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夏日狂想曲——卫冕之王(上)

第13章:夏日狂想曲——卫冕之王(上)

Lancer在山间探索着莫德雷德遗留下来的魔力痕记,步步逼近,鸟雀无声,云浓星稀——

“Master,你真的打算……”Lancer的长矛击穿一旁的大对,打断二人的谈话,傲立于他而前,散发着与库丘林截然不同的气息。

“唉!Lancer?!”莫德雷德与陈段鸿皆是一惊,迅速摆好了战斗姿态,“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你好像和先前不大一样啊!”

“理论上来说——我已经死了,但既然我还能站在这里。”他拔出树干中的长枪,在月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红光,“那你就准备迎战吧!也算是为了完成那家伙的愿望!”

“那家伙?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放马过来吧!”莫德雷德手中的赤红之刃泛出一阵红光,脚下的石板留下两个深坑,向Lancer急袭而去。

两般红色的兵器缠斗在一起,似乎都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目的,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暗红色的枪刃早己褪去库丘林略带幼稚的枪法,显的更加沉稳有力。莫德雷德的剑法变的越发灵动起来,如蜻蜓点水,穿花蝴蝶般,又如一条巨鳄从鱼群中穿过,凶狠而轻盈,总是让Lancer被迫回防的同时又露出破绽被莫德雷德一剑抢入,渐斩落入下风。“铛”Lancer用荆棘状的长矛勉强接下莫德雷德劈下的一刀,虽想挑开那近在眼前的赤红之刃,却在绝量力量前只得死守。

“我输了,Saber你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啊!”Lancer服气的放下长矛,果断的态度令莫德雷德有些诧异,将无处安放的剑刃斩向地面。

“这就结束了吗?不过……你成长的速度真是可喜可贺。”莫德雷德难得的赞叹道,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收起宝剑,“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可以再尽兴的打上一架——【即决胜负,也决生死】”

“嗯,希望我们都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后会无期!”Lancer的身影隐散于黑森森的树林中,发出树叶剧烈的抖动声,盛夏的狂响曲渐入序章。

“Master,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莫德雷德转过头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陈段鸿,“这……应该是【圣杯战争】中的最后一次谈活了吧,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吧!”她恋恋不舍的倾听着空山鸟鸣,看着斗转星移,感受着清风抚过皮肤的温柔,轻嗅着来自大地的青草混合着湿润的泥土的气味。

“那……就继续刚才的分析。”陈段鸿重新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圣杯战争】中七骑英灵现在【Archer】,【Assassin】,【Berserker】,【Rider】已阵亡,剩下的【Lancer】,【Caster】显然都不是你的对手,但并不排除剩下的【Master】手中是否还有底牌。唔……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不过,迄今为止的所有战斗,似乎都缺少了些东西,换言之……我和你似乎都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什么啊!”“陈段鸿无奈的笑了笑,脸上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失望。

“话虽这么说,Master——”莫德雷德长呼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但愿可以获得什么,也许一无所有?”莫德雷德的眼神坚毅起来,挥出几道剑气将地上的八卦阵斩成几段,一脚踏破双鱼的眼睛向山下急驰而去。

“王,恕我直言——这次,您的对手……”吕雪亭望着眼前的狮子王,身上少了一种王者的不屑,

更多的则是一种完美的至高无上的耀眼的光辉,“应该是您最不想见到的人,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把王召唤而来——一睹王的风采!”她抬眼看去,那双深沉而无情的眼睛,正如一位真正的王者平易近人,遥不可及,那是一种因完美而产生的巨大落差感。

“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吗?可是——我并没想见到的人啊,忠于我的尽其所能,反抗我的征服平定,有什么人是我讨厌的呢?都将成为我的子民,我也将为我的子民付出一切,消灭一切的灾祸与不幸。”【Aruther·Pendragon】眺望着星空,如是说道,轻描淡写中尽显王的责任与担当,“不过,王是孤独的,独立于山巅俯瞰众生,但,王并不是傲慢的,他要为了子民们竭尽心力,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王是完美的,没一点点的错误,不管结局如何——【王】都将万古长存!”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才提真正的王者吗?孤独而不孤芳自赏,高贵而不束之高阁,集世间美德于一身的完美之人,却不少烟尘气息,吕雪亭的大脑停滞了一下,欣赏着眼前的【狮子王】,与前一位【王】相比,果然还是更胜一筹啊!“可是王啊,您是否还记得剑丘上的那一幕,那……”狮子王的眼神闪烁着,却察觉不到情感的波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的对手是【莫德雷德】了?”她将头转向吕雪亭,“凭心而论,她可是位勇敢的骑士。虽在圆桌骑士中算不上是数一数二的,但以她的资质是可以与他们对抗的。只不过……她永远,永远也成不了王啊!”她说出最后一句话,似乎下了定论般自信。吕雪亭笑而不语,退出房间。

莫德雷德自信的走进校园,向操场摸去,迎面而来的是旗帜燃烧的烟尘,伴着鲜血与泥土的气味弥漫着空气中,一抹夕阳不合时宜的从山丘上升起,映照着山坡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与杂乱无章的剑支,鲜血凝结在剑刃上久久不得流下。

“这是?!”莫德雷德被眼前熟悉的场带来的耳鸣弄的痛不欲生,胸前的凯甲似乎正在裂开,鲜血顺着裂痕滴下,一滴接着一滴是那么的真实可感,“Saber!”陈段鸿的呼减将她拉回现实,心有余悸的看向胸口,一步步向山丘近靠近。

在落日余晖中逐渐情晰的身影在莫德雪德的眼中变得伟岸起来。在她转过身来的那一刻,莫德雪德的瞳孔兀的的放大,略带惊恐的看向前方那对深邃的眼睛,不由的停下脚步,夕阳下的剑支闪着寒光,淌着鲜血,冒着热气。

“怎么了,莫德雷德?不认识我了吗?”亚瑟王的眼神没丝毫的躲闪,凌厉的看向莫德雷德,但似手并没动手的打算,只是静静的屹于山丘之上,庄严而高贵。

“父王,”莫德雷德下意识的单膝跪下,头深深埋进胸膛,剑插入土中,汗珠顺着凯甲的缝隙流下,似一只受惊的羚羊在狮子面前颤抖,“敢问,王为何出现这里,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

“简单的来讲,是由御主召唤而来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亚瑟王顿了顿,环视一周后握了握拳头,将目光投向山坡下的莫德雷德,“不过,按现在的这个情况来看,你……似乎要与我为敌啊!莫德雷德卿——!”一柄长枪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中,泛出熠熠金光。

一滴汗在泥地中绽开,在空气里震荡开来,“以圆桌骑士之名,我确实不会干出背叛【王】,这种愚顿的选择,不过——”莫德雷德拔剑而起,傲立于原野中,“可是在【圣杯战争】中,我……也只好以下犯上了,抱歉,父王。”莫德雷德显得有些心虚,依然低着头。

“莫德雷德卿——真是名副其实的【叛逆的骑士】啊,不过……你难道没有考虑过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吗?”亚瑟王手中的【圣枪】再次放出金光,将昏暗的山丘照的如同白日,鲜血随圣光消散在落辉中,如坠落的星辰般——美丽而致命。

“我——乃圆桌骑士【莫德雷德】,在此向吾王献上我最珍贵的礼物——!”莫德雷德手中的宝剑在虚空中展开,周边的空气发生诡异的扭曲,赤红色的光柱拔地而起冲散空中黑压压的乌云,隐去点点星光,仿佛连结着天空与大地一般,“为【父王】的【大不列颠】迸发吧!【对吾王的华丽背叛()/我が丽しき父への叛逆(クラレント?ブラッドアーサー)】——!”光柱直压而下,在亚瑟王的凯甲上映照出比夕阳更为夺目的光芒。

“你啊——真是从来没让我失望呵!莫德雪德——”亚瑟王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起来,手上【圣枪】的金光将周遭的一切都逐渐湮没,她抬头凝望着坠落的光柱,冷笑一声,“踏足大地,建立城邦,渡过沧海,远离天空,这是为何……圣枪啊,诉说尽头吧!【闪光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アルトリア?ペンドラゴン】!”耀眼的金光直击向赤红的光柱,在相撞的瞬间将其击溃,爆炸的余波将刀剑振碎,天空中早己没了乌云的影子,夕阳从山坡下渐渐爬升回山巅,似乎在回应着来自【王】的呼唤。

烟尘中,莫德雷德艰难的支起身子,手握着残剑,在青黑色的土壤上显的异常刺眼,她轻拾起地上的碎片,略带悲愤的将其放入剑鞘中,最后插上剑柄发出凄凉的回响。

“母后,我……”莫德雷德半跪在她面前泪流不止,那是梦开始的地方……那一天草长莺飞……那一天惊鸿一瞥……那一天如雷贯耳,历历在目。

“莫德雷德,你回来了……”摩根轻抚着满脸泪痕的莫德雷德,眼神却异常锐利,“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不是一位普通的骑土,你身上流淌着的是【亚瑟王】的血液,也正因如此——你才有肩负起王国的重任,你明白吗?”她拨出莫德雷德的宝剑,指向天空,“无论结果……你的使命……是不会改变的!”石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可是,母后……我……己经输了啊!彻底的……无法挽回的……”莫德雷德带着哭腔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如草丛中嗡嗡作响的牛虻,斗志全无,她近乎绝望的嘶吼着,“【王】——明明就是完美的,明明就是无法超越的存在啊!”摩根轻笑一声,转过身来,“没错,那……你呢?“她的语气兀的温和下来,缓缓走到窗台边抚去新落的尘埃,“你难道忘记了【圆桌骑士】的誓言了吗?强于自身之人之战,你……想要逃避吗,莫德雷德!”石阶被魔杖击碎,碎石擦过莫德雷德的凯甲。

“【王】,……”

“怎么了,莫德雷德卿。”

“我……是您的儿子吗?”

“儿子?”亚瑟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心底浮起的欲望终究还是如巨石般沉入大海,“我没儿子,莫德雷德卿,需要我重申你的身份吗?”她转过身去,面无表情的眺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是啊……”莫德雷德的心中已无无波澜,苦笑着接受了事实,她仿佛已经听到了【她】的呐喊,声带在气息的冲击下发出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连我这个儿子都不愿意承认,难道是因为……”她说不出口,莫德雷德并不理解这位完美的【王】所作出的选择……也许,永久无法被理解。

“贝德维尔,你追随【王】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我不太清楚。”贝德维尔在夕阳普照下的城墙上微笑着,“我只知道,这繁华的街道,这幸福的家庭,这坚固的城堡,这无上的圆桌,都是【王】赋予我们的无价珍宝。我想……守护这美好的一切,正如我要追随【王】并为其尽忠一样。”他平静的看着逐渐消失的夕阳,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你还是无法理解吧!高文!”莫德雷德举剑向高文斩去,眼中已无仇恨与欲望,“为什么……我要背叛【王】呢?”她好像是在向自己询问着。

“王是如此的完美,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她所作出的决策绝不会有任何的错误,我将无条件的遵从王的命令,你……究尽是为何……要背叛她!”高文尽力挥舞着剑,手中的剑刃附上炙热的火焰。

圣枪穿透了莫德雷德的胸膛,鲜血顺着缝隙流下,她缓缓的跪了下去,久久凝望着山丘上满身鲜血的【亚瑟王】,“看来……是我玷污了你呀!”莫德雷德从梦境中醒来,再次审视着眼前的【亚瑟王】,长叹一声。

“怎么,现在认清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像是心有灵犀般,亚瑟王和吕雪亭异口同声的说道,吕雪亭玩味着眼前这个情绪异于常人的人的表情,浅浅一笑,“再打下去可是没有结果的,更何况——”吕雪亭随手挥出一束魔力,眼前的墙体瞬间崩坏,但并没有完全倒下,墙体随着吕雪亭手指的律动飞速重组与消散着,散发着一股陈段鸿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陈段鸿皱了皱眉头。

“这是……”他尽力想从脑海中搜索出可以形容眼前场景的词汇,“完全体的【引力】吗?我曾在族谱上看到过类似的魔法,不过……这不是已经失传了吗?”陈段鸿看着手中汇聚的白光,兀的轰向墙壁,此时此刻他竟感受不到任何的联系。

“不错!这正是你们【陈氏】早已失传的【嬗殇之法】,看样子你也一直在追求它呢!现在就在你的眼前,你要做的……”吕雪亭饶有兴趣的看着略有动摇的陈段鸿,“只用放弃这次圣杯战争,加入我们术式协会,就可以……”

“放弃圣杯战争吗……?在把你打败之后再考虑也不迟吧!”陈段鸿指了指失魂落魄的莫德雷德,“我可不希望莫人的理想因此半途而废。”陈段鸿摆开架势,让引力的魔术躁动起来,如同一群洄游的沙丁鱼,纷繁有序。

“唔……你比我想的要有趣……反正灵也没有说招幕的具体步骤,【平移】出陈氏的【秘术】将你打个半死,然后再强行【招幕】——似乎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思呢!”吕雪亭的脸色兀的一变,露出了傲慢却艳丽的笑容,手掌间的魔力暴散开来,似一群横冲直撞的非洲水牛,将残破的墙体彻底击溃。

“【Deprave(堕落)】”陈段鸿侧身闪过魔力束,【嬗殇之法】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涌来,在他身前直直的坠入地面,发出刺耳的暴鸣声,“吕小姐,学艺不精啊!”陈段鸿周身的【引力】于一点瞬闪而出,如洞穴中探出的沙漠蠕虫,张开血盆大口。

吕雪亭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嬗殇之法】如箭矢般击散【引力】,在陈段鸿的脚下炸裂开来,“躲开了吗?”她看向高速移动的陈段鸿,“你……可真是难缠呢!”吕雪亭兴致勃勃的抚摸着头发。

“【Blow(风息)】”强大的气流咆啸着从半空中压下,随及改变风向将陈段鸿高高抛起,如一只风中凌乱的大黄蜂,无力的振动着翅膀,尾部的毒针闪着寒光却丝毫改变不了什么,“这样才对嘛!陈先生……你的伤似乎还没有好呢!可不要再乱动了哦!”吕雪亭怜爱的笑着,手种汇聚的魔力却如恶狼般冲出去。

“【Press(压制)】”陈段鸿的身体在魔力的呤唱下稳稳落地,与杀意渐浓的魔力擦肩而过,急转直下的风压却让他步履为艰“你……可真是令人兴奋啊!”陈段鸿的表情变的狰狞起来,口中喃喃着不明的咒语,脚步如浮萍般轻点着风息,向吕雪亭袭去。

【亚瑟王】静静地注视着激战中的两人,面无表情的举起手中的枪,猛的握紧发出铿的一声,发丝在空中无规则的飘动着,目光再次投向莫德雷德。

“【Storm(暴风)】”空间中跃动的风息猛的加强,陈段鸿手中的【引力】狠狠挥向吕雪亭,发出铁器相击的沉闷的声音,【引力】被暴风卷入,在空中快速流转着,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如同狩猎的金雕般俯冲而下,险些击中陈段鸿。

吕雪亭只觉得胸口被猛的一击,鲜血从嘴角淌下,如一束鲜红的鸡冠花在荒野绽放。

“【自然之力】不好掌控吧!”陈段鸿冷笑一声,看向血肉模糊的手掌,轻嗅着生命最原始的气味,脚步逐渐沉重起来。纷乱的风场中,陈段鸿力不从心的躲避着密集的攻击,汹涌而至的暴风将其重击到墙上,待他反应过来时肉体已经被【嬗殇之法】击穿,身体如遭受电击般沉入脚下的空间,

“唔……怎么会……”他遥望着渐渐远去的地面,缓缓闭上了双眼。

“Master!”莫德雷德惊呼一声,因感受不到御主的消失而产生的恐惧如洪水般席卷而来,不受抑制的拾起地上的血迹斑斑的剑支,在胸口前兀的停下,莫德雷德的双手颤抖着,细密的汗珠顺着剑刃滴下,混合着未干的血迹,与凯甲上的花纹为融为一体。

“还有力气反抗吗?可真是一位强大的骑士啊!不过——这可是【魔眼】啊!只要你有恐惧存在,那么就永远无去逃脱我的控制——真是不自量力。”吕雪亭不屑的冷哼一声,眼神锐利起来,几支剑将莫德雷德的腹部刺穿,“【亚瑟王】你还有玩的兴趣吗?不过……也好。”

“我——只是想彻底击溃她罢了!比起亲手杀掉她……这样似乎会更加有趣……”亚瑟王缓步走下山丘,用枪刺透莫德雷德的右肩,莫德雷德手中的刀缓缓落下,近乎绝望的抬起头来,眼中饱含着对于死的恐惧与仇恨,“这,就是——背叛的下场!”她抬起手射出强大的魔力炮将莫德雷德的凯甲尽数击碎,击飞数远。那平静到似乎是在说一件小事的语气却把莫德雷德伤的更深。

一把剑,一把金光闪闪的剑,赫然立于莫德雷德的脚边,蔓延出片片青草,莫德雷德惊愕的望向前方,看到了那双冰冷的眼睛,深深的映入脑海。

“理想……?你只有理想吗莫德雷德!”亚瑟王用枪指向莫德雷德的脑袋,轻挥几下将身旁的剑支清理干净,“来吧!给你一次机会,拔起它!”

莫德雷德脚也的【CALIBUR(石中剑)】发出柔和的光辉,如同清晨的阳光轻抚着巢中的雏鸟。

莫德雷德强撑起身子,看着眼前的【CALIBUR(石中剑)】紧紧握住温暖的剑柄,身上的痛苦一扫而空,转瞬间被自我的否定填满,“我真的是【王】吗?虽然我一真以来以【亚瑟王的正统继承人】自居,但似乎……也只是继承人了吧!”她喃喃自语着,恐惧从身各处不断的溢出,在地上流淌着,延生到亚瑟王的脚下,引得她皱了皱眉头。

“啊——!”莫德雷德双手握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那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剑,那把成王之剑,那把似乎永远无去被拔起的剑拔出,但——“我……我好像……好像还算不上是……啊……”莫德雷德苦笑一声,失魂落魄的向后退去,跌座在地上,看向血红的双手,无助的望着一步步逼近的【亚瑟王】,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在……哪里?”陈段鸿从黑暗中醒来,感到呼吸略有困难,头脑中残存的记忆让他想起了昏迷前的那幕,“这里是——【黑洞】吗?”他感到空气越发的稀薄,任凭四肢在虚空中垂挂着,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又是那熟悉的场景,记忆的底部,那亦是陈氏一族与根源对视的地方,画面再一次定格在人群的惊叹与急停的汽车当中,但似乎并不再是一部烂片的结尾,而是一部大片的片头,序幕徐徐拉开,夏日的狂响曲序章渐入尾声,片刻的寂静中埋瘤着主旋律的暗流。

“你……还是回到了起点啊!”父亲的的呢喃声从地底传出,似来自地心的恶魔,空洞的双眼兀的从惨白的眼皮下突出,死死盯住一脸错愕的陈段鸿,无声的叹息,跳动的血丝,颤抖的发丝。

“这……是为何?这是命中注定的吗?”陈段鸿感到四肢无力,脑袋里的喧闹声响成一片。他看向逐渐浑浊起来的地面,表情变的舒缓起来,像是了解了什么不可改变的结局似的,长舒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呢——关于这个……”他兀的从地上立起,化为一道青烟,不见了踪影,“也难怪你的魔术还只是浮于表面啊!我可怜的儿子——”,陈段鸿眉头紧锁,但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难得的静止着,听着冥冥中的异响,那不知从何而起的告诫。

陈段鸿注视着空间中逐渐清晰起来的【引力】轨迹,随手挥断几束,却伴着更加密集的线条炸裂开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吗?”陈段鸣的脑回路被轰的打通在前行中渐失方向。

“哦?你小子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悟性竟然比我还……”他的声音夏然而止,周围的人齐刷刷的转过头来,映着同一张脸——【他】的脸,“不过【自然】与【魔术】可不能相提并论哦!”

陈段鸿挥挥手,众人灰飞烟灭,流水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从他的心灵深处传出,“我所追求的恐惧吗?”他手中的【引力】重击向流水,水流原地打了个转再次向山下流去,“真的……无法改变吗?”

“所以说,你的【恐惧】是来源于这个吗?”陈段鸿的手心幻化出一片血红的液体漂浮着啜泣的婴儿,“由【引力】编织而成的,无去逃脱的【脐带】吗?”画面转瞬间爆散开来,将空气中乳白色的【引力】置换成赤红色的不知名的丝线。

记忆中的幻象再次崩坏,虚空中传出【他】的叹息声,似乎是为陈段鸿的魔术欢呼。

“世间的联系是普遍的,多样的,客观的;也正因如此,关系是事物身所固有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无论是【自在事物】还是【人为事物】;任何事物都处于联系之中,但并不意味着任何两个事物都可以产生关系……而通过【引力】魔术可以把任何两个事物联系起来,这一—也正是【引力】的渊源。”【他】合上书本,从记忆的最深处凝望着沉思着的漂浮着的陈段鸿。

“那……【魔术】存在的意义何在呢?所谓【魔术】本来就是超越现实的东西吧!假如连这种东西著阮法突破的话——又何来【奇迹】之说呢?”陈段鸿的思绪飞速翻腾着,如台风眼附近的海面,汹涌中带着令人惋惜的宁静。

“你在寻找离开的办法吗?可是,这里是一切的终点,是你无法违背的命运啊……你……是无法逃出【引力】的……”【他】长叹一声,放下书本,从陈段鸿的记忆里褪去,留下翠绿色的足迹。

“……你在害怕他么?所以你杀了他们?”陈段鸿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在询问,抑或是内心的低语,也许……两者兼有,只听得冥冥虚空中传出越发飘渺的声响,“谁知道呢?我只不过是你记忆中单薄的幻像,就算其中真的有秘辛,也别指望我能给答案。”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死亡,这不过是生命最后的妄想罢了……愚钝的家伙,她也要败了……正如命运使然,历史的车轮是不会因你而倒退的。”

“哈,是啊·…”陈段鸿轻笑着,不知是悲伤还是释然。

“你还是……哎……”

“【命运使然】,在我真正死去之前,恐怕会不断的遇到这样的话吧……”陈段鸿显的有些疲惫,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似的。

“你疯了?”【他】的语气略带恐慌,仿佛已经料到了他将要说出的话。

“很可惜,【嬗殇之法】并没有家族中传得那么……令人恐惧……”陈段鸿尝试着直立起身子,睁开沉重的眼皮,凝望着无尽的【虚无】,“至少我仍然没感受到……”

“呵,你……真的认为你能离开吗?”【他】的声音在明显的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你不是说了吗?……她要败了——我要去帮她。”陈段鸿再次闭上眼睛,看向自己的内心,黑暗淡无光的心灵闪着微光,是死亡或是希望,他并不清楚。

“这也能算作理由吗?”

“怎么不算呢?”陈段鸿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不可未杀的联系吗?真是无知者的定论:在中国,人们相信上天与鬼神,殊不知一味地诚服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绝望;在中古西欧,人们想通过教皇这种人与所谓的神使与上帝交流,相信人只有忍耐顺从才可以进入极乐世界,最终还是倒在了人的脚边;中美洲的文明,通过神庙接近天空,将希望寄托于祭司们,在欧洲文明的冲击下土崩瓦解;非洲的埃及文明,以法老为首,服从于根本不存在的神灵,在热武器的压迫下成为【人】的奴隶。中国有向老话【凡人不可与天斗】,天上的东西,无非是些神仙,地上的东西,也无非是些妖魔鬼怪,都不过是在人的基础上添加了看似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罢了。人与神不过是一墙之隔,人并非不可与天神抗衡,只是缺乏挑战未知的勇气和意志。——正所之谓人定胜无,天不过是人头脑中的构想罢了,连自己都没有完全了解的人类,又怎么可能正确认况【自然界】的真实力量,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控制思想的工具罢了。【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天要亡我,我必逆天】的誓言也只是徒有其表我不曾信天,又谈何逆天,这不过是创世神对于【子民】的惩戒罢了。我不曾听说人神的世纪之战,我只听过【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的豪言壮志。命运——就在我的手中”陈段鸿的手中赤红与纯白的【引力】交织着,将虚无【黑洞】中的各处联系起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这才是真正的——【殥桎·引力】!”在斑驳的晦暗中,陈段鸿集中了精神,仅管五感正坠向消逝,他仍没放弃的打算,任凭【引力】肆虐在蜿蜒的空间中,几乎要将他也一同撕裂。

虚空中崩碎出几道裂隙,随后在它们狂乱地愈合前悲鸣着变成了更大的空间,让大步流星的陈段鸿消失在了其中,了无痕迹。

自称为记忆的男人收拢了还带着星点魔力的右手,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没有感受到吗?……希望下次见面,你仍能记得你说过的话,我的……儿子哟……”他像是人偶般地被某种力量暴力地扭动着肢体,恢复了记忆中的位置不再动弹。

双腿落地的感觉,略带血腥味的泥土,时间伤佛被拨回到了原点,正如溪流在原地打转一圈继续向前方流去。

“Moster——!”莫德雷德惊呼一声,但并没有产生恐惧,转瞬即逝的感知似是一魔力的波动,在场的三人皆是一脸惊愕的抬起头来,望向碎裂空间中走出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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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临圣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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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夏日狂想曲——卫冕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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