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73.谈判
她一会儿拿出一套正儿八经的黑白经典职业套装、一会儿又拿出一条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的西西里风情大花褶皱鱼尾连衣裙、一会儿决定选择那套鼠尾草绿的羊绒休闲套装、还有青春气息的仔裤衬衣、舞女风格的贴身上衣超短包裙......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状态去见张敏儿。
她真的只是这件事情里的一个工具人，连三儿都算不上，最多是黎英棋在交易完后，又主动多找了她几次而已。
而且......还没有付费。
想想，她还是亏的。
所以扮弱小、装可怜以博同情，似乎不必。
她又想到每个人都怕的张敏儿、不敢得罪的张敏儿，好胜心又起，想着自己的事业和商业地位比不上她，至少比她年轻美貌啊。
可如果衣着张扬轻浮，她的年轻美貌在张敏儿面前便一文不值。
坐在一堆衣服中间，顾青又纠结、又犹豫、又紧张、又慌乱，拿了这件放下那件、试了这套又换那套，光挑衣服就花去了四十多分钟……
*
张敏儿到咖啡厅的时候，顾青还没到。
她抬腕看了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于是她直接进去，找了个离大门不远，又还算隐弊的位置先坐下来。
她并不担心顾青不来，做这种事的女孩子麻，无非两种想法，一个是多弄点儿钱、一个是踢走原配以上位。
无论是哪一种，定然都是想和她见面的，见面了，才有谈条件的机会、想哭闹想示威，也才有观众。
否则他们的交易在她从黎英棋屋里离开的时候就结束了，后面一次次、一回回，难道是为了小费？又或是动了真情……
张敏儿一脸鄙夷的冷笑，端起服务员送过来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后，拿出随身的iPad和折叠键盘支在桌上，开始办公。
*
顾青站在门口的时候，一眼认出正在低头敲键盘的张敏儿－－低盘在脑后的头发，干脆利落；沉静的面容，就算不说话，也让人觉得不怒而威、压迫感十足。身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件驼色软质大衣，身上穿一件半高领短袖羊毛衣，黑底上起白色/图案，简简单单的，却又衬出她浑身利落的气势。
若不是顾青认识那花纹是香奈尔的标记，她这身打扮可以说是低调得丝毫不见用心。仅此一样，顾青便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她试了整个衣柜的衣服，才挑出身上这身羊毛长裙配丝质衬衣，再随手配件大衣的假随意、真用心的打扮。
她从家里出来，自然应该是居家的衣着。现在这样一身，是一望即知的刻意－－刻意想在张敏儿面前装轻松、扮从容，还要立个气质高级的独立女性形象......
*
“来了？”
“坐。”
张敏儿刚处理完一个邮件，抬头便看见顾青。
“你好。”顾青暗自吸了口气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喝点儿什么？”在顾青走到桌边开始脱大衣时，张敏儿问道。
“我自己来吧。”顾青轻扯了下嘴角，将大衣放到椅子里后，扬手招来服务员，点了加冰的摩卡。
“到底是年轻，冬天也喝冰。我媳妇儿也是这样。”张敏儿边收起面前的iPad和键盘，边笑笑说道。
“张董，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顾青不知道张敏儿想出什么牌，所以坐下便开门见山，以免她对自己的误会更深后，自己会更吃亏。
“哦？”张敏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看着顾青，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一个工具人的功能，相当于名表或者现金什么的，交易完成了就完了，没有后续。”顾青的措词非常小心，觉得就算被张敏儿录了音，应该也不能拿这录音做什么。
“据我了解，你们确实有后续。”张敏儿的态度比顾青更直接。
“我来渝市两年，没有工作。”顾青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淡淡说道：“你也知道，我这种没什么本事、又爱虚荣、喜欢名牌的女人，总是缺钱的。”
“你打算缺到什么时候？”张敏儿再问。
“现在不缺了，找了份工作，能养活自己。”顾青咧嘴一笑，一脸的灿烂。
“那很好。”张敏儿轻扯了下嘴角，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些钱给你买名牌。”
“张董的意思是......”顾青并不接卡，只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张敏儿。
“是的，两个要求。”张敏儿点头：“第一，和黎英棋断干净了。第二，之前的事情在两年内不要向外说。”
“两年？”顾青不禁意外。
“我若说永远，你能答应？”张敏儿轻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两年后很多事情都会改变，我和他的关系、你和渝市的关系。今天发生的事情，到那时候都不再重要了。”
“……”顾青低下头，细细思索着张敏儿的话，似乎……带着点儿杀气。
“密码是你名字的首字母加1234，我们一个员工的名字开的卡，你自己去柜员机上取。”张敏儿说着便将刚才移到一边的iPad拿起来收进包里，准备离开。
“张董，人有时候是犯糊涂，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清醒的。”顾青抬起头来，一脸沉静地说道：“这张卡我不要，也不敢要，你若是报警告我敲诈勒索、金额再大到一定程度，你至少两年不用担心我乱说话了。”
“这么聪明，怎么做了那样糊涂的事呢？”张敏儿停下手中的事，坐正了看着顾青，一脸的婉惜。
“你要求我做到的，我全部做到。我不敢要你的卡，我求你答应我另一件事情可以吗？”顾青深深吸了口气后，下定决心似的，缓缓说道。
“你说。”张敏儿轻挑了下眉梢，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又让顾青觉得压力十足。她轻咬了下唇，努力保持着沉静：“我正在找工作，我希望你不要利用你在渝市的影响力，阻止我在渝市的职业发展。”
顾青为什么不说张敏儿在行业内的影响力，而说在渝市的影响力：因为说到行业，范围就收窄了，张敏儿很容易知道在哪里。顾青是希望拖得一时是一时，等到她正式入职了，把握就会更大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