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半斗金石气
“齐国的金石气，怎地就少了半斗？”
马背上，尚且还在震惊之余的周姓老者喃喃自语道。
此刻，他勉强以占星术观望稷下学宫，这才得以在朦胧模糊之间一窥全貌。
而此刻，几乎同一时间。
临淄城外的街道上，那方才从后家府邸徐徐全身而退的道家小谪仙竟也忍不住驻足，凝视着那稷下学宫的方向。
道家小谪仙的面色凝重，双眼之中再度浮现出那一层混沌的光彩。
片刻之后，那模糊的混沌色逐渐消散，道家小谪仙则是轻声道：“竟然是他？”
他神情有些错愕，当即加快脚步朝着稷下学宫的方向而去。
齐国气数前些日子莫名奇妙消散了一斗半，虽然小谪仙心知是堪舆一脉的传人澹台青乌所为，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一斗半气数仿佛凭空消失一般，纵然是小谪仙倾尽全力却也找不到。
但这次却不一样，这次的半斗金石气却是有迹可循。
道家小谪仙神情分外凝重，健步如飞，以至于在街道上，只见到他的一道残影。
他意识到大事不妙，且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本已经消失了半斗的金石气，竟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
而此时，余小渔蓦然觉得心间豁然开朗起来。
虽他的后背上此刻鲜血淋漓，但余小渔却浑不在意。
他凝神静气，仔细感受这种久别重逢的玄之又玄的境界。
仿佛在无形中，有一道气旋从他的身躯牵引而出，将他和稷下学宫之外的某个东西牵连在一起。
可当他想要去体会那股玄奥的气机时，却发现后者飘忽不定。
仿佛探出手于房檐下抓住雨线一般，力所不逮。
片刻之后，他的身形外便是浮现出一股剑势。
磅礴的剑势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心口汹涌而出，随着万千的经络渗透出来，最终徐徐都凝聚在剑刃上。
一丝丝，如同抽丝剥茧，过程极为缓慢。
余小渔心境祥和。
噗！
有一秦卒上前一步，直接悍然一剑斩落在余小渔的后背上。
刹那之间，他的后背便是浮现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可就在下一刻，还没等那秦卒得意起来，却是勃然变色。
他的剑，竟然凭空浮现出一道裂痕，仿佛被另外一柄更为锋利的剑刃劈砍一般，那缺口起初看并不大，但在下一刻，整个铁剑却发出咔擦一声脆响，从那缺口处寸寸崩碎！
那秦卒慌忙后撤，面色骇然，像是见到了惊悚的灵异事。
余小渔蓦然睁开双眼，眼神相较于之前，变得愈发凌厉起来，在他的眼瞳深处，仿佛藏着两柄剑一般。
吸收了齐国半斗的金石气，可余小渔却浑然不觉。
他并不清楚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当自己又偶得机缘，踏入了那悟道之境。
但并不意外的是，这一次，他领悟到了陈游所说的剑气！
“这就是剑气？”
余小渔望着自己的双手怔怔出神。
当揭开神秘面纱之后，一切神秘似乎都显得并不奇怪，反而有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
手中剑，变得更轻快了些。
余小渔眼神杀机毕露，对于后背上的狰狞伤口毫不在意，提着剑，一步步的朝着面前秦卒而去。
当年鲁国大剑师曹恒的境界在剑道四重，能斩杀三百余人。
如今余小渔已然踏足到了二重天的剑气，大概能做到五十人？
余小渔看了看还剩下的百余秦卒，也不显得多慌张。
当即，上前一步。
那先前被无缘无故断了一剑的秦卒此时从地面上重新捡起一柄剑，面色阴沉，迎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而去。
若论心狠手辣，谁能比得上秦卒？
手中长剑，狠狠对着余小渔的脖颈便是斩去。
下一刻，余小渔面色猛地一沉，一剑随意上挑而去。
唰！
一剑挥了出去。
剑身，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律动，仿佛在剑刃上，有一层看不见的微弱气旋。
剑身速度并不快，却后发先至。
刹那之间，一声金石碰撞的脆响之后。
赤烛剑，直接将对方手中斜着劈砍而来的铁剑拦腰斩断！
剑刃似乎没有任何凝滞，在斩断了铁剑之后，轻而易举将后者的半个身子都削了下来。
那秦卒上一秒还在喘息，下一秒却如同蜡像一般凝固在当场。
余小渔一脚将其尸首踹出，凝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这就是剑气？”
他低声自语道。
旋即，用剑刃贴着地面轻轻地滑动。
剑刃只是贴着地面而行，却将地上割裂出一道狭长而笔直的豁口。
他心中也是微微惊讶，想不到这剑气如此凶悍。
片刻之后，他重新抬头，神情随之凛冽起来。
未必能一口气斩杀这百余秦卒，但这些秦卒也留不下他。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余小渔瞬间弹射起身。
他身形极为迅猛，刹那之间，便是临近了其中一名秦卒的面前。
那尚且没反应过来的秦卒当意识到的时候，却蓦然发现，剑刃已经贴着自己的胸口。
好在皮甲足够坚硬，且他曾偷偷在胸口皮甲下多放置了一层泡好的树皮，那浸泡过的树皮甚至比起皮革都要坚韧几分。
大秦悍卒在生死一事上，看得尤为重要，故而这种方法层出不穷。
那年轻的秦卒曾经因为这层皮甲就此躲过一劫，此时他自认为一剑，甚至不足以破开他的皮甲！
充其量只是胸口疼上几日罢了，谈不上丢了性命。
可在下一刻，，那柄剑刃出现在他胸口处的时候，前者这才察觉到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但！
已经晚了！
剑尖轻轻点在那皮甲上。
仿佛点破一层薄冰一般，缭绕在剑刃四周的剑气，瞬间将其撕裂。
而后是那层硬化后的树皮，也应声破碎。
那年轻的秦卒尚且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身形便是被赤烛剑当场贯穿，剑刃滴血，从背后刺出，下一刻，他的口鼻之中开始溢出鲜血。
见到血后，心中的戮气再度灼灼燃烧起来。
余小渔仿佛不知疲倦，提着剑，开始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