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翅膀
邓肯以矮人特有的热情跟精灵打招呼，是矮人的，不是社交圈通常的那种。用对方身体特征起外号确实刻薄了点，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精灵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邓肯·火炉？”用一串光弹打的矮人直不起腰仍不罢休，赵雯还有更大的杀招在酝酿中。沸腾的魔法血脉点亮了眼睛，黑色长发以非自然的方式漂过了头顶，而不是安安静静的搭着肩膀。
之所以没当场打死矮人，是因为赵雯有双能看清几百米外苍蝇腿的眼睛。她看见被烧卷的胡子仍以可笑的方式黏着邓肯的下巴，以魔法做的幻象往往不会有这么细致。
想到这里，真相已经明白了八九分，非得要矮人解释不过是挽回面子。指望精灵给矮人道歉，不如杀了她。
“难道恶魔会承认自己是恶魔？我说了你又信吗？为什么就不能用你那该死的巫术看一看？”邓肯伸手拦住意欲冲上前的戴娜，这是地狱啊，不合作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无论对象是谁。
“乖乖站着别动！”丢下句威胁，精灵从包里掏出一个圆形木匣，打开盖子从中挖出了些红色膏药，分别抹到了两只眼的上眼皮。
“瞧这药膏这么红，没准是用小孩骨髓磨的哩。”在于邓肯这是个笑话，看尖耳朵不顺眼加上讨厌魔法，不评论几句能憋死矮人。
疼痛稍微缓和了些，调侃尖耳朵的心也就回来了。自以为幽默的玩笑话没得到回应，他转头去看戴娜，见女矮人眉头紧锁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也许真在思考到底是不是小孩骨髓做的。
尖耳朵稀奇古怪的药膏能把眼皮涂成血红，并不意味着那真是人血，否则邓肯闻得到。
岩石之子讨厌魔法和人类憎恨巫术是两回事，至少矮人不会因为某个独居的女人养了只黑猫又懂点草药知识，就把人家烧死。
算了，戴娜出生在波恩，成天跟长腿混，去过氏族老家铜须堡的次数屈指可数，你能还指望什么？比起规劝后辈别活成个长腿，邓肯还有正事要做。
“看够了吗？看够了我们该……”
尖耳朵花了太长时间，比当年的黑皮男巫磨叽太多，须知在地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被精灵打烂脑袋的蜘蛛将是绝佳的香饵，会把更多更大的怪物引过来。矮人才刚刚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就踩着一大坨红沙上了天。
新近破土而出的蜘蛛可地上死掉的大多了，光是眼睛就超过了矮人的脑袋。邓肯没太多对付巨大猛兽的经验，就像正常人也不会随随便便来这种鬼地方。矮人在晃动的蜘蛛背上勉强站稳，举起斧头瞄准脑袋，做了两次深呼吸，考虑了下到底是蜘蛛外壳硬还是自己的斧头硬。继续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尖耳朵离蜘蛛很远，戴娜更近，近到一张嘴就能吞下去两个人。现实逼迫矮人丢掉理智，不管三七二十一砍了再说。
大号虫子没忘记后背上的小东西，晃动着头要把邓肯甩掉。八条腿制造出的动静可谓山崩地裂，矮人一手抓武器一手死拽着蜘蛛触须，这更刺激了足有两层楼高的怪物，巨型蜘蛛疯狂的摇头晃脑。
邓肯忍痛丢掉了心爱的长柄斧，改为用双手固定身体。蜘蛛把下面的地踩得稀巴烂，他可不想变成这副模样。
听说死在地狱灵魂也会留在这儿，邓肯不想死，他还有太多没了的心愿，绝大多数都跟仇恨有关。
“尖耳朵！”
不想死的火炉大师唯有把战斗主动权交给了精灵，被托付的人没辜负他的期望。赵雯射出一道绿光，比波恩法师克莱曼的闪电细多了。但就这么一下，竟然能把蜘蛛打成粉末，快速解体的蜘蛛没能给矮人的下坠提供缓冲。
怪物化为粉尘，随风飘走了。
原来这就是你想用来对付我们的招数啊！邓肯揉着摔痛的腰，对精灵愈发不爽。
即使矮人受了自己魔法连累，之前又被误伤，赵雯也没低头认错的打算。她催促邓肯赶紧站起来，还有两人下落不明，没空磨牙。
假瑞秋一直表现的很友好，甚至救了他的命，可迪恩就是不能接受对方变成瑞秋的模样，因为这很可能意味着正主已经死了。
求求你让瑞秋平安无事吧，我知道我平时祈祷的不多，但是……
“哈！”
迪恩转过脸看着假瑞秋，虽然很不想跟一个变形怪说话，但谁叫她非要在自己祈祷时发笑。
“能别这样吗？”佣兵板着脸，他已经领教过变形怪的力量，严肃的表情和语气是他仅剩的自傲了。
“傻孩子，你怎么能在地狱里向一位神明祈祷呢？”假瑞秋止住了笑，换上了一副令他作呕的嘴脸，好像这个变形怪很在乎他。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孩子？
“这不仅没用，还可能惹来恶魔。”假瑞秋的说教并未因为他的抵抗性沉默而结束。
“就像你一样吗？变形怪。”迪恩已经受够了，假如激怒怪物被杀是结局，他也坦然接受。
自从假瑞秋实在受不了追问坦白了这是地狱之后，迪恩就处在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反正都下地狱了，不如早死早超生。
“变形怪？”
瑞秋的眉毛挤到了一块儿，似乎是非常生气，这神情迪恩见过很多次。只可惜怪物演的越像女招待，迪恩就越生气。
“迪恩，我不是变形怪，我是你的……”
假装的瑞秋没能把话说完，被一道闪电劈在脑门上谁都没本事继续。
“小子，清醒点，看看你在跟谁说话！”
邓肯喊叫着冲过来，靠斧头把怪物逼的飞上天，原来她长了翅膀。赵雯和戴娜随后赶到，女矮人看迪恩手无寸铁，丢给他一把短刀。
恶魔在天上飞，人在下面站着，这场对峙来得突然，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别跑啊！快下来让我砍成几截！”邓肯的挑衅不过随便说说，在地狱随便打架会有什么后果矮人深有体会。
恶魔扇动翅膀一圈一圈的飞，不停的兜圈子，眼睛盯着迪恩不放。赵雯被迫浪费了一发闪电，才把恶魔彻底赶走。