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54.你还年轻
“你还年轻。”黎英棋将目光从窗外调回来，看着她淡淡说道：“潘立不是什么好人，担心他继续拿你去贿赂其它像我这样的老人。”
“……我也不年轻。”顾青收了眸子里的光，将身体靠进椅子里后，淡淡说道：“虽然我只比竹西大三岁，但我经历的，是她这辈子都不会遇到的。”
“她妈妈将她教育得很好。”黎英棋点头。
“我大学那几年过得很辛苦。”顾青微眯着眼睛，像是想起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应该说我从读书起，日子都过得很辛苦。我有时候后悔，如果当年听爸妈的话，高中毕业就嫁给他们帮我找的那个老头子，是不是比我自己一个人挣扎着活会更好？”
“所以潘立找到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同意了，我就想试试，和你这种年纪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顾青笑着、又哭了，伸手抹了眼泪后继续说道：“真的，其实挺不错的。”
“听我弟弟说，我大学离家后，那个男人也没收回送过去的彩礼，后来我爸生病，他还帮着安排了医生。”
“是个好人啦，要是当年嫁了，真的真的可能会不错的。”
顾青的情绪稳定下来后，看着黎英棋说道：“所以这事呢，我既有钱拿、又能让我经历一次一直后悔的事，我还真挺愿意的。也所以，我还没有到需要靠这种事过活的地步，还活得下去的。”
“那以后……”
“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但S&P的工作，我是一定要去的。”回到现实，顾青又变得犀利起来。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太太知道了、竹西知道了，你不可能在S&P呆得下去。”黎英棋缓缓说道。
“还是那句话，我又没睡她老公，她不必针对我。”顾青淡淡说道：“再说，她要炒我，也得有适合的理由。我睡过她公公，这话，她怕是说不出口的。”
“就算万一的万一，她迫于婆婆和老公的压力非要我走，那只当我赌输了好了，愿赌服输。S&P愿意要我，就凭这个，我在渝市就还有其它的机会。”
顾青说完后，便不再给黎英棋说服的机会，重新拎了包站起来，最后说了句：“我在上海时候的老板，也即将入职S&P，我是真的有机会留下来的。”
说完便一手拿着羽绒服、一手拎着包，大步往外走去。
身上有些许风尘气息，但发自骨子里的强势，却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或许真如她自己所说－－她并不是一个专业的X工作者、她成为别人X贿赂的工具也不是生活所迫。
所以即便是金主在前，她也毫不弱势。
*
黎英棋静静地坐在咖啡店里，看着日光西移、看着咖啡店里客人坐下起来又离开，脑子就这样放空着。
他知道自己从没想过要背叛家庭，只是在家庭之外尝到了另一种温柔的、臣服的、平等的味道后，便食髓知味，舍不得放手。
顾青并不是一个好的情人，她有脾气、她理智、她还和他讨论哲学、讨论商业，但他生气了她会哄他；她自己不开心了，也会娇娇软软、自怨自艾的撒娇。
或许，一个年轻的女孩在一个长者面前，总是会多些放肆和自信，才导致她如此吧。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哪怕她再可爱、再温柔，走进婚姻后迟早会变成张敏儿那样、甚至还不如她。
可她头也不回的走得这么爽快，还是让他有些难过。
有种被抛弃的难过，又为会被张敏儿发现而担心，这么大年纪，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
S&P公司。
姜竹西在等/候选人测评结果分析的时候，将从黎路那里拿到的敏行西区数据做了个浅要的分析，再和S&P的情况对比后，觉得S&P目前在西区的业绩，完全就是品牌在撑着，是自然销售结果，如果有针对性的动作，确实可有所为。
于是她将原本为全国城市做的流程再造思路，简化后移植到西区，做了些细节调整后，拿了报告去找杜曼玲。
“依你说的，拿西区做试点。”姜竹西将纸质方案递给她。
“你的意思是等试点结果出来后，再向总部汇报流程再造的全部方案？”杜曼玲眼睛都没抬，接过方案便翻看起来。
“当然不是，我是有汇报节奏的。”姜竹西笑笑说道：“会在这一期的报告里将试点的计划加进去，后续成功或失败，也只是西区的事，要不要按西区来改造整个营销部，由总部来决定。”
“你给我耍太极。”杜曼玲这才抬头看她：“如你所说，十年一次的改制，不可能有差别太大的试运行机会。”
“你既希望用试运行的方案以确保上报方案的通过率，又想无论试运行结果如何，都不会被总部采纳，这个确实有些困难。”姜竹西如实说道。
“只是奇怪你怎么想到这一招来敷衍我的。”杜曼玲笑笑说道：“不过没关系，我同意。”
“试点肯定是要做的，只是报不报，你有决定权。”姜竹西起身，指着方案末尾的部门负责人意见处说道：“这里签字。”
“逼着我同意、还要逼着我签字。”杜曼玲笑着，拿起笔迅速签了自己的英文名字。
“什么时候真的能逼到你了，我亲口对你说这句话。”姜竹西接过杜曼玲签过字的文件，笑着说道：“今天面试的两位候选人，各有特色。我看过测评结果后给你邮件，你帮我再把把关。”
“不见。”杜曼玲摆了摆手，挑眉说道：“学会独立行走，嗯？”
“业务能力各有优势、行事风格一个偏经验型、一个偏关系型。都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所以我就不挑行事风格了，交给以后最多工作沟通的营销部来决定。”姜竹西一脸无奈的笑，言语之间还有些隐约的讨好。
“说的比唱的好听。”杜曼玲拿了张纸写了个电话递给她：“交给新来的总监帮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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