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物是人非
蓝染眼神顿时变得像刀子一样,透过阻碍的桌子，盯上了迦佳的腹部。
“呵。”许久之后,蓝染才嘲讽的笑了一声，“我以为是感觉错了，那团是什么东西？”
迦佳没啥表情的回答：“我的宝宝。”
“是谁的？”蓝染十分平静的询问。
迦佳毫不怀疑这家伙下一刻就会直接找到那个罪魁祸首来场男人之间的较量，然后再回来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给拿出来，没错，这个男人的嫉妒心就是这么变态。
呵呵，嫉妒死算了。迦佳慢理斯调的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难免就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当年她和蓝染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生个孩子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她身上的神格影响太大，还是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兼容不够的缘故,哪怕凑在一起百多年了,迦佳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肚子完全发不了芽。那会蓝染还很可惜来着,甚至考虑要不要弄点药剂来增加孕率,奈何直到最后，也没来得及制作药。
这会想想，却是真的有点天意的感觉。她不过被此世之恶占据了外壳和萨菲罗斯过了一夜而已，就有了肚子里这块肉，对比之前百多年的功夫，迦佳也只能说一句，太讽刺了。
“不想告诉你。”迦佳放下杯子，擦了擦唇上的水渍，“就算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蓝染阴沉沉的看着迦佳：“你从来没有原谅我，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我吗？”
“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迦佳冷哼一声，“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
蓝染凝望着迦佳的面容，好一会，才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我迟了一步啊。”
什么意思？迦佳不太明白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蓝染难得露出一丝疲惫表情，靠在桌上轻轻叹气：“你那两个朋友，可真是好手段。”
迦佳眉梢跳了跳：“什么？”
“你以为，我一直被困在虚圈是因为什么？”蓝染语气阴测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那个白兰杰索和泽田纲吉，可真是玩的一手好把戏啊。”
迦佳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算计的真好。”蓝染冷笑一声，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吃过这种闷亏。本以为被阻挠见不得面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迦佳性格倔强，不会那么快接受别的男人的感情。可是这世上还有一种情况叫意外，就比如说她肚子里那块肉。
沉默了下，迦佳也歇下生气斗嘴的想法：“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我们之间……到底是回不去了。就算我不会爱上其他人，但是你想着复合什么的，也是同样不可能。”
“我看你的神格融合的差不多了，就算去到其他世界也能活的好好的，这样不是很好吗？”迦佳淡淡的说着，目光落在桌布上那些细碎密布的花纹上，“你的野心、报复，也能得到更好的施展。而女人……就凭你的样子，想要什么样的都不难。”
“但那都不是你。”蓝染很快的说道，目光诚恳又真挚，“迦佳，那些都不会是你。”
你是独一无二的。
迦佳在蓝染的眼里读到这么一句话。如果是其他女孩子的话，想必会开心极了吧，有这么个视你为唯一的男人，爱慕着你注视着你，只有你，绝对会很开心的吧。迦佳恍惚的想着，出奇的冷静，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过去的那些纠缠感情现在没了压制的魔法阵，也毫无起伏的心绪波动了，她居然一点都没高兴起来。
好半晌，迦佳才轻轻的开口：“太迟了。”
她平静的抬头对上蓝染那双似乎能够穿透人心的漂亮眼睛：“已经回不去了。”
之前点的西餐点依次的送了上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迦佳捏着勺子喝着鸡茸汤，不动声色的忽略掉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沉默而专注的品尝这里的美食，嗯，味道不错。
蓝染倒了半杯的红酒，看着迦佳漫不经心喝着热烫的模样，那副早就刻印在心底的精致面容似乎越发的好看，隔着朦胧的雾气，就像是间隔了很远，镜中花，水中月，这个一心一意思想天真又娇气的女孩，终于从他怀里走开了。
一口一口的喝着红酒，蓝染倒是十分平静的面对这一切，早该知道的不是，既然当初作出那样的选择，那么现在这样的后果他就得担着。后悔吗？自然是后悔的。如果再回到那个时候，他会更加详细的规划处另一种妥帖的方案，至少，也要将迦佳留在身边才行。
但是现在也不迟。蓝染看着那浅粉色的红唇沾上一点油渍，在灯光下晶莹又透明，微微翘着的模样又柔软又可爱，很好亲吻的样子。这个女孩，是属于他的，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等到牛排端上来的时候，蓝染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起迦佳现在所需要的时间和空间能量的问题。
“要封印吗？”蓝染捏着刀，看着迦佳正鼓着腮帮子用力切牛排的模样，微微笑着，“他可不太听话，要用起来有些困难呢。”
“直接带过来，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迦佳学会大律令术之后，除非涉及到法则的战斗，一般人已经很难奈何的了她了，除非用人堆她，也才有几分可能杀了她。
“等一切结束了，你还要继续去别的世界修补吗？”蓝染轻声问道。
迦佳咬着牛肉，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等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才回答：“要去阿纲他们的世界看一下，但那个世界比较特殊，就算我在那里呆过影响的可能性也不大，看看就够了，也算不得修补的任务。”
“之后呢？要回家吗？”蓝染看着迦佳，小心的试探着。
迦佳顿了下：“嗯……总要回去看看的，告个别吧。”
“这样也不错。”蓝染微微笑了笑，“那个世界很有趣呢。”
迦佳眨了眨眼，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对蓝染有几分了解的迦佳知道，以自己的智商情商想要猜测出蓝染背后的意思和打算，那简直就是做梦，还不如就当他不过是随意感慨好了，省的死脑细胞。
浪漫的西餐被迦佳十分不浪漫的给戳破了底，到了最后，迦佳因为吃到了美食而心满意足之外，而蓝染却格外抑郁，几乎没怎么动自己点的那份餐，一腔热情，都贡献给那瓶红酒了。
等到结账的时候，迦佳还有点傻眼的看着蓝染真的掏出张卡来结账，那刷卡按密码的姿态简直不要太流畅，仿佛这家伙就是生活在现代许久的普通人，而不是从尸魂界那个腐朽的地方叛逃到尸魂界的千年老古董。
“怎么了？”等到结完账两个人走出来，迦佳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别扭和想不明白上，蓝染看了一眼就知道迦佳在疑惑什么了，“觉得很奇怪？”
“若是说现世有产业，嗯，你有钱我倒不怎么奇怪。”迦佳也知道虚圈那鬼地方寸草不生的，除了虚和沙子这种特产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蓝染好歹也和普通人沾个边，衣食住行神马的肯定是需要的，那么这些东西从哪来，除去已经成为死敌方的尸魂界，也只能从现世弄来了。考虑到虚夜宫里面那些穿着白色制服大大小小数目众多完全靠蓝染养着的破面们，迦佳对蓝染在现世有产业是一丁点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你怎么这么熟悉这种现世生活？”迦佳有点挠头了。尸魂界那票老古董，就算科技发达也很少用在生活上，除去十二番队那个技术开发局，几乎很少有尸魂界死神习惯高科技产物。
“你喜欢，不是吗？”蓝染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流写意，修长手指轻轻碰了碰迦佳的肩膀，却又很快放下，“不是总说我是老古董嘛。”
迦佳愕然，却有些不敢看身侧的男人了，侧过脸去：“我该回去了，撒由那拉。”
蓝染却是轻轻微笑着：“会再见的。”
“哼。”迦佳冷哼一声，说不上来是排斥还是无措，飞快的抬头看他一眼，就消失在原地，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不能再捕捉到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蓝染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一点淡光，很快的隐没下去，他嘴角噙着的那丝浅笑，却是越发深邃了，“迦佳，别想再逃了。”
迦佳几乎是心慌意乱的离开了蓝染，瞬间转移到了很远的地方，才能够停下来理理这诡异的纷杂思绪。蓝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迦佳忍不住脸红，用力摇头，才不是呢，那家伙肯定又在骗人了！
蓝染被称作老古董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到底是电气社会长大的迦佳，在交通完全靠瞬步通讯依仗天挺空罗的尸魂界，那是相当的不适应。可以想象，甚至晚上照明是昏黄小台灯和蜡烛油灯交替使用的情况，有多么的让迦佳不习惯了。和蓝染同居那些年，迦佳可是适应的十分不爽。而在维持生活习惯方面，蓝染又变得相当的难以变通。
就好比最初那会，在迦佳搬去和他同住的时候，这个洗衣服还靠手工和皂角的家伙，甚至还不知道迦佳搬去的那台最新款的十二番队出产的洗衣机要怎么用，就算知道了用法，也依旧觉得洗衣机洗不干净衣服而完全搁置在一边。有很长一段时间，迦佳这个完全不沾家事娇气的可以的妹纸都不知道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洗衣机就这么的被蓝染扔在一边，只能可怜兮兮的放在角落里生蜘蛛网……
想到这，迦佳就禁不住嘴角抽搐，她后来费了多大力气才勉强把两个人同居的地方改造过来啊，至少用的是电灯，也有电插座和平板了，烫衣服的终于不是那种迦佳完全不认识的老古董工具而变成了蒸汽熨斗，就连那个小厨房也被她完全改造，舍弃了那种迦佳以前只在博物馆里看到的柴火锅炉，换成了最新款的依靠灵力驱动的“灵火炉”。蓝染那个固执的家伙，虽然真的外事家事超万能的一把罩，但若不是迦佳傲娇任性外加十分强硬的一刀切，恐怕还是那种老古董的做派吧。
很难想象，这么个习惯睡榻榻米的老古董居然也会改变呢。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迦佳叹着气走在已经漆黑一片的郊外，双手按了按自己的小腹，想再多也没用了，她这个样子，终究物是人非，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