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诱骗
伯希纳每一次来到星灵界都充满了警惕，那第一次所遭遇到的诅咒实体给他留下的映像实在太过深刻，即使之后几次他再次到来却再也没遇到过祂。
但祂确确实实存在于此，货真价实的能力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即使伯希纳不断以为自己在做噩梦也无法逃避家族的诅咒。
这是他使用那个能力后第一次来到这里，按理来说现实里的工作并不能支持他这么做，但已经知道结局他已经没有在旁听下去的欲望了，南境工业区的落成已经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这决定性的提案如果是板上钉钉的，那其他事情也就无足挂齿了。
他也是在征得自己父亲的同意之后才选择进入星灵界的，事实上在他摸鱼之前，本尼迪特已经睡着了，杜伦尼更是自休息之后就以养伤为由跑路了，所以他这种行为的确是无伤大雅。
轻车熟路地跨过深渊、烈火、狂风与河流，月亮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圆。
他自螺旋的阶梯登上凡人所无法企及的‘月亮’，月亮上的水潭与巨树仍伫立在原地，不一样的是那个‘伯希纳’又出现了。
没有了第一次的恐惧与茫然，他带着平淡的语气问道：“你在等我？”
长着鹿角的‘伯希纳’用黑洞洞的眼睛看向伯希纳，那种被扒光了一般的感觉让伯希纳很不好受。
“你使用了那个能力，对吧？”鹿角或者说诅咒阴恻恻的开口讥讽道。
伯希纳点了点头，这是客观的事实他无法反驳，他也有在事后反思过使用那个能力到底是否正确，但无论从结果还是动机来看这都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伯希纳的话让诅咒忍不住绽放了笑容，那是一种诈骗犯看到迷茫的愚人上钩的笑容，而祂接下来的话的确就像极了一个骗子，“那是因为你第一次使用能力，而你又是如此的弱小，等你的阶位提升并熟练的掌握之后，你就可以随意窥探他人的记忆，死人的活人的、普通人的非凡者的甚至连那些最接近伟大存在的古老者们都无法忽视你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代价仅仅只是你快一点的步入半神，多多的使用能力而已，当然我也十分地渴望当你强大之后能为我找到一具可行于此世的身体而已。”
听到诅咒长篇大论的伯希纳不禁哑然失笑，从骗术的手法来看，先给一点好处接着不断地和受害者吹嘘将来的报酬，是每一个骗子的基本修养，但论这种画大饼的能力这‘诅咒’甚至还没现实里坐在他旁边的四公爵厉害。
起码在他看来，自己父亲忽悠着商人们拼命打工，而报酬只是早就已经拿到的席位，商人们的努力实际上在给自己的父亲做‘嫁衣’，而他们所获得的只是他们自己以为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总得来说伯希纳觉得诅咒的骗术不行，起码他没有那种为之努力的冲动感，甚至因为前面说的好处太多而付出的代价太少，让人本能的就能怀疑是骗局。
看着不为所动甚至面带嘲笑的伯希纳，诅咒感觉自己的忽悠似乎并没有起较大的作用，但好在活得年纪够久，祂深切地明白骗术没起作用的核心只是因为抛出的利益不够大而已，哄骗、引导索斯特家的人，祂经验丰富。
“你以为这只是普普通通的能力吗？这个能力的核心运用逻辑可是充满趣味的啊，我用你们这个时代的逻辑来解释的话，人的思考与记忆是隐藏在星灵海内的，外界或许有很多类似的东西都可以起到类似的作用，
但他们要靠自己潜入海里打捞，这就有迷失在海里的风险，你猜猜你前两天为什么会感觉自己被淹死在里面呢？”
伯希纳闻言竖起了耳朵，他知晓自己的绑架应该是灵蛇会的所作所为，但为什么会这么做也的确是他所好奇的目的。
见伯希纳提起兴趣的诅咒差点笑出了声，但知道到了挂饵时刻的他又缓缓开口，“那是因为他们把你当作了祭品，把你的灵魂直接丢入星灵海就是为了献祭里面的东西，但他们弄错了所以失败了，你活了过来。”
说完这句话祂就站在了原地，伯希纳明白这是刻意在引导自己提问，他选择直接转身沿来时的阶梯走下，但是无论他走了多久，即使他明确感受到自己在往下，但总是又回到月面上。
他明白自己如果不按照诅咒的心意走，恐怕无法无法离去，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问道：“他们为什么失败？”
看着妥协的伯希纳，诅咒解释道：“因为星灵海根本就没有他们想找的东西，他们又怎么可能成功呢？还是套用你们现在的理论，星灵界是物质与精神的介质，星灵海位于星灵界之下，通过灵树到达，”说完祂指了指自己背后的那棵巨树，接着又用脚踩了踩月面，“星灵海可是所有人的意识之海啊，里面真存在东西可是对世界上一切具有‘活着的’概念的事物都有影响的啊。”
诅咒运用了伯希纳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了一部分真相，但祂的话实际上真假参半，星灵海里有东西，而且不少，那些人失败的原因在于没找对地方。
“他们失败了，但献祭的仪式早已开始，必须得有祭品，这就是你们为什么会进入交界地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你们成为非凡者，成为更好的祭品，说实话有两个活着，他们恐怕高兴坏了吧，毕竟如果全死在里面要献祭的就是他们自己喽。”诅咒又用着调侃的语气，挖苦着灵蛇会的计谋
伯希纳沉默了一阵他又问道：“什么是交界地？为什么我会成为祭品？”
之间诅咒蹲到了地上，祂用手指在在沙地上花了两个交叉的圆圈，随后指着两个圆圈重叠的部分说道：“就像你们的理论说的那样，精神的两个层次与物质的两个层次之间会有星灵界这个介质，那灵界与物质世界之间就必然会存在介质啊，这就是交界地。”
“而对于你的后一个问题，很简单，你、你的家人、你的家族里面必然有人接触到了某些东西，这让你们被一些东西注意到了，就这么简单。”
说完诅咒还拍了拍脑袋，“哎呀，光顾着和你说别l的，正事还没说呢，我之前好像说过了，其他人的那些方式相当于直接跳进海里，会迷失在其中，而我赐予你的能力事实上是直接通过物质世界找到它在星灵还内的映射，让它自己浮到海面上来供你翻阅，等你强大后，就能透过星灵海直接找到某些东西在两个精神层次的映射，某种意义上来看你能看到任何东西的过往，而你，你将有机会干涉他们，无论是人、物、半神、诡物甚至你自己，这不够强大吗？”
“强大，”伯希纳回应道，诅咒所说的背后是更加恐怖的一个东西，如果他用这个能力去窥探半神，那这个半神的过往将无所遁形，甚至有可能了解到诡物背后的真相，他能意识到着背后巨大的意义，但对诅咒的用心他表示怀疑，甚至这些是不是真的都得打个问号，“那你那么强大为什么没法自己脱困，反而要依附在索斯特家呢？”
诅咒发出了轻蔑的嘲笑，随后张开了双臂用一种伯希纳恰好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因为我死了，我们都死了，物质的、历史的、意义的，一切都死了，需要载体，并在生与死、毁灭与新生的交界时回归。”
祂明白伯希纳已经上了当，即使有一些话语是祂的谎言而已，但能力的巨大诱惑已经让伯希纳动了心，这就像是吸引一个投机者一样，最好的办法不是吹嘘，而是略有夸大的说明，尤其是这个投机者早已自己打开过魔盒，不，也不能说是投机者，迷路的羔羊恐怕才是最后的标签。
“你如果真的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家族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去了。”
伯希纳的话让诅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一片黑洞洞的眼眶让伯希纳感到恶心，“你不能这么说，虽然我间接害死的索斯特有很多，但真正意义上死在我手上的就，一个叫理查德一个叫夏洛特而且我根本没动手，他们只是见到了我所代表的意义疯了而已，相反我还痛定思痛为了不让你疯了还特意用你所能理解的‘型’现身。”
说完诅咒就推了推伯希纳，“好了，有人正在唤醒你，你该回到物质世界了，在你成为半神之前我不可能再现身了，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小心你身边的人。”
还未等伯希纳反应过来，祂的巨大推力就让他直接从月亮上坠落，那巨大的坠落感让他忍不住喊出声来，折射在现实里就是列奥在叫醒自己儿子的时候，差点被突然抽搐着惊醒的伯希纳打了两拳。
在确定伯希纳安定下来后，他拍了拍伯希纳的肩膀问道：“做噩梦了？”
“没，只是被吓了一下，会议结束了？”伯希纳回应道。
“结束了，该谈的都谈好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