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兵道两分,黑暗光明Ⅰ

一百二十一、兵道两分,黑暗光明Ⅰ

()徐茂公年轻时曾是土匪,他出身贫寒,心中总有一股想改变世界的冲动和念头。于是在四十多年前那个战火纷飞的时候,他跟一票兄弟揭竿而起,准备推翻大汉统治,号称“瓦岗军”。

但是失败了。

因为他遇上了那个被自己称为“一生之敌”的大汉武侯齐良玉。齐良玉没有杀一个人就让他们全都投降。你们不是造反吗?我把你们的亲人都捏在手上,你给我反一个?

那老混蛋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招降了这帮反贼。齐良玉没有将他们的造反事上报朝廷,而是整编他们成为一支大汉军,赐号义勇军,上阵杀敌。他们杀苏斯人,杀星盟人,那些苦仗打下来徐茂公才明白他想追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他妈的这种男儿生平当杀敌的快意吗?

一将成名万古枯,跟徐茂公一起造反的兄弟们大多凋零了,但是徐茂公活了下来。因为他是军师,众人的智囊,更因为他学不会武功,扛不起枪,就上不了阵,杀不了敌!只能在地图上一展胸中抱负,只要有他在,瓦岗军的灵魂就在。后来战争胜利了,徐茂公作为二十四名最大功臣之一,他的画像被绘上了凌烟阁。但是那老混蛋是第一,而他却排在第二十三!

而今,他找到了他的孙子,到了这小混蛋出落的跟齐良玉年轻时是一个模样,一样的有些可恶,一样的坚韧不拔,但是不一样的,却是这小混蛋上去比那老混蛋更靠谱些,更懂得身上的责任。要知道那老混蛋当年丢下一句“老子不玩了。”就跟赵家老祖宗一起玩起了失踪,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侯爵不要了,也不允许自己儿子继承,等于齐氏在大汉没了个继承,就是这么一个霸道而又疯狂的老混蛋,却让人又爱又恨。更让徐茂公心中生出一份怅然,他还想再跟他斗一回啊,哪怕再一回也好!

但是你跑了,你孙子可跑不了。我要教他我平生最得意的所学,然后跟他再较量一番,谁才是当之无愧的大汉军师!

于是徐茂公托赵如龙来找到了齐晓鱼。

两人在一处净地盘膝而坐,徐茂公问齐晓鱼道:“你可知兵?”

齐晓鱼想了想,说道:“略知。”

“何谓兵?”徐茂公的这一番话,却难倒了齐晓鱼。

他说自己知兵,可是徐茂公问他,什么是兵?

兵是兵器?兵是军人?兵是战争?那么到底什么是兵?

自己的问题难倒了齐晓鱼,徐茂公并没有得意,而是说道:“古之兵,不过戈、矛、弓、矢四家兵器而已。自我汉人兴盛,又有五方兵之说,在四家之外,却多了一家剑,谓之轩辕!这是兵器之兵,我所谓知兵,乃是掌兵权谋,破敌兵法。兵家有四道:权谋、形式、yīn阳、技巧。掌握兵家四道,方算是知兵,我所知者不如你祖父多,但是我所会者他却不会,我有兵家yīn阳、技巧两道,你可愿意学?”

听说是兵法,齐晓鱼情知自己没有受过系统训练,眼前之人可是军师,凌烟阁上有画像,大汉封侯的天策府军师!他的智慧和经验比学校里照本宣科的老师来的多。虽然不明白为何对方会提出让自己学兵法,但是齐晓鱼却知道,这兵法,却是自己一定要学的!自己虽然平时过一些兵书,但是不管是理解上还是应用上,都会跟眼前之人有差距。于是恭敬说道:“学生愿学!”

“我不收学生,我教你全凭一时喜恶,希望你学成之后,尽展抱负,跟我全力比试,不得留情。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你答应吗?”徐茂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头有些颤抖。

“我答应。”齐晓鱼郑重说道。

“时人皆说:‘兵家四道,yīn阳、技巧两道尽亡。’而我所学,却偏偏是yīn阳、技巧两道,你觉得这可能吗?”徐茂公又问了齐晓鱼一个问题。

“人们总是说今不如古,但是我却觉得后必胜前,否则人类又怎么会进步?即便都说兵家有两道散轶,但是前人能够想出的法子,今人又有什么想不出的?毕竟有那么多的古人经验在前,总会将经验总结出来的。”齐晓鱼说道。

“说得好!那我就来给你上第一课!这用兵有yīn阳,就如兵法有正奇一般,但是相似却又不相同。兵法yīn阳,就像有光必有影,有光明正大正气凌然的法子,就也有猥琐yīn暗见不得人的法子。如果说光明正大的法子是正道,是‘正兵’,那么猥琐yīn暗见不得人的法子,我称之为:‘黑暗兵法’”徐茂公说道。

“黑暗兵法?”

“……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总会用非人道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

于是一扇崭新的大门向齐晓鱼打开,但是听完徐茂公的讲述黑暗兵法为何后,齐晓鱼却觉得这黑暗兵法太过yīn险,有伤人和,决意即便今后学会黑暗兵法,也要尽量少去用它。

齐晓鱼心不在自己最得意黑暗兵法之上,徐茂公却也没有强求什么,然后说道:“既然你无心学黑暗兵法,那么光明的兵法,举世皆是,不过太过于虚伪罢了。这用兵之道,有王道也有霸道。王道以巧降人,霸道以力服人,而军师所用的兵法,却是王道中杂以霸道,让人永远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然后徐茂公又给齐晓鱼说兵道。齐晓鱼这次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学起来也是极快。

徐茂公这齐晓鱼学阳谋之谋极快,不由叹道:“这阳谋之道,要正奇相辅相合,才能体会到兵机之妙用、严明之诀窍,用于军可以死易生,用于国可以存易亡。来我的黑暗路子你果然学不了。”

齐晓鱼却是听了徐茂公的话收益良多,笑说道:“小国被鱼肉,大国争霸权,所的不过是各自手段罢了。既然是手段,怎么用都不过分。我所不愿意的,只是黑暗兵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不符合我的xìng格。我更像是生意人,想做那一本万利的买卖!”

“嘿,几十年前,大汉危亡,有三州两道汉人叛国,我杀一城之人,就有十城之人降我,我杀了他们那又怎样?我不照样封侯画像,进了那凌烟阁的画位?”徐茂公却不赞同齐晓鱼所说。

齐晓鱼心想我哪里能跟您比啊,但也不好反驳,于是说道:“那您接着说。”

“再就是技巧一道,汉人皆说技巧为奇技yín巧,自古不甚重视,只是技巧之道也是非比寻常。何为技巧?你造出的枪比别人的利,打的炮比别人的强!用的机甲比别人的先进,玩的技术比别人出sè!”徐茂公严肃说道。

“可是我们大汉技术不一直被别人压着吗?哪里做到技巧两字?”齐晓鱼却又疑惑问道。

徐茂公摇头道:“我大汉之人聪明智慧何曾比那些菇毛饮血的蛮人来的差了?几十年前,别人有的武器我们都有,都说当今圣明,但是若是真圣明,却为何到现在反而不如过去了?武器不如,技术不如,难道是我们汉人变傻了,还是有什么东西在这几十年中变味了?”

徐茂公一番诛心之言让齐晓鱼有些讶异,这徐茂公也太大胆了些,当着他的面说圣上不是。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却没有想到徐茂公却更是敢直陈当今之过。不过任何人与事都有两面xìng,不同的人法又不太相同。即便徐茂公这番话齐晓鱼虽然不认可,但是他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老校长那个年代,大汉自产机甲的xìng能不亚于星盟苏斯,甚至部分xìng能还有超过。

齐晓鱼略感惊讶的样子,徐茂公笑说道:“别以为我是什么愤青公知,一定要将大汉怎么样,虽然我早些年当过反贼,皆因为被生活所迫,总想去改造些什么,但是如今年岁渐长,大汉待我不薄,这些想法早随风而去了。但是圣上的确有过失,人无远见便有近忧。远的不说,只说这第四代机甲之事,当年若不是圣上认为第四代机甲太像苏斯的飙狼而执意不肯定型,何至于我大汉机甲被压苏斯星盟压了整整两代??如今虽然第五代机甲定型在即,但是我怕圣上再次犯当年那个毛病……机甲差了两代,如果真要发生大战,吃亏的不还是大汉自己吗?”

“是……”齐晓鱼也想不明白,为何汉皇一直不愿将第四代机甲定型。而第五代机甲定型在即,恐怕又是老师他们这些科技工作者的一个坎啊。

“圣上现在是赏识你,但是赏识你的是你的超限战的理论,是那以小博大,以弱胜强,却注定要瘸腿走路的理论!现在你虽然还寂寂无闻,但等到你再出名些,你且瞧着吧,你的书都会被翻译出去的,到那时,你的理论无可遁形,所有的小国都会以此要挟大国。那南海几个国家,虽然名义上是我大汉藩属,可是等他们活学活用了这超限战理论,头疼的会是我大汉!我了书中的观点,我觉得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大汉可是大陆强国,陛下因此而赏识你不等于说在他心中其实大汉很弱?若是一旦再次开战,我大汉必定处于弱势?这件事大汉还没有人知道,即便知道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件小事,往深里说,往深里想。所以他们在庆幸盛世鼓吹盛世!但是你是军人,你以后要进入部队,你不能跟他们一起鼓吹,就跟你在《盛世狼烟》中所说的,要居安思危,要明白和平只是战争的间歇,要jǐng惕大汉一直是苏斯、星盟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是现实,不是童话,当战争一旦来临,没有准备的军人是不可能打胜仗的!”

齐晓鱼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预见到战争的再次发生!而且竟然一阵见血的将他的抄袭来的理论好坏两面都分析到了。直到此刻,齐晓鱼才知道什么是军师,军师是永远比别人多想一步,多走一步的那种人……要知道大汉现在的风气是感觉战争永远不会来临一般,认为生而享乐是应该的,大家拼的是服装、拼的是家世,拼的是财富,总是处于一种享乐主义的心态当中去,从来没有想过万一战争来了,他们应该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大部分汉人真的要忘记什么是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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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大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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