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信任危机
我行走于凡人之间，我窥伺着他们内心的无尽欲望，当夜晚降临，他们便会将面具揭下。
灯红酒绿之间，众生百态于我眼中尽显丑陋肮脏。
我没看到一点儿希望，我也没改变一丝内心中原本的想法。
他们不值得被拯救，即便地狱不在，这个世界也足以成为他们囚禁自己的牢笼。
他们自己的罪恶终究会将他们自己淹没，自我救赎根本不存在，而公正和善念早已灰飞湮灭。
如此看来，恶魔反而是更为纯粹正直的存在，因为它们诞生于混沌，因为它们的本质便是恶。它们不曾违背过自己的内心，所做的一切都是极为诚实的举动。
而凡人则不然，他们欺骗世人，欺骗自己，而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们却选择视而不见，因为反抗和改变意味着死亡和战争，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因为永远都是恶人当道。
我走在肮脏的街道上听到最多的祷告便是希望高高在上的恶人遭殃，但那些所谓的“善良之辈”当许出这个愿望的时候便已经和那些恶人无意。
我嘲弄的笑着，因为我看透了法则之下所隐藏的那脆弱的平衡。
恶必须凌驾于善，因为恶才是这个世界的守卫，它们阻挡了多数人的欲望膨胀，它们让这场弱肉强食的游戏得已循环往复的继续下去。
这让我发现了地狱的意义，这让我也发现了父亲给予我的这个可怕头衔的本质。
他没有抛弃我，或许一切都是让我知道整座白银之城内只有我才能胜任地狱之王。因为只有我不会被蛊惑，只有我总是在坚定着自己高傲的信念，只有我才始终如一的蔑视凡人的一切。
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因为我已经看清了真相，但在那之前，我不介意在多看几眼。
因为你们这些不断挣扎的凡人闪耀出了截然不同的光芒。
……
灵魂难以入眠，如今的它已经彻底感到了无聊，并且对那个如同疯子般的奇男子感到十分厌烦。
啊，小子，现在我算是发现为何约翰·康斯坦丁会看中你了，你所隐藏的内心和他一样，你们都极度的痛恨这个世界，你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总会走向末日，无论所谓的英雄怎样反抗，都无法终结那个注定到来的命运。
男人走下王座，将杯中的酒倾倒在了灵魂那干裂的嘴唇上。
但你们不会放弃，约翰·康斯坦丁也不会放弃，因为一旦放弃，你们就失去了存在的唯一意义。而看见了这个世界背后真相的你们也无法继续活下去，那是一种煎熬，因为在你们眼中所有人都不过是一具干瘪的尸体。
男人张开双臂，脸上的笑容残忍无情，似乎嘲弄眼前的这个灵魂让他非常高兴。
睡吧，小子！那甘甜的琼浆将赋予你继续穿行于梦境世界的权力！那是我的一个旧友多年前赠予我的！那是一个十分诱人的邀请！而现在，愿意品尝它，却放弃了进入那个世界的机会！
男人在灵魂半梦半醒之际弯下腰，那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眼眸注视着灵魂。
如今，灵魂似乎也看到了这个天使般男人隐藏起来的另一张面孔。
那是如同烧伤般的鬼面，而那金色眼眸早已成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那团火焰正穿透灵魂的内核，直视其本质。
睡吧，那是你想要抵达的彼岸。
灵魂再度离开了地狱。
……
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时间紧迫。
现在，约翰·康斯坦丁知道了大部分的真相，但关于那枚戒指还是有很多猫腻，比如布鲁斯曾说那枚戒指拥有让死人复生的能力，可是为何这诡异的东西却又能将人杀死？
这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死亡，复生。消失，重现。毁灭，重生……
约翰·康斯坦丁猛然瞪大双眼，他似乎理解到了什么。
“所以，午夜老爹肯说出那枚戒指的下落，这就表明陷阱和机会同在，而如今，那些恶魔却分兵两路，我不知道初堕者会出现在哪一个地方。”约翰·康斯坦丁说道，“不管怎样，我必须回伦敦，M太太需要我，我不能弃她不顾。”
布鲁斯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我和扎坦娜去纽卡斯这边的那处化工厂。”
约翰·康斯坦丁想了想，“就这样吧，我和查斯回伦敦。”
扎坦娜走出两步，她迅速的念诵咒语，召唤了一个传送门。
约翰·康斯坦丁头也不回的走向那扇散发着红光的法阵，“小心点儿，碰见初堕者最好开溜，不知道这一次它是否会被解除限制，一旦那样的话，没人能击败它。”
“约翰！”布鲁斯忽然喊了一声。
约翰·康斯坦丁不情愿的转过身来。
布鲁斯面沉似水的看着约翰·康斯坦丁，“很抱歉将你牵扯进来，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拿到了那枚戒指，请不要据为己有，那很危险，我即便不懂魔法，我也知道那东西绝不是付出代价那么简单。”
妈的！
约翰·康斯坦丁显然知道布鲁斯看穿了他的心思，布鲁斯知道他想要用这枚戒指来复活那些因他而死的人，甚至包括那个被恶魔拖入地狱的小女孩儿。
这是个绝佳的筹码。
约翰·康斯坦丁没有吭声，他只是摆了摆手，然后看向查斯，“带烟了吗，老伙计，我烦躁的要死！急需要尼古丁的安慰！”
“约翰！我看着你呢！”扎坦娜也恼火的喊道，“别做傻事！否则不会再给你擦屁股！”
“放心吧，伙计们！”约翰·康斯坦丁接过查斯递过来的一支烟，那不是他喜欢的牌子，但他现在真的非常想要抽一口，他打着了火，将烟点燃，站在法阵的边缘猛吸了一口，“你们永远都可以信任约翰·康斯坦丁。”
当落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约翰·康斯坦丁消失在了传送门内。
当约翰·康斯坦丁走出传送门时，他却忽然发现自己正在一座无人的荒山之中。月光洒下，万籁俱寂。
“哦，看来没人相信你。”查斯在约翰·康斯坦丁的身后苦笑了一声。
约翰·康斯坦丁却无动于衷的喷吐着烟雾，他动了动手指，一张牌变魔术般的出现在了他的手指间，那是他从扎坦娜身上偷来的，“我预料到了这一点，但你要知道，查斯，没人能阻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