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尾声

【尾声】

一个月后,一辆八匹马拉的超级大马车驶进了死气沉沉的西荻国二皇子府。

真的是死气沉沉!人声杏然也就算了,墙壁上还爬满瓜藤,围篱也倒了、前院的石板地翻起大半……简直像座废墟,哪有半分皇子府样?

「相公。」魏芷瑕一脸疑惑地望着匡云南。「这儿……真是你家?」

「应该是。」他眼底蕴着风暴,马鞭一扬,马车呼噜噜地驶进了府邸。「凌摘星!」啸声才落。

「主子!」一声惊喊如石破天惊,自厅内冲出。「来人啊!快来人,主子回来了,咱们有救了,哟呵!」一条人影风驰电掣般闪出,不是凌摘星又是谁?

「嗯哼!」匡云南轻咳一声,环视四周的狼藉。「你们倒把这屋子维护得不错嘛!」

凌摘星跳起来,放声大吼。「不想死的就快点整理,限一刻钟恢复原样。」话声还没落,一道道俐落的身影自厅房四处闪出,闷下吭声地扫地、修屋、整地……喝!那动作真比苍鹰掠空还快。

魏芷瑕看得目瞪口呆。「相公,你府里的人功夫都好好喔!」瞧那扫地的,竹帚一挥,方圆五尺内干干净净,别说落叶了,灰尘都下留半分。还有那整地的,一掌劈下,整排的青石地砖全部翻起,另外一个人手中扛着一块大石,仅靠掌缘一削一切,偌大石块便成了一块块方正的地砖,他再使一招「八方风雨」,所有的地砖就整整齐齐地平铺在地面上了。

当然喽!这些黑道巨枭可全是匡云南费尽心血捉来的,而他的眼光一向很高,不是一流的他还不层捉,因此说他二皇子府卧虎藏龙也不为过。只是卧的是凶虎、藏的是恶龙。

眼看人人各司其职了,他也不再多言,迳自招来凌摘星。「过来帮忙将车内的东西扛进府里。」

「是。」凌摘星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得像只小猫。他爬进马车,抱起一座鼓风炉。「哇!」立刻被压得动弹不得。

「对下起,这些机械都很重,还是我来吧!」魏芷瑕一手扛起鼓风炉,救出凌摘星。

「不不不,我可以的。」凌摘星眼眶含着一泡泪。

「可是你搬不动啊!」她把东西搬进去了。

「我行的,主子,我真的可以。」凌摘星快跪下去了。「主子,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吵死了。」匡云南一声喝止住他的哭吼。「解药拿去,别在我面前哭丧。」他抖手丢出一只长瓷瓶。

「解药,解药耶!」凌摘星接到解药,高兴地在半空中连翻三个筋斗。

连外头正在整理的人也全开心地发出一记记无声的欢呼;因为他们的舌头都被剪了,所以没办法出声。

匡云南离去前曾留下一份解药,言明最迟两个月会回来,不料他却被魏泉生陷害失踪,消息传来,一伙人吓死了,忙不迭地四处打听匡云南的下落,却不得线索,恨得众人将魏泉生一干人等,连同其余关系者全整得哭爹喊娘后,才在三日前回到西荻国。

眼看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看了一堆大夫也只得出一个脉象奇诡的结论,众人都以为这回死定了,沮丧得想拿把刀抹上脖子一了百了。想不到就在这最无助的时候,匡云南回来了,没有太多的刁难就赐下解药,怎下令人欣喜若狂?

「你们在高兴什么?「这时,魏芷瑕已将鼓风炉扛上二楼,听见底下凌摘星的吼叫声,好奇地探出护栏查看。

匡云南抬头,瞧见她天真花颜倚在栏杆边,水漾明眸底光彩灿烂,他心头一动,想起初见面时,她也是立在山道的护栏上,山风吹得她一身衣袂飘飞,彷若天上仙子下凡,灵艳无双。

或许在那一刻,他就被她纯粹无染的灵秀给降服了吧!世间怎可能有如此纯净的人儿?他好奇、也心动,目光不知不觉地随着她转,又领受了她无比的体贴与温柔,从此深陷她织就的情网中,下可自拔。

另一头,凌摘星乐疯了,只恨不能与天下人分享他得以续命的喜悦,哪还记得匡云南交代,不许向魏芷瑕吐露世间黑暗事的警告。

「主子赏了解药,我们都可以下必死了,怎能下开心?」

「你们为什么要吃解药?」

匡云南轻咳一声,暗示凌摘星该闭嘴了。

可惜凌摘星没注意。「当然是中毒啦,笨!我们每四十九天得吃一次解药,不然就死定了。」

「谁给你们下毒?」魏芷瑕问。

匡云南咳得更大声,偏凌摘星乐过头了,什么该讲、不该讲的事全吐了个精光。

「除了主子还有谁?」他说。

魏芷瑕的问题转向匡云南。「相公,你干么给他们下毒?」

匡云南冷哼一声,凌摘星背脊闪过一阵恶寒。「对不起,主子,我不是故意的。」

谁理他是下是故意的?匡云南袍袖一挥,缓步上楼。「我没下毒啊!」

凌摘星一楞,那他们吃的是什么?

「那凌大哥为什么说相公给他下毒?」她问。

匡云南上了楼,来到护栏边,举袖轻拭她一头一脸的汗。「他们笨嘛!用屁股想也知道,我穷得连自个儿的补身丹都快买下起了;现在身上的药多半是你买的,我哪儿有钱去买毒药炼丹毒他们?」

「对喔!」他们一路坐回来的马车,和车上依照姥姥信件指示订做的链金机械,全是她付的钱,他根本没钱,哪儿来的银子买药毒人?「凌大哥,你们搞错了,你们根本没中毒啦!」

是这样吗?凌摘星小心翼翼地注视匡云南的脸色,只觉他笑得好平静、好温和、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主子……」他瑟瑟地发着抖。

匡云南也不理他,迳自搂着心上人往更里头的库房走。「我知你力气大,但这鼓风炉也不轻,你一直扛着它会累的,来,我带你到库房,有话把东西放下再说。」

「我不累啦!」她笑得很开心。

「可是我会心疼啊!」他边走,边扬着袍袖为她风。

「嘻嘻嘻,好凉喔!谢谢相公。」

「哪里,你是我娘子,我当然要疼你。」

「那我也要疼相公喽?」说着,她空出一只手,唰地搂住他的腰扛上肩。「相公大病初愈别太累,我扛你走。」

匡云南轻咳一声,一个大男人被老婆扛着走是有些丢脸,呃,好吧,是很丢脸;但既是她的体贴,他也得生受,不过--「瑕儿,你只能在屋里扛扛我,出了门就下行喔!」他还要面子。

「好。」她把他抱得很紧。

这一边,人家小俩口恩恩爱爱,那一厢,凌摘星还在哀嚎。「主子……」他们到底有没有中毒?可大伙儿真的看过匡云南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母」得骨头都下剩啊!大夫也说他们的脉象有问题,这才令大伙儿怕入了心,不敢任意妄为。但听到今日的话,下免怀疑匡云南哪儿来炼毒制药的钱?

「相公,凌大哥在叫你。」

「别理他。」

「主子……」到底匡云南有没有下毒呢?这是个千古难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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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栏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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