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恶人之死
“停下。”
还未等伯希纳反应过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就在广场边响起，这并不洪亮的声音虽然远不广场上动荡的呐喊，但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也不能说是停下，应该说是时间停滞了下来，他看到面前骑兵的军刀即将砍到一个手拿铁棍的工人，但是现在却像一副静止的油画一般，军刀悬停在空中一直没有砍下去。
广场上安静的可怕，伯希纳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但是眼珠勉强能活动，他的余光看到有人自小巷内走出。
“回到原来的地方。”
话音落下，广场上的人又像提线木偶一般拖着蹒跚的步伐回到了自己原来出发的位置，战马拓者做出挥砍样的骑兵回到了原处，但是那些受伤的人即使面目狰狞却也寸步难行。
黑压压的人群从伯希纳的身旁涌出，队伍里的那个大光头一下子就让他明白了这是八处的队伍，八处的人跨过血迹与燃烧的火把，随后钻入人群救治伤员。
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伯希纳发现自己这个时候又恢复了行动能力，他转头向背后望去，从蒙着黑布的眼睛与苍白的皮肤他认出了那是军情局的半神赖特先生，他的身旁跟着另一位半神戈尔达特。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在济贫院里吗？”戈尔达特好奇地问道。
伯希纳立刻意识到现在修道院的情况也不太妙，而广场这边情况应该是被控制住了，所以他立刻急切地喊道：“济贫院里有革命党的人，他们把济贫院的亨利院长刺杀了。”
没想到的是，戈尔达特却平静地说道：“也就是说你看到他们的脸了喽？那不挺好的，这样我们军情局就掌握舆论的优势了。”
无奈的伯希纳立刻又说道：“但是死掉的亨利现在出问题了，我感觉他是变成了类似树人一样的东西。”
伯希纳的话让戈尔达特皱起了眉头，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伊萨克吩咐道：“你和他走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片金色的羽毛递交给伊萨克，“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如果有麻烦的话我会立刻赶到。”
接过羽毛的伊萨克点了点头，随后他在伯希纳的惊呼中一把将他扛在了肩上，接着他拿出脖子上的一个兔脚项链叼在嘴里，询问伯希纳：“是东区的那个安东尼济贫院吗？”
在等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的身体稍稍下蹲，随后双脚一蹬直接腾空而起，当他落在地上又扬起一大片尘土，沙尘还未落下就又是一次腾空。
伯希纳看着谢斯菲尔德的地面贴近他的双眼，又咻得一下远去，而这个过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他本来被已经被吓得大张着嘴，但强风灌进嘴里又让他得克制着不让午饭吐出来。
仅仅几个起落与冲刺两人就到达了济贫院，但是被放下的伯希纳终于是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但好歹忍住了呕吐感。
“亨利是死在哪个地方？”伊萨克调整好呼吸后立刻询问道。
“礼堂，其他人被安置在宿舍里，我的队友在保护他们。”
“先去宿舍。”行动派的伊萨克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伯希纳也只能拖着微微发软的双腿跟了上去。
确认了其他人安全的两人立刻带着约拉姆赶往礼堂，礼堂仍维持着原来混乱的样子，亨利身上的异变似乎已经停下没有波及到其他的地方。
此时太阳已接近落山，夕阳把整个礼堂渲染成血红色，
穿过走廊的风发出呼呼的呜咽，已经异变的亨利尸体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一堆红色的玻璃球上，现在的亨利看去更像是一个做工粗糙的半成品人偶。
伊萨克不慌不忙的在窗边点燃了一支蜡烛，接着就在亨利的尸体旁蹲下，观察了一阵后他直接将手伸进了‘人偶’的腹腔内，在一阵嘎啦嘎啦的搅动声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颗变形的弹丸。
“已经确定了，是诅咒，你今天和他接触，有没有发现什么大的秘密吗？。”伊萨克拍了拍手缓缓站起向伯希纳询问道。
“他好像在修习神秘学，而且济贫院的账有很大的问题，我正准备回去后联络专业人士来调查，他中的是什么诅咒？”伯希纳捏着下巴好奇的询问道。
“封口的那种诅咒，有些大人物或者历史悠久的团体会给自己的手下种下诅咒，当那个人受到致命伤害或者被逮捕，诅咒就会发作让他从此以后都说不了话，虽然这种变成木头的以前没见过，但从原理来说也是差不多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可以让一些专业人士或者诡物读取他的记忆，但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说完伊萨克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带我去他放那些神秘学资料的地方，那里估计会有线索。”
几人又不得不再次返回亨利的办公室，房间和刚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伊萨克一进入就看出了书架上的书有问题，稍微翻阅一番后他肯定地说道：“灵魂学与血肉系的东西，这狗东西背后牵扯得有点大啊。”
伯希纳顺手接过书籍翻了翻，从内容上看只是普通的小说而已，只不过小说中涉及了一些神秘学的仪式与祭祀手段而已。
看出了伯希纳的疑惑，伊萨克拿过书本解释道：“很多结社会将自己的仪式与秘密隐藏在大段的文字中，需要专门的密码去进行解读。”
说完他翻到书本的最后一页，指着空白页上的几排数字说：“一般来说第一个数字代表页码，第二个是段落，第三个是第几个数字。”
空白页上一共有12串数字，伯希纳按照所教导的方式一一对应最后得出了一段话：
聚合才能升华，分解才能存活
这莫名其妙的一段话让伯希纳百思不得其解，当他向伊萨克请教的时候却只得到了敷衍的解答：“这句话很复杂，应该还有其他的内容进行解析，但其内核却是国内许多血肉类教派所信奉的，你可以问问梅纳德，他会和你讲一些基本的内容。”
“头儿，下面的尸体已经处理完了，要不要联系大部队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伯希纳还在疑惑之际一个熟悉的人推门进来，仔细一看正好是今天负责留守的梅纳德队长。
梅纳德一看到伯希纳和约拉姆直接乐开了花：“哎呀，这不是我的两个好队员吗？！来来来，下来一起干活，我和马吕斯两个忙前忙后已经快累死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伯希纳忍不住吐槽道。
“是我通知他们来的，你们两个也下去搭把手，我还要留在这里查点资料，梅纳德你记得通知军情局的大部队过来，尤其是带好铁锹、锄头、撬棍之类的东西。”一直站在书架前默默翻着书本的伊萨克处长开了口。
“好嘞！”得到上司回复的梅纳德立刻像老鹰一样兴奋地张开手臂网住两个一脸郁闷的菜鸟，“走走走，一个小队的总是要共进退啊，哪有抛下加班的队友自己享受假期这种事情呢。”
最后确认三人已经离开的伊萨克终于动了起来，他一把将书架上所有的书本全部扫在地上，随后把凝聚在书架上的灰雾扯碎，接着右脚往后跨一步，右手握拳开始蓄力，做完这一切后他长吸了一口气，伴随着大量白气的呼出，他一拳打在书架背后的墙壁上。
墙壁泛起层层波纹，随后以他拳头为中心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最后下陷垮塌，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恶臭从洞内涌出。
伊萨克静静的站在破口处，良久才终于说道：“东区的地下，问题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