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孟星河一个生气从不拿物品撒火的人,差点扬手把人小卓的手机顺车窗扔出去。

前排的司机目不斜视,小卓窝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两个老板其实经常有吵架的时候,小卓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孟星河最近有点不对劲,如果说程先生是火一样易燃易炸,那孟星河就是水一样的宠辱不惊,但近期的孟星河身上却出现一种罕见的状态,像是雪水被熬煮成沸,时时临界爆|发的边缘。

把孟星河送回酒店房间时小卓小心地说:“孟哥,要是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聊一聊的。”

孟星河微怔了下,笑着对他摇摇头,让他回房去休息,自己也关上了房门。

……

这晚程醉一夜都没怎么睡,孟星河没在身边,还跟他置着气,让程醉格外烦躁。

他发现他的小猫现在越养脾气越刁,虽然孟星河从一开始就不是个乖宝宝,但最近几个月,孟星河没一天不给他甩脸子,要么冷着脸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满嘴暴雨梨花针,以前有人送来些乱七八糟的剧本,程醉不让孟星河拍他也会有点不高兴,但最后还是听话的,这次为了个破谍战剧愣是闹了一个月。

那姓黎的导演也是个夯货,程醉让他把孟星河的脱|戏啥的都删掉或者用替身,他死活不肯,非说这是谍战戏,主角受刑必须把上衣脱了,跟女演员的摸戏也不能少,说什么那些戏份都没了张力也就没了,他们的戏就废了。

张他奶奶个腿儿力!

他程醉的心肝宝贝别说在镜头前脱衣服,就是一根头发丝儿被人看了都是他亏大了,程醉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里的猪油蒙了心,同意让孟星河继续留在娱乐圈拍戏。

《无间》是一定要给他停的。

还有张辰希那个傻逼,居然敢对孟星河动手动脚,程醉老早就看张辰希不顺眼了,这家伙跟孟星河认识的时间比他还久,早年甚至跟孟星河租住过一个房子,这种人早消失在孟星河面前早好。

孟星河的世界里只能有程醉一个,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程醉失眠得难受,他找出本孟星河当封面的杂志,对着撸了一發,进入賢者时间他非但没爽到反而更生气了。

因为程醉忽然想到,孟星河长得这么好看这么诱,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对他想入非非,他们会不会也拿着孟星河的照片干着程醉刚刚干过的事。

程醉气得满床打滚,心里发誓这一次要让孟星河退出演艺圈,否则他非得少活三十年。

直到早上六七点,程醉才模模糊糊有了睡意,睡着前还想着孟星河上午十一点左右该回到京都了,他得去接机。

冷不防的手机铃声大作,程醉跟被电打似地弹起来,他暴躁地滑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发火,只听小卓在电话那头颤抖着大哭:“程先生,孟、孟哥,我孟哥他不见了!”

……

程醉用了一个星期才把孟星河挖出来。

孟星河其实也没跑远,他没法跑太远,只要动用身|份证银行|卡他就会立刻被找到,他那张脸又是个活招牌,口罩一摘分分钟上热搜,他不以为自己能就这么跑出程醉的手掌心,他只是能少看到程醉那张脸一天,对他来说都是赚的。

他来到青城下面的一个旅游镇上,住在一家民宿里,要了一间面对着油菜花田的房间,每天就在那个房子里看油菜花。

这七天是孟星河遇到程醉后过得最轻松的七天,没有程醉的空气里哪怕充斥着泥土和化肥交织的咸腥味儿,那都是自由的香味。

十年了,他做一只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一天不渴望自由,而最近几个月,那种挣脱禁锢的念头更是达到了顶点。

“叩叩”,有人敲他的房门。

“谁?”

“服务员。客人需要打扫吗?”

“不需要。”

“客人,你房间的花枯了,我给你换瓶花吧。”

桌上花瓶里的花的确枯了,孟星河拿上花瓶走过去,他把门上的插销拨开,才拉开一道门缝,一股大力从外将他顶开。

程醉迈了进来,带着一身沉沉冷冷的气息,漆黑的眼睛宛如深不见底的河里暗礁,紧紧盯着孟星河。

孟星河先吃了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他把花瓶往门口的柜子上一放,转身要走,身体忽然一轻,整个人被程醉拦腰一抱,然后头朝上脚朝下地悬倒在程醉肩上。

孟星河:“放我下来!”

程醉一脚踢上房门:“藏,你接着给我藏。”

他像扔个麻布口袋一样把孟星河丢到房间角落的榻榻米上,孟星河落地的时候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

程醉不怒反笑了:“想玩儿点新鲜的?”

他扯下领带把孟星河的两条腿捆到一块。

“长能耐了,会跑了,跟谁学的离家出走?你这小腿儿跑起来不是很有劲儿,这会怎么软得面条一样……”

后面的话太不堪入耳了,孟星河把头埋进枕头里。

一个多星期没见,程醉活似饿疯了的狗。孟星河全身骨架被拆开又合上,合上又拆开,他几度以为自己要活不过今天了。

从以前到现在,程醉最乐此不疲的这件事对孟星河来说都是折磨,有的时候孟星河道听途说到某些关于程醉的绯闻心里都会窃喜,他多希望那些绯闻是真的,程醉能把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出去。

然而遗憾的是,外界标注在程醉身上的标签有无数个,最最鲜明的一个居然是——“长情”。

别人求之若渴的蜜糖,孟星河日日服食的砒|霜。

天从亮到黑,黑了又入夜。

乡镇的夜里格外安静,孟星河咬死了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程醉就偏要把他弄出声音,直到孟星河一把清澈透亮的好嗓子生生给折腾哑了,程醉才发现不对劲。

高烧来势汹汹,孟星河浑身热气腾腾,像只刚煮熟的小龙虾。

程醉几乎把整个民宿都轰起来了。

小卓、司机,还有程醉的特助司徒烨全都挤在这个不足十平方的小房间里,把孟星河当个病熊猫似的团团围着。

镇上只有个卫生站,凌晨三点,程醉让司徒烨去把人家睡得正香的医生叫起来,拖到民宿来给孟星河挂水。

民宿老板娘端来一碗热粥,程醉把孟星河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胸口,低声哄:“吃点东西才有抵抗力,乖小猫,吃点。”

孟星河刚咽下去的一口粥又吐了出去。

他最恶心程醉管他叫“小猫”,越发证实他是个宠物。

程醉还要强喂孟星河,孟星河一把打翻了碗,程醉烦躁地绕着榻榻米不停转圈,转完后让老板娘又端一碗新粥上来。

两瓶药水吊完,孟星河终于退烧了,司徒烨明知时机不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问程醉是不是该走了,他们订了今天返回京都的机票。

程醉看着病恹恹的孟星河,摇摇头,他是不可能把孟星河留下来的,但孟星河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不适合长途跋涉。

孟星河自己掀开被子坐起来。

“躺着,今天不回去了,病好再走。”程醉把他按住。

司徒烨说:“可是程总,咱们跟XX集团的代表约在今天,他们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

程醉瞪了司徒烨一眼。

他再瞪司徒烨司徒烨也得提醒他,那是他们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合作案,对方是有其他国家政|府背景的世界级财团,程醉本人不出面接待那就太怠慢了,损失的不仅仅是钱的事儿。

“走吧,我也不想在这待了,”孟星河哑声说,看程醉还在拧眉,又补充道,“回京都条件还好点,这里太难受了。”

反正他人已经被逮住了,留在这么个小房间里跟程醉眼睛对眼睛的,还不如回京都去,至少程醉有那么大一个合作案要管,烦他的时间还能少一点。

“心疼我生意啊?”程醉给孟星河穿着衣服,抱着他又揉又亲,稀罕得不行,语气特欣慰,“我的宝贝,怎么这么懂事儿。”

孟星河连眼皮都懒得睁。

一出门,外面狂风暴雨,天空黑得像翻着墨。

谁也没意识到这样的天气会预示着不祥。

孟星河被裹在毯子里,程醉把他抱上车后就搂在怀里没撒手。

汽车要从乡镇先开到青城,然后再赶到青城机场。

国道的路况不是很好,雨大,地面泥泞,汽车开得艰难,孟星河在车身的颠簸里昏昏欲睡,他感觉到程醉在不停亲着他的头发、眼睛和脸,还听到程醉低低沉沉地笑:“小可怜儿,都多久了,还这么禁不住疼。”

孟星河生病他虽然心疼,但一想到孟星河这病是怎么折腾出来的他又得意。

……他居然还有脸得意。

这王八蛋的变态劣根性怕是一辈子也治不好了,孟星河真想一鞋底子抽他脸上,他在程醉怀里挣了挣:“热,你别老……”

“嘭!”

变故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惊天巨响淹没了孟星河的声音。

孟星河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许很长时间过去了,也许只有短短一瞬,他是被程醉拍着脸叫醒的。

“……醒醒,星河,醒过来,宝贝……”一声一声的呼唤又慌又急。

是程醉。

他从来没这么慌乱过。

孟星河感觉到脸上落下一滴一滴滚烫的液|体,他还以为程醉哭了,慢慢才意识到那是程醉头上流下来的血。

他的上身被程醉护在怀里,但是腰部以下的肢体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住了,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想起自己先前从程醉怀里挣扎起身的那一刻余光瞥到右边有一辆非常大的货车——他们被压在了货车下面。

程醉颤抖的手指不停抹着他的脸:“宝贝不怕,会有人救我们的,不怕……”

孟星河没觉得很怕,更怕的好像是程醉。

他张口喊:“程醉。”

“我在,我在。”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程醉。”孟星河气若游丝,本就不清明的视线更涣散了。

就是现在,如果他这一生还有机会说出下面的话,可能只有现在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如果,我们不死,我欠你的,你欠我的,能不能……一笔勾销。”

“你,放了我吧。”

“如果我死了,下辈子,我们……别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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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老攻他每天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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