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她才下床,巧鹃已经端着水走进来,要伺候她梳洗,然后为她换上昨天就准备好、熏好香的衣裙。

坐在铜镜前,看着巧鹃动作俐落的帮她梳了一个挑心髻,戴上银鎏镇宝玉蝶戏花挑心,她柔声询问,「驸马呢?」

「驸马还在禅房里。」巧鹃笑着回道。

霁雨才想着是不是要去禅房找司徒或跃,就看见他神清气爽的走进来。

明明他这几日天天夜观星象,有时天还未亮就要进宫,但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神采奕奕,一点都不会累的样子。

「相公,今日不用上朝吗?」

她知道司徒或跃跟一般朝臣不太一样,皇兄并没有要他每日上朝,通常都是有事禀奏或是皇兄密召才会进宫。

因为这样,她曾误以为他不是正式官员,没有领朝廷俸禄,才会生话困顿拮据,他的衣袍磨损老旧,居住的府邸布置简朴,一点都没有王朝护国师该有的气势和派头。

为此她还为他感到委屈,曾忿忿不平的要去皇兄那儿为他出头。

后来经过他的解释,才知道这是他向皇兄求来的恩典。

司徒或跃拥有可窥得三界之秘的异能,再加上自身修研奇门遁甲、易经八卦,擅长玄学阴阳之术,可算尽天机、趋吉避凶,而受到皇兄倚重。

但他本身淡泊名利、不喜入世的个性,让他当初为王朝效力时,便和皇兄谈了条件,他会为王朝尽心尽力,不过不在朝为官。

王朝经历了几次大事,除了皇帝的知人善任、英明领导外,司徒或跃的神机妙算也助益不少。

在几次大事化险为夷后,王朝渐渐安定,就算皇帝不封赏他,民间百姓、朝臣百官也都知晓霁氏王朝有个洞悉天机、神机妙算的护国师。

因此,皇帝乐于顺应民意加封犒赏司徒或跃,让他成为王朝名正言顺的护国师。

司徒或跃并不因此感到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大大的违背了他想平淡生话的初衷。

所幸皇帝也不为难他,只要他能尽心尽力为王朝效力,特许他能随心所欲。

然而这也是司徒或跃敬佩皇帝之处,称孤道寡无不是高高在上掌握至高权力,岂容人放肆?

因此皇帝特许的随心所欲让他更加尽心尽力、谨守本分,为皇帝和王朝办事效力。

「皇上特准我跟你一起进宫。」

近日因天有异象,虽卜出的卦象都显示有转危为安之兆,但在确切的预兆出来之前,司徒或跃还是日日夜观星象,日日进宫向皇上禀报。

今日因为是霁雨出嫁病愈后第一次回宫,因此皇帝吩咐他陪她一起进宫。

「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这次进宫的礼节会出错,有相公陪着,我就不怕了。」她嘴角上扬,悬着一朵美丽的笑花。

「你之前天真无知,没有学过宫中礼仪,皇上不会怪罪的。」他回她一抹温和的笑容,安慰着她。

「嗯!」只要有司徒或跃陪着,安心有依靠的感觉让霁雨心中的不安一扫而空。

她拿起昨晚搭配好的衣袍,帮他穿上,宝蓝色的素缎袍子,腰间垂着一块暖玉和一个荷包,荷包下用同心结系了一个流苏,便再无其他缀饰,看似简单的搭配,走近仔细一看,才能看出她的用心

素缎袍子用同色的线绣着兰草,针脚细密整齐,就像印染上的一样,更衬得穿着袍子的司徒或跃身姿挺拔。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进宫了。」

「好。」霁雨又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暗暗臆测着,在那巍峨宫墙里等着她的是天家的无情?还是一如模糊记忆里的温暖亲情?

司徒或跃感觉到她的紧张,理了理她的鬓发,笑容温暖,「别紧张,一切有我。」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心里还是无法不忐忑,谁教此世的霁雨身分会如此尊贵呢!

聚贤殿内,皇帝霁拓凌坐在上位,身侧坐着鲜少在宫中露面的皇后华初晴。

看见皇后也在殿内,司徒或跃微感惊讶,传闻华皇后并无住在宫中,而是居住在宫外其个神秘山谷里,长年过着研药习医的日子,若不是有特别的事情,极少会回宫。

连他这样的近臣见过皇后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可见霁雨此次回宫,皇帝和皇后非常慎重看待。

霁拓凌牵着皇后的手,走到他们的面前,略显激动的看着霁雨,黑眸里充满赞赏,「皇妹跟以往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霁雨穿了一件鹅黄色镶品篮小祆,下面是一条秋香色的宫裙,整个人散发出端庄秀丽、温柔婉约的气质,跟之前小女孩般的天真活泼宛若两人。

「谢皇兄称赞。」霁雨生疏拘谨的福了福身,面对霁拓凌的赞赏,有点不知所措。

霁拓凌从没见过这样的霁雨,之前她虽犹如稚儿,但至少跟他是亲近的,他以疑惑的眼神看向司徒或跃。

司徒或跃意会他的意思,解释道:「公主的主魂回体,她的记忆主要是几世之前的,此世的记忆只余模糊印象。」

霁拓凌了然的点头,眉头微皱,虽然妹妹恢复正常,但以往兄妹间的情谊不复存在,顿时让他不知是喜还是忧。

霁雨看见霁拓凌皱着眉头,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拉直,天子威仪立现,她的心一惊,不自觉的向司徒或跃靠近了些。

司徒或跃握住她软凉的手,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霁拓凌看似丰采俊朗,但身为一国之君,当他脸上没有笑容时,刚毅的脸部线条紧绷,露出令人威惧的严厉神色,那双像是会看透人心的黑眸锐刺严肃

,让人顿时产生几分惧意,连朝臣都没有几人敢直视天颜。

更何况在霁雨的印象中,皇帝哥哥一向是纵容宠溺着她的,即使是生着气,那双黑眸里也只有更多的无可奈何和怜惜。

「别板着脸了,雨儿都被皇上吓坏了。」华初晴看着霁拓凌,语帯抱怨的说,然后上前握住霁雨的另一只手,温婉的笑说:「都是一家人就别拘礼了,以后你要常回宫,久了,感情回来就不会生疏了。」

「好。」霁雨点了点头,华初晴的笑容让人如沐舂风,再加上司徙或跃充满温暖力量的大掌,她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

视线停留在霁雨和司徒或跃紧握的双手上,华初晴不经意的看到两人身上同样款式的荷包,又笑着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雨儿恢复正常后更加贤良淑德,连女红也擅长了,皇上,您睢,这对荷包绣得多好。」

自从他们走进殿门后,霁拓凌的目光不离初愈的霁雨,直到皇后的提醒,他才注意到司徒或跃的穿着。

以往司徒或跃的打扮朴实简单,除了官服外,就是简单的浅色衣袍,今日他穿着一袭宝蓝色的素缎袍子,仔细打?,上头还暗绣着花草纹,腰上的荷包更是手工精细。

霁雨一袭鹅黄色的衫子,腰上系着同款荷包,荷包下的同心结打得密实漂亮。

再细看两人的脸色,霁雨略施胭脂,明艳照人,司徒或跃则是神采飞扬,两人眼角眉梢同样有着新婚燕尔的柔情蜜意,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特别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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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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