老巫师和这只实际年龄可能比千年蛇怪都要大许多的“老鸟”都十分喜欢这样的场景。

只可惜，美中不足——

“哦，实在是太感人啦！如果不是没办法流泪，我现在都要哭出来了。”

被伯恩拿在手里的那顶分院帽这时突然开口了，它依旧还是那副烟熏嗓，还是那种大嗓门。

“果然是被格兰芬多宝剑选择的小巫师！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打你一进霍格沃兹我就看好你，要不然也不会把你选进格兰芬多学院。看到阿不思没，他就是一名格兰芬多，而且还是霍格沃兹的校长，有他在，你在格兰芬多一定能受到更多优——”

火凤凰是一种高傲的神奇动物，听不得分院帽这样的白话，它因为觉得有点丟人所以干脆飞了过来抓住分院帽，伴随着“嘭”的一声轻响，带着这个家伙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

当然，福克斯很快就再次回到斯莱特林的这间密室。

这里距离城堡地面很远，邓布利多那老胳膊老腿的，爬上去不方便。要是那条蛇怪送他，不说邓布利多会不会同意，就是福克斯也不乐意自己的主人身边有别的宠物出现。

然而，就在福克斯回到斯莱特林密室的瞬间，这只火凤凰突然发现这里居然变得空荡荡的——无论是老巫师邓布利多，小巫师伯恩，还有夏洛克的幽灵，以及那条丑了吧唧的蛇怪，这时竟然全都不见了。

这间密室里唯一和“人”沾边的东西，就只剩下了不远处那座斯莱特林的巨大坐姿雕像，这个雕塑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嘲笑火凤凰福克斯刚刚为什么擅作主张不告而别。

福克斯找了半天，就只在地面上找到两撮软蓬蓬的金色绒毛，就像从某只巨大的猫咪身上掉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