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许瑞年不敢说自己的驾驶技术有多精湛,但他至少开车开了十年以上,从没发生过车祸,倒是多少见过和听过一些,但他只听过车撞人,从没听过人撞车,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发生车祸,就是车子被人撞了,而且还是个怎麽看都不该出现在马路上的人,这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妆容精致但一脸惊慌,从路边窜出来扑到他车上。

许瑞年手还握在方向盘上,幸亏他本来就打算在路边停车,所以车速已经降了下来,不然趴在自己引擎盖上的这个女人八成已经飞出去了吧,而如今她还能这麽有精神地瞪他,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应该待在教堂里的郑佳盈,此时很没形象地趴在一辆蓝色轿车的引擎盖上,她瞪大的眼睛显示出她的慌乱,没想到自己真的做了这麽疯狂的事。

本来她只是想想而已,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就这麽跑掉,什麽都不管,把爸妈的叮嘱抛在脑後,让新郎和那些来宾都去吃屎,她不嫁了,她跟新郎根本不熟,还是让他找别人结婚吧!

真的,她只是在新娘休息室里看着镜子中美得陌生的自己,突然间悲从中来,觉得自己一生中最美的样子,竟是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展现,自己真的好悲哀,瞬间萌生了叛逆的想法,觉得自己不能莫名其妙地结婚,乾脆逃掉算了。

她只是想想而已,难道是不甘心的情绪比她自认的还要强烈好几倍,强到足以麻痹她的神经、操控她的身体?当她恢复理智时,已经站在教堂外面了。

郑佳盈甚至很巧妙地应对了途中遇见的熟人,并且冷静地找到教堂的後门,直到自己已经站在教堂外面,眼前所见的就是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这时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郑佳盈心思百转,她很明白,如果自己不马上回去,那被人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新娘休息室是空的,而她的婚礼就要开始了。

哎!这座教堂就没有什麽保全系统吗,怎麽如此轻易地就让她有了逃跑的机会?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随便撒个谎就唬弄过去了,但要是被人抓回去,可就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了,想想这门婚事对爸妈来说有多麽重要吧。

对,无论怎麽想都应该把事态控制住,如果不想嫁,她干嘛不一开始就反对,现在这样不是在给别人添麻烦吗?郑佳盈在心中暗骂自己不懂事,提着裙摆就要往回跑,不过她甚至连一步都没办法挪动,身体虽然转向了教堂的方向,但眼睛仍无比留恋地盯着马路上的车辆。

好吧,如果下一辆经过的车子是蓝色的,那她就逃,她替自己定了这样一个规则,想想吧,以机率来说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机会只有一次,而蓝色并不是主流色系,她只是想找个藉口挪动自己的双腿而已。

郑佳盈盯着那条马路,耳中隐约听到教堂里起了小小的骚动,她想她该回去了。

但就在这时,她看到路口拐进来一辆蓝色的轿车,车身是纯正的蓝,想硬说它是青绿色或是紫色都不可能,那辆车像是刚刚洗过,打了上好的蜡,阳光照在车身上,更让那蓝色透出宝石般的光芒,十分刺眼。

郑佳盈整个人呆住了,而此时教堂内的骚动显然更大了,她回头看了看那座巍峨高耸,对自己人生意义非凡的建筑物,又转向那辆蓝色轿车,该死的它竟然在快到教堂後门时减速了,上帝在他自己的地盘上跟她开这种玩笑,未免也太闲了吧。

郑佳盈提起裙摆,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开始狂奔,跑到马路上,冲到那辆行驶中的蓝色轿车前,她是不知道车速多快能撞死人啦,但感觉能扑上去就扑上去了。

没错,她本来是想逃跑的,但没事先想好要怎麽跑,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切都是这辆车的错,所以她要找这辆车算帐。

车子在她扑上去的同时紧急煞车,随着刺耳的煞车声和轻微的碰撞声,郑佳盈整个身子扑在那闪亮如蓝宝石般的引擎盖上。

万幸,自己身上不痛不痒的,感谢上帝,不过自己的行为似乎有点莽撞,车里的人一定被她吓坏了吧,车里的人……郑佳盈决定收回自己刚才感谢上帝的想法。

这辆看起来还算清新时尚的蓝色轿车里,为什麽坐着一个好像义大利黑手党的人?他的贴身套头毛衣是黑的,毛衣外的西装是黑的,头发是黑的,脸也是黑的……是像要杀人的那种黑脸。

还是快点跟对方道歉比较好,郑佳盈很识时务,所以没等车主下车抓她,她已经主动从人家的引擎盖上滑下去,提着她笨重的裙摆绕到副驾驶座的门旁,战战兢兢地敲了两下车窗,车主随之将车窗降了下来。

要说她为什麽不去驾驶座那侧,显然是这样能让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万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扭断她的脖子怎麽办?

没了车窗玻璃的遮掩,这个男人的表情更可怕了,哇,他该不会是在瞪她吧?

「先生,对不起,我……」

「新娘在这!」身後传来让郑佳盈整个人吓得跳起来的声音,是婚礼的工作人员,有三个人从後门出来发现她了。

郑佳盈望着那三个朝自己跑来的人,倒吸了口凉气,她知道马上就会有更多人出现,她该怎麽解释?因为等待的时间太无聊,所以出来透透气,把自己的裙摆弄得脏兮兮的,顺便跟随手拦下的陌生人话家常吗?不行,不能被他们抓住,她才不要回去参加婚礼!

郑佳盈只看了那几人一眼,转头朝向蓝色轿车,一把抓住车窗还没升上去的窗框,另一只手用破坏力极强的力道在扳车门开关。

「开门,让我上去!」郑佳盈对车主吼道。

许瑞年扫了她一眼,自然也看到了她身後跑来的那几个婚礼工作人员,然後他按下按钮,默默地将车窗升起,并发动车子。

郑佳盈情急之下还能有什麽选择,他走了自己就真的完了,让她穿着拖地长裙和高跟鞋,跟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赛跑吗?她没有把手抽回来,紧抓着正在上升的车窗,她知道车窗闭合时非常危险,但要是松手就完了。

「开门,让我上去!」郑佳盈用另一只手对车门又是捶又是扳,人也跟着发动的车子小跑了起来,像厉鬼一样瞪着眼,对车里的人大喊:「如果我的手断了,我会去告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开门!」

就在她疯狂大叫,眼看着就要被人逮到之时,车门开关被她扳动了,而车窗也不再上升,她的手已经在车窗和窗框之间被压出一道红印,郑佳盈来不及管自己的手,扳开车门的同时人已经钻进了车里,因为钻得太快,婚纱的裙摆还在车门外。

许瑞年由照後镜看到那三个工作人员已经到了自己车尾处,催动油门,车子瞬间加速扬长而去,任由副驾驶座的门敞着,露出一大团像是棉花糖的白色,接下来的时间,郑佳盈一直努力把自己的裙子塞回车里,等她顺利把车门关上,已经看不见教堂了。

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郑佳盈仍心有余悸,不过接下来该怎麽办呢?现在教堂那边一定大乱了吧,新郎汪家那边一定会跟她爸妈闹得不可开交,有头有脸的汪氏电子总裁儿子结婚,新娘竟然半路落跑,这样的丑闻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搞定的,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你要去哪里?」

「嗯?」郑佳盈无心理会身边的声音。

「看来你很习惯有个司机。」许瑞年不能再继续沉默,他发现这女人自从威胁他然後劫了他的车之後,就恍神恍到太平洋去了。

实际上还真的被他说中了,郑佳盈很习惯有个人为自己开车,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真正的危机不正在自己眼前吗?

这位黑手党看样子心情更糟糕了,她真倒楣,为什麽遇上的不是个家财万贯,兴趣是资助山区儿童和流浪动物的好好先生呢?那样的话,他一定会主动对她施予无偿的援助吧。

「马上下车。」许瑞年发话的同时,已经在瞄路边哪里有停车的位置。

看吧,偏偏她遇上的是这样的人,而她此时除了求助於他外别无他法,汪家在知道她逃掉的同时,肯定已经派了车子四处寻找,而她穿成这样站在街上,目标实在太明显,她也没带钱包和手机,下了车就是孤立无援。

「我……我给你钱。」郑佳盈鼓足勇气,摆出一张自信坚定还有点骄傲的面孔,「你知道兰阳科技吧?我爸是总裁,如果你听我的话,我会付你一大笔可观的费用。」

跟这种人讲什麽人情义理根本是浪费时间,重要的是如果不快点说服他,他肯定会在下个路口踢她下车,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获得一个看起来很冷血的人的帮助,郑佳盈相信自己的对策是正确的。

「两百万。」许瑞年看都没看她一眼,像是在念前面路标上的数字一样。

郑佳盈心一沉,自己难道真是好死不死拦到了黑道的车?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泄气,起码说明钱这招对他有用。

「成交。」郑佳盈气定神闲,表现出两百万对她来说不过是小case的样子,大不了到时候反悔不认帐就是了,她乐观地想。

车转了一个弯,郑佳盈发现车速正在变慢,而许瑞年还是那副杀手在找目标一样的脸,她的不安感变得更加强烈,「你这是干什麽?」她紧张地问。

「放你下车。」许瑞年冷淡地回答。

「什麽!我们不是刚刚才说好?」郑佳盈强调,「我爸爸真的是兰阳科技的总裁。」

「首先,你身上连放十块钱的地方都没有,等你真能拿出两百万的时候,也就不再需要我了,又怎麽保证你会把钱给我?兰阳科技的大小姐我可惹不起。」这下他终於舍得看她一眼了,不过还是看不出情绪,「其次,为了留在车里能轻易地答应支付两百万,就说明下车後的麻烦事是两百万解决不了的,谁又愿意惹上这种麻烦?」

郑佳盈有些目瞪口呆,原以为他只是个黑道,没想到还是个有脑子的黑道,原来中了圈套的人是她。

「那个,我……」快想想还有什麽话能唬住他,郑佳盈听着自己的心跳,余光瞥到前面路边可以停车,而他正把车往那里开。

在许瑞年转动方向盘时,他的手臂被一只白皙的手死死地抓住,如果不是他穿得够厚,手臂上肯定已经多了五个指印,她又要耍什麽花招了?许瑞年还以为她又要说什麽,结果他看到郑佳盈双目含泪、鼻头泛红,竟然在对着他抽泣,许瑞年的脸更黑了。

「求求你不要把我放在这种地方,去哪都好,就是不要把我放在大街上。」郑佳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麽能跟人谈条件的,最後还是说出实话哀求,「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外面找我,我不想被拉回去继续参加婚礼,拜托,我这辈子的幸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只要能躲一下下也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再麻烦你。」

郑佳盈泪眼婆娑,泪水让她精致的妆容有点晕开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产生更加自然的、令人动容的效果,不过似乎还是有人不为所动。

郑佳盈面对着那双冰冷的眼,都不好意思再哭下去,果然不出所料,她在心中叹气。

正当她准备放弃,接受自己的命运时,许瑞年的嘴唇动了动,「就一下下。」他说。

郑佳盈黯淡的眼中霎时充满光芒,点头如捣蒜。

十五分钟後,郑佳盈到了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惶恐地看着这里的每一件摆设,觉得这里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这里是许瑞年的家。

「为什麽把我带到你家?」郑佳盈问得有些心虚。

许瑞年换好鞋就进屋了,根本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他也没有帮她准备拖鞋。

过了一会,屋里没动静,郑佳盈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她脱了鞋,提着自己长长的裙摆,赤着脚跟进了屋,而许瑞年自己倒了杯冰水,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

总觉得她才刚脱离虎口,转头就到了另一个危险的地方啊,郑佳盈看着许瑞年,越看越有这种感觉,一身黑衣的他陷在米色双人沙发里的样子还真是突兀,他的手脚修长,显得那沙发很可怜,而她是不是被带到他的地盘,可以任他为所欲为了?

郑佳盈下意识捂住胸,「那个……」

许瑞年看了看表,「如果到了你所说的一下下,请你自动离开。」

郑佳盈闭嘴了,好吧,可能是她多想了吧。

不知道许瑞年是回到自己家太放松还是太累了,还是想表现他对她的不欢迎,喝完冰水後他背靠着沙发,伸直长长的腿,竟然就那样睡着了。

他大概睡了二十分钟,睁开眼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时间,然後再转头。

郑佳盈乖乖地跪坐在地板上,正一脸善意地看着他,显然已经这样看了他很久,那眼神让许瑞年觉得有点不妙,「你又想干什麽?」

郑佳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可以借你家电话用一下吗?」

许瑞年松了口气,看她坐得这麽端正,还以为她又要提什麽了不得的要求,但表面上他只是僵硬地用手指指了一下电话所在的位置。

得到允许,郑佳盈迫不及待地跑到电话旁,她从婚礼上消失了,她爸妈一定很担心,起码要报个平安才行。

电话接通後,那边传来郑母不耐的语气,可以听出那里十分吵杂,一听打电话的人是郑佳盈,她的声音立刻高了几分,随之又马上低了下去,像是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谁听到,悄声问郑佳盈跑到哪去了,但郑佳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搪塞说是在朋友家,她没有出什麽意外。

和郑佳盈想像的不同,她妈妈并没有为她的行为大发雷霆,而是叮嘱她这两天不要露面,一切交给他们解决,等他们让她出现时她再出现。

「妈,婚礼的事真的很抱歉……」郑佳盈知道,自己肯定给他们惹了大麻烦。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用,记住,在我说可以之前,不要离开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我会去跟汪家人谈,就这样。」说完郑母挂了电话。

郑佳盈拿着话筒,对那边已经在沙发上坐不住的许瑞年笑了一下。

「想都别想。」许瑞年那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应验。

「可是我妈妈说了,要我藏好不要露面,你帮人帮到底,我会报答你的。」

「你之前还说只待一下下,不会再给我添麻烦。」许瑞年绷着一张脸,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很可怕,「走。」

「不!」郑佳盈也说不清自己是被他冷落惯了,还是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明明之前还怕他会对自己做什麽,现在倒是什麽都不管了,是妈妈给了她保证,只要时间足够,这件事就能解决,这让她心里有底,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郑佳盈死死抱着电话,眼中的意思是,反正我也知道你住哪了,你赶我出去我还会回来。

许瑞年自然也读出了这层意思,似乎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多麽棘手的人物。

「你可以去住饭店。」许瑞年暗自吸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

「我身上没卡也没钱,而且穿这样很显眼。」郑佳盈又想了想,「再说饭店人那麽多,万一碰到熟人怎麽办?」

「那你可以住在朋友家。」

「我没朋友。」郑佳盈仍抱着那台电话,好像他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要跟电话同归於尽一样,她瞪着眼妆已经花掉的圆眼,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真的没朋友,一个可以投靠的朋友也没有,要是有我早就去了。」

能把略带伤感的理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不多,搞得许瑞年一时都不知该怎麽回应。

不过郑佳盈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她有可以投靠的人,怎麽会死赖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非要留宿在他家,她可没时间为自己的人际关系感伤,这里对她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难不成要她再去敲另一个陌生人的门吗?

「你有女朋友吗?」她突然问他。

「没有。」许瑞年冷着脸。

「那就可以啦!」郑佳盈再接再厉,「我都不介意了,而且如果你把我赶出去,我会趴在你家门口哭,把左右邻居都哭出来,让你以後再也不能带女人回家。」

许瑞年的眉角抽搐了一下,想说些什麽,又觉得说了也是浪费唇舌,就阴鸷地瞪着郑佳盈看,瞪得她直缩脖子,但倔强地不把目光移开,最後反而是他先错开视线,他累了,於是他又坐回沙发上。

郑佳盈见他又无视自己,想了想,也在原地坐了下来,反正他家地板很暖,坐地上总比跟他挤一张沙发安全,她抱着电话缩在墙角,许瑞年再怎麽无视她,都不可能忽略掉那麽显眼的障碍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瑞年想过要报警,但这个做法无疑会给他惹来更大的麻烦,立刻就被他否决了。

郑佳盈其实很害怕,万一这男人真从厨房拿一把刀出来,她哪还有趴在他家门口演戏的胆量,肯定跑得无影无踪,然後近三年都不敢再接近这里。

她赌的是,也许他的内心并没有外表那麽可怕,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怕,但他也没把她踢下车,甚至还把她带回家了,又没有对她怎样,就算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但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也许他是个不错的人?

郑佳盈正想到这,许瑞年从沙发上站起来,笔直朝她这边走过来。

才刚在心里夸奖他,他就跑过来打人了?郑佳盈紧张地左顾右盼,计算着逃跑的路线,但婚纱的裙子真的很重,站起来对她而言实在是件困难的事。

许瑞年踢开她的裙摆,给自己可以踩的地方,硬是站到离她很近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沉着脸看她,让郑佳盈觉得阴森森的,然後他递给她一杯奶茶。

郑佳盈反射性地接过那杯温温的奶茶,暂时丢掉了电话,转而双手捧着那杯奶茶,有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是叫她喝掉吗?

许瑞年伸出一只手指,声音听起来更可怕了,「一天,只能在这待一天,明白吗?」

郑佳盈咧开嘴角,一口气喝掉那杯奶茶,她从没觉得即溶奶茶也能好喝到这种程度,瞬间将奶茶喝光,她像是补充了能量的机器人,眼里迸发出让许瑞年皱眉的神采,大力地点了一下头。

许瑞年看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一直咒骂自己真是中邪了,嘴上说出的话又让他有种自己已经疯了的感觉,「你就住在……」

「我住那里就行。」郑佳盈指着书房那间敞开的门,许瑞年家里有两间房间,一间是他的卧室,一间是书房,为了替自己争取一点好印象,郑佳盈主动说:「我可以打地铺。」

「不行。」没想到许瑞年面部肌肉突然绷紧,好像她说了什麽很严重的话,第一时间就制止她,「我睡书房,你睡卧室。」

「欸,这样好吗?」郑佳盈十分惊讶,他该不会其实是个超级大好人吧?

而许瑞年只是略有所思地瞥了瞥书房的门,快速地收回视线,没搭理她的感激,「就是这样,你可以把门锁上,不要去打扰我,明白吗?」

寄人篱下哪还有那麽多问题可问,不管他是什麽意思,郑佳盈都只能感激地疯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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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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