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会学习的兽人？(四更完毕！)
骑士在与兽人战士交流的时候，会使用一些肢体语言和简单的兽人语。
任少川趁此机会偷偷学了一些。
就当他以为贵妇也会挥舞着双臂与暗牙领袖交流的时候，却见到对方敲了个响指，让身边的骑士拿出来一件道具。
这是一个双向开口的金属喇叭，一个喇叭口对准贵妇，而另一个喇叭口则指向暗牙领袖。
任少川的灵视告诉他，这个金属喇叭是经过附魔处理的超凡道具。
喇叭的作用很明显。
它能把双方所说的话，转化成另一种语言播放出去。
骑士展开喇叭底座上的三脚支架，把它固定在地面上。
贵妇走上前冷冽地说道：
“达坤·暗牙阁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让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在门口等候多时？我们满怀诚意而来，却得到了你如此的对待！”
这一通语气不佳近乎质问的话语，被金属喇叭翻译为兽人语，变成一段叽里呱啦的古怪语言播放出去。
也不知道金属喇叭有没有准确翻译出贵妇的措辞，反正围观的兽人群众里立马出现了骚动，不管男兽人还是女兽人，无一例外地发出了叫嚣般的吼叫声。
任少川面前的恶臭口气和吐沫瞬间多了几分…
“哚”的一声闷响从氏族议事厅的方向传出来。
名为达坤·暗牙的暗牙领袖提起拐杖敲击地面，用拐杖尾端与地面的撞击声止住了现场的骚乱。
达坤·暗牙的宽下巴、厚嘴唇与寻常的紫皮兽人一般无二，脸部比较消瘦，脸皮紧贴着脸上的骨头，看上去有一些阴森。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地打量面前的贵妇，同时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段话。
经过金属喇叭翻涌之后，这段话变成了这样：
“我们的...守护神...出现问题...就在你们...进入氏族的时候。它好像...不欢迎...你们。”
贵妇的脸色有些阴沉，用余光瞄了眼四周。
任少川随即察觉到了空气中的肃杀。
一队全副武装的兽人士兵，在刚才的骚乱中摸到了围观群众的后方，把现场的所有人困在了原地。
任少川身边的骑士和雇佣兵们，也都攥紧了手里的剑柄或枪把。
“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啊...”
【并没有，只是凑巧而已。】
“哦哦，好的...”
达坤支着拐杖走到贵妇身边缓缓踱步，变换着角度打量这个衣着华贵的女人：
“马瑟伦...打败了我的勇士...他死了...你代替了他...你有什么本事？”
这是想让贵妇和兽人战士打一场？…任少川的脑海中浮现出贵妇挥剑与兽人搏斗的样子...好像有点儿违和啊。
贵妇有那个能耐挥舞剑盾吗？说不定连枪都不会握...
咦？
等一等。
任少川微微一怔，旋即想起来这个世界的贵族成员，拥有与其身份相符的超凡实力。
贵妇好像也不是不能一战。
她好歹在明面上有着序列8的实力，战胜一个兽人战士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任少川瞄了眼贵妇的方向，却看到贵妇面色铁青，不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有点儿恼羞成怒。
“我是远征骑士团的现任领袖。我不需要向你展示我的个人实力。我身后的骑士和雇佣兵自然会替我证明一切。”
贵妇的话音刚落，“断手”库里夫和一名身材高大的骑士，就立刻护在了贵妇身边。
任少川一撇嘴，暗自吐槽。
这贵妇真怂，连看看爆衫形态的机会都不给，要是换成有魄力的领袖，估计早就让达坤·暗牙布置好场子，然后一个打十个了。
骑士手中尚未出鞘的长剑和库里夫的机械手，似乎给了达坤·暗牙一些压力。
这个阴森的暗牙领袖只得撤回了步伐，回到贵妇面前站定。
他小得只有两道缝的双眼里满是思索的目光。
在沉默了五秒之后，他才抬起手朝着身边的兽人亲卫一挥。
兽人亲卫举起双臂向四周大吼，将围观的兽人群众驱散。
蹲守在兽人群众后方的兽人士兵，也离开了此处。
空气中的紧张氛围随之舒缓了一些。
此时再看贵妇的灵性之光，任少川发现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你在信中...提出的要求...我接受...”
达坤·暗牙通过金属喇叭说着话：
“但是...你挑选兽人...必须在我指定的地方进行...我的亲卫会带你过去。”
贵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可以。”
“守护神...需要休息...我们无法设宴招待...请原谅。”达坤·暗牙转过身，走上议事厅正门前的台阶。
几名兽人亲卫围了上来，挡在达坤·暗牙的身后，防止贵妇的手下从背后偷袭，可以说是戒备心十足了。
等达坤·暗牙步入议事厅，一名穿着全套骨铠的兽人走上前来。
他摘下头上的骨盔，露出一张布满刀痕的脸庞，朝着贵妇一点头，指向不远处的一座木屋，用人类能懂的礼仪姿势准确地表达了引路的意图。
这番举止在兽人群体中十分罕见。
任少川不免对他多看了几眼，旋即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兽人的灵性之光和其他的兽人很不一样！
其他兽人的灵性之光中，充满着蒙昧的光芒，被肉欲、食欲和战斗欲望灌满。
而这名兽人，他的灵性之光上竟然有着微弱的智慧之光，就仿佛接受过思想启蒙一般。
贵妇身边的骑士向自己的主人附耳说道：
“女士，他就是我们在暗牙氏族里找到的掮客，名叫卡列克·暗牙，达坤手下的十夫长，有一个右手残废的女儿。
“卡列克·暗牙负责带领一队兽人士兵看守地下盐矿，那是一个艰苦又危险的工作。因为我们的缘故，他被达坤调到暗牙的据点里来了。”
贵妇的目光在卡列克·暗牙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竟意外地从脸上的疤痕里看出了一些模仿人类的巴结神情。
“你们做得不错。”贵妇低声赞赏了一下身边的骑士，然后微微扬起下巴朝着卡列克点了点头：
“请带路吧。”
金属喇叭翻译了这句话。
或许是话语里的“请”字让卡列克收获了一些来自于异族的认同感，这名兽人十夫长对待贵妇的态度愈发恭敬了。
等到卡列克带着贵妇一行人走后，守在议事厅门前的兽人亲卫，朝着卡列克的背影吐了几口吐沫，对他这种谄媚外族的行为无比厌恶和鄙视。
…
达坤·暗牙指定的地点，是一座拥有庭院和围墙的木头建筑。
虽然依旧以兽皮缝合的窗户和地毯当作点缀，但却布置了适合人类高度的桌椅和床榻。
贵妇搬进了最宽敞的房间。
骑士驻扎在她的周围。
任少川等雇佣兵则居住在靠近围墙的矮棚里。
条件是差了点，但毕竟这里不是船上了，不能奢求太多。
一顿忙活之后，众人正式在此处落脚。
此时正好是中午。
卡列克·暗牙安排了烤肉、沙棘果汁、沙棘果烙饼、沙棘果汤。
由于暗牙氏族专门负责开采盐矿，所以氏族里不缺调味用的盐。
涂抹了沙棘果酱与细盐的烤肉，味道算得上美味。
午餐过后，在用华丽兽皮地毯装饰的会客室内，卡列克与贵妇秘密会谈。
双方通过金属喇叭翻译对方的语言，从当天下午一直聊到日落之时。
任少川躺在矮棚里休憩，监听着贵妇二人的对话，渐渐弄明白贵妇筛选兽人的方案了。
简单来说，贵妇手上有一个专门用于侦测的超凡道具。
这件超凡道具能鉴别一个兽人是否具备学习的天赋。
贵妇要的是具备学习天赋的兽人。
她没细说为什么需要这样的兽人，也没有描述具备学习天赋的兽人会有哪些外在特征。
她只说了一句话：
“把贵氏族所有兽人带来检查，只要能通过侦测，那么不管最终符合条件的兽人有多少，我都会把他们招揽为我的侍从。”
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引起了任少川的好奇。
任少川当即询问丽桑卓：
“姐，这个贵妇究竟想干什么？她为何需要具备学习天赋的兽人呢？”
【不妨让我们换一个问题，年轻人。】
丽桑卓温和一笑：
【什么超凡途径最注重学习天赋？】
任少川从坚硬的床板上坐了起来：
“…「度量」途径？”
【不，「度量」途径更注重观察。】
丽桑卓顿了顿，为任少川揭晓了一部分真相：
【「奥术」途径是最注重学习天赋的超凡途径。任何一名走上此途径的超凡者，将终身被束缚在汪洋般的知识书卷和奥术实验之中。】
任少川微微瞪大眼睛，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这个贵妇想培养一批兽人「奥术」途径超凡者？！”
【哦？是吗？】丽桑卓反问道。
任少川稍作思索，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如果想培养兽人「奥术」途径超凡者，不必把兽人当作奴隶...”
【嗯，你很接近真相了，继续。】
任少川又思索了两秒，紧接着握拳锤了下手掌：
“我懂了！她在为奥术实验准备兽人素材！我猜的对不对？”
【恭喜你，年轻人。】
丽桑卓咯咯咯地笑了笑：
【她参与的奥术实验应该不只是把兽人解剖、切片这么简单。
【我估计，这场实验涉及到了改良魔药、开发超凡序列，甚至是更加晦涩又危险的内容，所以才需要身躯强壮的兽人来当作实验素材。】
任少川勘破了一部分真相后，一边深思，一边喃喃自语：
“我还是有一个地方不明白。贵妇的真实实力达到了序列6，足以强行掳走兽人了。可她为什么要以贵妇的身份来到这里做奴隶交易呢？”
【哦~】
丽桑卓意味深长地轻笑道：
【可能她只是不方便公开露面吧，要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实力，说不定会引来麻烦。又或许，她参与的奥术实验被定性为非法，并不适合大张旗鼓地进行，就连公开搜集实验素材都不行。】
任少川一抬眉毛，不知怎么的，他听了丽桑卓的话后，下意识想到了那个强装冷酷的杰曼…这家伙就是冲着贵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